第三十四章 牵 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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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义和岳满江离开了赶溪。

游宗杰也顶替父亲,到县城里的银行上班去了。

在杨老师的争取下,区中学只给了赶溪坝高中毕业班两个插班补习名额。

经过报名测试,张佩东、石坚兵入围,康林、许配翰、纪兴中等人落选。

纪兴中在舅舅的帮助下,到大队的小学当上了代课老师。

大多数人参加了生产队劳动,继续父辈们的劳作。

万陵被分配到铁矿电厂工作,秦筱丽学了电焊工,龚阳当起了车工,黎影、田念念、娄玉秀到了铁矿大集体,金添和伍玫在赶溪供销社上班,马德群进了县里的百货公司。

钟家祺一再告诫自己的三个同学,要学门手艺,今后会过得好一点。自己开始找木匠师傅拜师,轻巧一点,家家户户都要打制家具。赵云辉则想学泥水匠,做个灶,砌个墙。姜中盛想学石匠,打磨子,修堡坎。而封再龙却学起了杀猪匠这活,有肉吃,那师傅早就听说他一身蛮力,心狠手重,还讲义气,不收他一分钱,直接跪下拜师。

过得最心累的,还是赵云辉。

当他进入高中时,他就一直认为坐在他前面的女孩就是他心中的向往。然而,罗开义虽然个子没他高,但各方面都远远强大于他。罗开义总是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地跟在邓潇蓉身边,致使他难以有更多的想象空间。他还真不知邓潇蓉与罗开义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

但从毕业后邓潇蓉的出嫁来看,他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

简单地讲,邓潇蓉出嫁无可厚非,你情我愿,合理合规,与任何人没有半点关系。

然而,罗开义那天在大街上说出的担忧,却使赵云辉心中风云再起,思潮奔涌。

赵云辉无论如何也想见到她,他要她亲口告诉他,过得好不好。

罗开义的隐忧,只有赵云辉知道,他也没对外说。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一个传说中的疑问而已。

为了证实这个疑问,他常常抽空到赶溪坝,希望能碰见邓潇蓉或者听到点与她有关的消息。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按照农村的惯例,中秋节时,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探望父母,赵云辉得抓住这个机会,见到邓潇蓉的可能性极大。

大清早,赵云辉就向父母说,自己到同学家去耍,迟点再回来。

赵云辉急急匆匆地走到赶溪坝,又转道往邓希蓉回家的路走,按照罗开义当时告诉的地址,朝她家奔去。

罗开义可是威名大振,沿途询问罗家位置,无一不晓。赵云辉很快找到罗家。

罗开义不在家,也没必要去叨扰。赵云辉继续前行。

两颗大黄葛树,还有一墩大石头,这个特征很好找。

赵云辉看见了土墙茅草屋,就是穷的那种。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弟弟在坝子里清洗碓窝。

赵云辉向前问道,“小妹妹,邓潇蓉是不是在这里坐?”

那小女孩抬起头来,很奇怪地盯着他,“是呀,你是谁?”

赵云辉笑道,“我是她的同学。”

小女孩也笑道,“喔,是同学呀。她不在家。”

“你是她妹妹。”

小女孩也大大方方,“我是她妹妹,邓红珊。他是弟弟邓勇。”

没说几句,屋里走出一个中年人,显得清瘦,但很硬朗。“你找邓潇蓉?我是他爸。有什么事吗?”

赵云辉急忙点头致意,“邓叔,我是邓潇蓉的同学,走亲戚路过,顺道来看看同学,打扰了。”

“客气什么?请坐。”邓大江递了个木板凳给他。

赵云辉并不紧张,也没什么好紧张,接过凳子就坐下。“邓潇蓉没回来?”

邓大江想了想,“按理,应该回来。不知道究竟回来不?”

赵云辉知道一百块的事,对邓大江并无好感。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必要多坐。就起身告辞,“邓叔,你忙,我还有事,就告辞了。”

邓大江也不相留,毕竟不熟悉。“那就改天来耍。”

邓勇却热情相邀,“大哥哥别走呀,等哈打糍粑吃。”

赵云辉蹬下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我记住你了!邓勇。大哥哥一定会请你吃顿好的!”

“什么时候啊?”邓勇天真地问。

“十年,二十年,说不定。”赵云辉笑道。

“也要请我啊!”邓红珊在旁边叫道。

“都请!”赵云辉边走边说。

赵云辉很失落,邓潇蓉没回来。

看见邓家那样子,赵云辉对邓大江收一百元的聘礼,也并不十分反感了,人穷志短,有什么办法呢?

问题的关键,是当初邓大江知道那人酗酒打人不?如果知道,那就是为了钱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罪不可恕。如果不知道,那到情有可原。

一切都怪罗开义那个混球,东插一脚,西跨一步,上不沾天,下不着地。要不然,自己与邓潇蓉私定终身,结局会大不一样。

赵云辉判断,如果邓潇蓉要回娘家,也许就在路上,自己回走,尽量搜索返程,说不定能碰上她。果真如此,那就真是缘分了。

赵云辉放慢脚步,慢悠悠地走着。

仲秋时节,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很是宜人。

大瀛山依然是一片深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欣赏着过往行人。

赵云辉走了许久,也没见邓潇蓉的影子。

中秋过节,都在家里团圆热闹,路上行人很少。

赵云辉在山路边坐下来,背靠石壁,仰望天空,阳光很刺眼,一闭上双目,便疲乏地睡了过去。

他昨晚都在想到底去不去找邓潇蓉,有没有必要?她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多此一举,杞人忧天?一个没有任何目标的大动作仅仅是为了关心?否定是全面的,赞成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赵云辉喜欢她,担心她受罪。这种人,不心累才怪。早上又起得很早,犹犹豫豫中,还是决定去。所以,一闭眼,就在路边睡着了。

“赵云辉!赵云辉!”赵云辉迷迷糊糊,仿佛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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