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的喜事(双更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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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一提醒,傅谦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忽略了这一点遂命人再将采茶带来,询问那堕胎药是如何得来的。

采茶一脸懵然,“那日珍姨娘说头疼,请了大夫来瞧,但大夫开的只是治头痛的药,不可能是堕胎药啊”

说起头疼,傅谦猛然想起一事,“怡珍说她头痛是因为没给她娘烧纸钱,她娘在怪她,跟着她便出府祭拜,途中你们可有去过医馆”

摇了摇头,采茶道“不曾去过,珍姨娘只是去上坟,未曾拐至其他地方。”

一旁的傅恒帮腔提醒,“真的没有你再好好想想,中途可有停留,可有什么人跟珍姨娘搭话”

采茶也很希望能线索,破解这悬案,否则她的日子不会安宁,努力回想了许久,猛然想到一个画面,她眸光顿亮,

“奴婢想起来了,那日途径一间茶馆时,珍姨娘说腹痛,有位大娘带她去登东,奴婢本要陪同,但珍姨娘说茶点已叫,不吃浪费,让奴婢用茶点,不必相陪。”

三兄弟闻言,面面相觑,傅玉猜测道“八成是有鬼”

有了这条线索,傅谦当即命乌孟林带着采茶前往那家茶馆,让采茶指认那位大娘。

到地儿后,采茶看了又看,只道眼前的小妇人太年轻,不是她那日所见的那位。

小妇人自称夫家姓陈,说她和丈夫才接手这茶馆儿,上一家人已经于三日前离开。

突然搬走这就怪了,乌孟林给了她一些碎银,又向她打听关于那家人的状况,姓甚名谁,搬去何处。

陈氏接过银子,心下欢喜,慢声道“原先经营茶馆儿的那位大嫂夫家姓赵,赵大嫂怀了身孕,即将临产,忙不过来,就把茶馆儿转了。”

采茶闻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会吧前些日子我见的那位大娘瘦瘦的,腹部并未隆起,不像是怀有身孕的模样。”

两人一对质,才发现说的并不是同一人,据陈氏所说,茶馆中除了赵大嫂夫妇之外,就剩一个岁的小姑娘,采茶所说的嘴边有痣的妇人并不是茶馆中人,那妇人又怎会出现在茶馆儿中给她们上茶点呢

珍姨娘和那位妇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应该不会是偶然,八成是刻意安排见面的吧

心下起疑的乌孟林再次打探赵氏夫妇的老家住在何处,陈氏只道不清楚,说不是本地人,离此很远。

眼看着有希望,结果线索又断了,乌孟林顿感懊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回去向主子汇报。

傅谦兀自推测着,那个妇人来路不明,怡珍说什么要给她母亲上坟,很可能就是为了跟那个妇人碰面,难不成,是那个妇人给的打胎药

当他把这个猜测说与老九时,傅恒仍觉得有疑点,“珍姨娘先去的茶馆,倘若她那个时候已经拿到打胎药,为何不直接喝药,反倒来找你

你说她在你酒中下药,就证明她当时没想打掉孩子,想混淆孩子的血统,奈何酒被八嫂喝了,她计划失败,这才又想打胎吧所以我觉得这打胎药不会是在茶馆儿得到的,应该是在她生辰之后。”

眼瞧着八爷又望向她,采茶赶忙澄清,“打胎药的事奴婢真的不知情,自珍姨娘从您的书房归来之后,她就没再出过府,也没请大夫,怎么能得到打胎药呢”

结合乌孟林的话,傅恒穿针引线,已然捋清来龙去脉,

“兴许打胎药是那个男人给她的事情败露之后,他怕怡珍将他供出来,所以狠下杀手,而那个跟怡珍见面的妇人肯定和他有关联,他怕茶馆被查,会追踪到他,所以便让原先的店主搬走”

提起那个野男人,傅谦紧握杯盏,手背上青筋毕现,咬牙怒斥,“这男人骗色骗财,居然还要害人性命,怡珍竟然还信了他,她怎么就那么傻”

话刚出口,傅谦又觉得自己也负了怡珍,又凭什么说她傻如若他一如既往的关怀怡珍,她应该不至于走上这条绝路,说到底,怡珍的死,他也有责任,如今他已经不恨怡珍,只剩悲悯和深深的自责。

此事一度陷入僵局,没法儿再查下去,无奈的傅谦只能罢休,而他和钰娴之间的关系也因为此事而僵持着。

以往不管钰娴对他如何,他都愿意去织霞苑,与她同寝,哪怕不碰她,他也觉得温馨。自从这回出事,钰娴不肯相信他之后,傅谦便觉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青睐,彻底失去希望,不愿再去打搅她。

这些日子他忧思过度,加上冬日飘雪,北风呼啸,寒气侵体,傅谦终是没能扛得住,染上风寒,咳嗽加头疼,病情实在严重,未能当差,只好在家休养。

一连几日见不到日头,大雪纷扬,天地之间苍茫冷冽,一片阴霾,他的心也越来越沉郁。

睡得太久有些头疼,他干脆披袍起身,半坐在帐中看会子兵书。

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傅谦并未抬眸,晓得这个点儿应是丫鬟过来送药,他已经连喝了好几日的药,嘴巴都是苦的,一到喝药的时辰便惆怅,随口道了句,

“先搁着吧等会儿再喝。”

然而那丫鬟将药放下后却没走,而是就这般立在床畔。傅谦蹙眉瞄了一眼,发现那女子穿的竟是花盆鞋,再向上抬眸,方知来人不是丫头,而是他想见却又不敢去见之人

一身绿衣素锦,越发衬得钰娴清婉典雅,除却怡珍之事她对他发过火之外,其他时候,她的眉目总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从来都是他去织霞苑,她几乎不曾主动来过他的书房,即便儿子过来,也是由嬷嬷带来,钰娴不会同行,却不知今日她为何会过来。

迎上他那疑惑的眼神,钰娴颇觉尴尬,轻声解释道“听闻八爷患了风寒,又咳得厉害,我让人炖了川贝雪梨汤,润肺止咳。”

钰娴居然会关心他的状况转念一想,傅谦已然明了,“听额娘说的是额娘命你过来看望我的吧”

傅谦对她的性子再了解不过,若非太夫人要求,钰娴又怎会突然来此但看她眸光微顿,他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饶是她随后说是她自己的意思,傅谦也不相信,钰娴厌他都来不及,又怎会主动来看望

尽管心里悲苦,可她难得过来一趟,哪怕不是出自她本心,他终是不忍拂她的意,翻开锦被下了帐,来到桌畔坐下。

钰娴已经习惯了傅谦时常找话与她说,今日他喝着汤,却始终不吭声,她沉默半晌,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怡珍之死的后续,她听太夫人讲过,太夫人的意思是虽仍未找到真凶,但大致已能确定,不是傅谦下的杀手,那个孩子,想来也不是傅谦的。也就是说,她们误会了傅谦。

这是太夫人的猜测,真相如何,尚不能确定,毕竟人证没找着,就看钰娴是否愿意相信傅谦。

这几日,傅谦一直没去织霞苑,钰娴又岂会不明白,傅谦是在为她的质疑而赌气。他没在身边的日子,钰娴也思量了很多,设身处地的去想,假如是她被人冤枉,而傅谦宁愿相信旁人也不信她,大约她也会心生悲凉吧

毕竟是夫妻,纵使没有感情,相处五年,也该有亲情,连亲人都不信任的那种感觉,定然很绝望

私下里,东珊也与她捋过此事,钰娴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可是傅谦没去她房中,她一直没机会提,那些心事不断的翻滚着,像外面的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沉甸甸的,堵得她既涩又梗,始终无法像从前那般淡然宁静。

现下话已到唇边,钰娴迟疑半晌,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怡珍之事”

听到这名字,傅谦莫名心慌,以为钰娴又要提孩子的事,下意识想逃避,“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她,我还是那句话,孩子不是我的,信任这种事,强求不来,你不信我便罢,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钰娴想解释来着,然而傅谦不愿再听到钰娴的那些扎心之词,才喝了几口便放下汤勺起身道

“汤我喝过了,多谢你的好意,我无甚大碍,你回房歇着吧”

接连被他打断两回,钰娴顿感挫败,既然他不愿提,她又何必自讨没趣但看他咳了几声,一张脸涨得通红,钰娴顺手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接过杯盏喝下两口,他才稍稍好受些。

见状,钰娴眸光微动,清了清嗓子道“你若不舒坦,其实可以住在织霞苑,我照顾你也方便些不是”

他多么希望,这是钰娴的本意,只可惜她的眸中并未流露出一丝情意,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失望的傅谦轻叹一声,目露惘然,

“其实你不必因为额娘的嘱托而违背自己的心意,强扭的瓜不甜,从前我不信,如今我认命了。她老人家那边,我会去交代,你无需顾忌。”

他再次下了逐客令,本就脸皮薄的她犹豫许久,终是没勇气再多说,嘱咐他好生休养,而后告辞离开书房。

傅谦所期待的那句话,钰娴终是没说出口,果然还是太夫人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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