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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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捻帕子擦了擦手,回头对裴月明微笑了笑:“愚兄侥幸。”

一点都不侥幸。

这家伙观察力可见一斑。

裴月明笑了笑,没说话。

……

顺利扒出朱伯谦的秘藏以后,迅速呈上,皇帝震怒,几路钦差快马携圣旨当天就出了京。

京内动荡,宁王安王与刑部诸官率御前禁军忙碌着逮捕犯官和查抄各府,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一时人满为患,军靴落地的铿锵声不绝于耳,擂门声、呼喊哀求声此起彼伏。

凡与朱伯谦有涉及者,人人自危。

空心大堤和毒杀刺史触及了皇帝底线,动作真的非常之大。

外面乱哄哄的,宁王府内倒挺清净的,裴月明偶尔换过去也得忙得逮人抄家,不过不多,平时她就在府里处理公务和萧迟里应外合。

只是她摊上

一个麻烦事了。

朱皇后召见。

以前,双方是河水不犯井水的。朱皇后固然厌恶宁王妃,但为了儿子大事,她没有刻意找茬,就当裴月明不存在,初一十五的例行请安也是走流程就完事了。

可惜,现在平衡打破了。

一下子正中朱皇后的要害。消息封了好几天,还是封不住。站在长秋宫中庭,离这么远,裴月明都能听到朱皇后的厉喝:“叫她进来!”

小小翻个白眼,对芳姑说:“等会记得接住我。”

她就打算走个过场。

皇后是国母更是嫡母,她召,裴月明不能不来,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进宫那会就使人往紫宸宫通风报讯去了。

朱皇后很憔悴,脸色发青目泛红丝,见了裴月明如同见了杀父仇人,不等见礼厉声喝道:“跪下!!”

裴月明直接双眼一翻,晕倒了。

芳姑惊呼一声接住她,裴月明带来的人不少,蜂拥而上,一边嚷着“娘娘”“太医”,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扶着她往外就跑。

迅速离开战场。

朱皇后气得七窍生烟,但没关系,皇帝的救兵到了,张太监急忙察看裴月明情况,又赶紧叫太医,而后汹汹冲进长秋宫宣皇帝口谕。

皇后“病了”,闭宫休养。

好了,干脆利落解决战斗。

裴月明在重华宫休息了小半时辰,期间应付完张太监的探视,“清醒”后,她就打道回府。

登上车辇,哼着小调子回家。

然而乐极生悲。

裴月明出门一回,还是受了点小伤。

马蹄声不疾不徐,车轮辘辘,忽前面一阵骚动混乱,有人尖叫着冲进车队里。

“冤枉,不是我们!我们没有!!”

却是押解被查抄犯官家眷的一队人马在三岔道前经过,见得三驾马车前悬着的宁王府府徽,忽几人尖叫一声突冲出队伍,往裴月明车前奔来。

由于这几个是女眷,没有捆绑也没有镣铐,只由几名禁军驱赶着跟在队伍尾巴缀着,一时不察让她们成功冲出了,刷刷刷陈云等人立即拔刀,“站住!”

然这几个人却没有因为刀刃停下,啊啊惨叫,但由于道窄,有一人扑在马前,车夫骤不及防一惊,忙一勒缰。

这般急停,手里热茶一泼,

在榻沿的裴月明坐不稳直接滑了下了榻。

“啊!”

悲剧的是,刚搬的小几还没挪稳,整个砸落她的肩侧,嘶!疼得她龇了龇牙。

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芳姑桃红大惊赶紧去扶,外头凄厉尖声:“宁王殿下,您明察啊!!”

眼见要被押住的女子心生绝望,竟直接以头抢地,血溅浆迸,当场气绝。

车帘被往风扬起,主仆三人下意识望去,刚好就看见的就是这幕。

“……”

裴月明反射性闭了闭眼睛,不是没见过死人,在鄣州拿信那会,她甚至不得已还亲手解决过,但两者情况还是不同的。

她都这样,其他两人更糟,桃红直接捂嘴吐了,芳姑勉强忍住,忙扶起裴月明,“主子,您怎么样?”

裴月明活动了肩膀,还好,活动自如没有阻击,但疼,撩开外袍看了看,淤青了一大块。

“没事。”揉开就好了。

她扬声问:“陈云,怎么回事?”

外面已经迅速处理妥当了,负责押解的犯官家眷的校尉慌忙上前请罪,持刀护在车前的陈云问了几句,还刀入鞘,回身禀:“娘娘,是前光禄寺卿常守宏的家眷,昨日下晌陛下下旨去官抄家,这查抄已连夜完成,正押送他的家眷去大理寺。”

裴月明默了默。

刚才,她以为有什么冤案,才急急问询。

却原来是常守宏。

常守宏是朱伯谦的铁杆,核心圈子的人物,并不冤。

大概那女子也知道,其实自己是逃不过的,无法接受,干脆撞死。

这是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封建社会。

一起跃升当特权阶级,也一起倒霉。

它有它的律法,他有它的制度。

这不是裴月明能质询能改变的。

吁了口气,安抚校尉和急急赶来的刑部官员几句,吩咐回去了。

“好了,别管它了。”

芳姑桃红得悉这确实是犯官家眷没有冤枉后,登时愤愤起来了,桃红叉腰骂道:“吃好穿好用好时又不见她喊冤!呸!!”

桃红就是因为被贪官连同豪绅占了田地,家破人亡,她娘抱着襁褓中的她乞讨离乡背井,病死前将她卖给人牙子的。

桃红命好,遇上裴月明的母亲心善,不嫌

弃她不能干活也买了下来,才能好好长大了。

所以格外气愤。

芳姑也忍不住附和了几句。

这么一骂,那点点沉重气氛也没了,裴月明也丢开不想,笑道:“行了,不要骂了,咱们赶紧回府擦点药吧。”

她这肩膀估计淤青得挺厉害的,一动就疼。

芳姑和桃红立马将这点事抛在脑后,忙忙催促回府,一进门就让叫了医女来。

同时急急赶回的还有萧迟。

他是得迅皇后召裴月明进宫赶回的,一开始去皇宫,得悉她回府了又调头。

虽知她机灵不舒服肯定是装的,但还是有点挂心,但谁知还没进大门,就得悉她马车被阻受伤。

萧迟登时大怒:“好一个常守宏,本王饶不了他!!”

“你怎么样了?”他急。

裴月明白了他一眼:“不饶什么,他都要砍脑袋了,你理他作甚?”

总不能在这之前还加一顿刑吧,这就不好看了。

至于其他家眷,算了吧。

她也没啥事。

按住了萧迟,见他急,忙又安慰:“我没事,就是被炕几磕了一下,有点淤青。”

活动自如,也没见血,是不严重。

但萧迟还是担心得很。

一行人已快步回到嘉禧堂了,医女也来了,簇拥着裴月明进内殿解衣检查,他也跟着进去。

“……”

眼见萧迟脚步不停,裴月明:“……喂喂,你干嘛呢?”

难道还要把她挤到浴间里检查擦药吗?

萧迟不解,他得看看她伤势如何啊?

然话未出口,就被裴月明一把按在胸口挡住了,“喂,我不去浴间的!”

他还一脸不解,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她没好气斜了他一眼:“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你?”

被裴月明反手一推,内殿门“啪”一声在面前掩上了。

险些被拍在脸上,萧迟退后一步。

他愣了一下。

他们和以前能一样吗?

他怎么就看不得了?

怔了怔,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觉得什么地方有点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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