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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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停下了笔,呆呆坐着,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笔,一下子转身,将悄悄看他的暮晚摇抱入了怀里,搂住了她的腰。

他力气有点儿大,将她强行从后拖过来拖入她怀中,坐到他身前。暮晚摇被他搂着面对他,细细的腰一下子磕在了后方的案几上。她几乎被言尚压倒,她才睁大眼,言尚就埋身,将她抱住了。

暮晚摇大叫:"言尚你干什么!"

她心想:他好激动呀。

言尚低下脸来看她,他自己估计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有多直。他手指抚着她的脸,轻声:"殿下,你想不想、想不想……"

暮晚摇:"我想什么?"

言尚支吾半晌,忍着羞赧道:"你想不想亲一亲?"

暮晚摇愕然,然后飞眼横他微红的眼角一眼,说道:"不想!"

言尚:"……"

他的失落十分明显,呆呆地看着她。他仍迟疑:"你不是在撩拨我么?"

暮晚摇:"你是‘淫者见淫’吧?我什么时候撩你了?"

暮晚摇大声嚷嚷,她心中逗弄他,嘴上义正言辞。她撩起眼皮,就看他怎么办。难道她说不想,他就放弃了么?

言尚好似冷静了一点儿人,说声:"对不起。"

暮晚摇惊愕。

看他竟然松开了她,将她拉起来。他不再看她,拿着笔去写信了。

暮晚摇:"……"——

言尚在暮晚摇那里消磨了一个时辰,到最后离开公主府的时候,也没有讨到什么。

他要走时,想和她说什么,暮晚摇只笑盈盈地跟他挥手。言尚便只能走了。

回到自己的府邸,洗了把脸,思维稍微正常一点儿,言尚又盘算了一下明日的演兵,便早早上床睡了。

半夜时候,他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窸窸窣窣,床帏外的月光照入。言尚睁开眼,被跪在床畔正俯眼看他的暮晚摇吓得心跳差点失常。

他茫然间起身,暮晚摇向他"嘘"一声。

言尚迷茫:"我……是做梦吗?"

黑暗中,也不点灯,床帏被月色照得透白。暮晚摇趴在床畔,小声和他用气音说话:"想到有话没跟你说,我特意来跟你说一声。"

言尚:"什么?"

暮晚摇一本正经:"祝你旗开得胜,得偿所愿,明日演兵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言尚手撑着上半身坐起,疑惑地看着她,想不通她半夜偷偷摸摸过来,就要说这个。

暮晚摇还催促:"你不祝福我么?"

言尚迷惘的:"那我……也祝殿下主持的文斗旗开得胜?"

暮晚摇满意点头,说完这话,她膝盖离开床畔,给他放下帷帐,就要走了。

言尚:"……"

他快被她折磨疯了!

暮晚摇背过身,身后的床帏就重新掀开,言尚一把搂住她,将她抱了进去。她哎呀说着"不",言尚硬是咬牙将她拖回了床上。她被他按在身下,他的长发散在她脸上,痒痒的。

言尚:"殿下这就走了?这又走了?殿下是故意折磨我么?"

暮晚摇咬唇笑,被他按在身下,她捂着眼睛一径笑。眉飞色舞,满面酡红。他低头来亲她的脸,亲她的眼睛。他气息不顺,她只笑个不停。

暮晚摇叹道:"你这个人真奇怪。我靠近你的时候你紧张得不行,我不靠近你的时候你又唉声怨气怪我不理你。你这个人好麻烦哦,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怎样?"

言尚涨红脸,恨道:"我从未讨厌过你靠近我啊!你不知道么!"

他真是被她快弄疯了,又或许夜晚带来一些私密的勇气,让他敢于说平日不敢说的话。

她就躺在他身下,那么软,那么香。他只是亲一亲,就神魂颠倒,就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暮晚摇乜眼,大声:"可是你也从来没说过你喜欢啊!"

言尚被她的声音吓到,一把捂住她的嘴,红脸道:"不要这么大声。殿下名声不要了么?"

暮晚摇翻白眼。

黑乎乎中,言尚好似真能看见她的动作一般,亲她眼睛:"小娘子不要做这样不雅的动作。"

暮晚摇方才都没有脸红,这会儿被他亲一下眼皮,倒是脸红了。她呜一下,搂住他脖颈,让他压下来挨着她。他却不肯,手臂仍撑着,怕压痛了她。暮晚摇又感动又喜欢,她也张口亲亲他的鼻尖。

暮晚摇道:"我是要告诉你,你日后想靠近我,就主动点儿。你不主动,我才不理你呢。"

言尚:"……我可以主动?"

暮晚摇又气又笑:"我不讨厌的时候都可以啊。"

他闻言,有些不太明白什么时候她会讨厌,什么时候她会喜欢。

言尚迟疑:"那现在……?"

暮晚摇板起脸:"现在嘛睡觉。"

言尚:……哦。

他放开她手腕,有点儿不舍地翻了下去。他心中纠结,又疑惑她今晚难道不回府,要和他一起睡么。但是他不太敢说,他只要一靠近她,就忍不住……言尚轻轻叹气,背过了身。

黑暗中,二人都没说话。

一会儿,暮晚摇盯着他僵硬的后背:"你睡觉真跟死了一样,女孩儿睡在你旁边,你一点动静都没有。"

言尚背对着她,不说话。

暮晚摇眼珠一转,便大概猜到他的意思,是怕他控制不住。暮晚摇轻轻挨过去,将头抵在他后背上。

他身子僵硬得像石头一样,暮晚摇笑一声,从后搂住他的腰去抱他,额头抵着他后背闭上眼睛。

暮晚摇含笑:"言二哥哥,等演兵结束了,等乌蛮王、等那些使臣都离开长安了,我送你一份大礼,好不好?"

言尚:"什么样的大礼?确定我喜欢?"

黑夜床帏中,暮晚摇望着他的后背,郑重其事:"你一定会喜欢的。"

如此一夜好梦——

次日开始演兵,开始文斗。

天不亮时暮晚摇被推醒,言尚提醒她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回去她的公主府睡觉。暮晚摇想说这真没什么,两家仆从谁不知道他二人的关系啊。但是被言尚忧心她的名声,暮晚摇叹口气,还是乖乖听他的话,打着哈欠被他送回去睡回笼觉了。

等暮晚摇再次睡醒的时候,言二郎早已离开府邸,文斗也已开始。

文斗和演兵同时举行,各自举办三日。为了方便,文斗和演兵都在城郊举行,文斗在乐游原,演兵背靠南山,被划了将近十里的距离给双方。

暮晚摇骑马去乐游原时,能听到地面的震动声。

下马时,乐游原已经围满了贵人们。乐游原旁边的樊川有不少贵人们的私宅,文斗之时,不能去演兵的贵人们都围在了这里。听闻皇帝的轿辇到来,暮晚摇亲自去迎时,顺口问旁边一贵妇:"地面震动这么大,难道演兵那里用到了马么?"

贵妇人满脸神往,笑答公主:"是。听说双方用到骑兵了。"

暮晚摇愕然,然后了然。

用到骑兵,说明大魏和其他诸国联合起来的军队都十分看重这次的演兵,不只是拿步兵、弓.弩手混一混。骑兵在平原上几乎无敌,双方都用到,可见双方都想赢。

皇帝从辇上下来,看到幼女正在和旁边妇人说话。皇帝向暮晚摇招手,暮晚摇便过去扶他。

皇帝主动说:"听说你弄了什么‘功德石’?"

暮晚摇愣一下,点头。她没想到皇帝会主动关心她做的事,她还以为自己要铺垫很多,父皇才会感兴趣。

然而皇帝刚来,就表现出了兴趣:"陪朕去看看。"

皇帝停顿一下,看着幼女,叹道:"这次文斗是你主持的?辛苦摇摇了。"

暮晚摇不太适应皇帝表现出来的慈爱,敷衍地笑一下。她没有伪装自己的表情,后方的太子提醒地咳嗽一声,然而皇帝回头看了太子一眼,神色漠然。

太子微顿,不再说暮晚摇了。

暮晚摇和皇帝一起过去看"功德石",有内侍骑马而来,汇报演兵那边的情况:"双方都划定了势力范围,正准备开战了。"

皇帝点头:"唔……摇摇很担心?"

他看到暮晚摇望向演兵的方向,目露忧色。皇帝若有所思:"摇摇是担心什么,或者担心谁?"

他本意关心。

暮晚摇却瞬间警惕的:"只是好奇演兵,并未关心谁。"

皇帝沉默一下,一哂之后,知道女儿对自己的提防,他不再说话了——

而演兵场所大魏范围内,主账营中,几位将军正讨论着进攻的策略,这里却出了不大不小的一件事。

言尚、杨嗣无言,看着被小兵带进来的一个小兵。

那个小兵被逼着擦干净脸,摘下头盔,竟是一娇滴滴女儿郎,乃是杨嗣的表妹,赵五娘赵灵妃。

杨嗣望天:"……你怎么混到这里的?"

赵灵妃笑盈盈站在几个年轻小将面前,跟自己表哥打了招呼,又含羞地看一眼言尚,然后才大大方方道:"文斗那边我不擅长,但是我对你们的事很有兴趣。言二哥,你别怪我表哥,我表哥不知道我想过来。我是偷偷溜进来的。"

杨嗣对着几个将军看过来的不赞同目光,抱臂:"我确实不知道。"

赵灵妃正拍胸脯保证:"你们不要管我,放我去战场上就好了嘛。我武功很不错的,不信问我表哥。"

杨嗣嗤声:"问我干什么?我不知道。"

赵灵妃气:"你!不讲义气!"

言尚头疼,又失笑,为赵灵妃的大胆。

赵灵妃说可以把她当普通小兵用,但谁敢这么欺负一个小女孩儿啊?

言尚这边正沉吟着,军营的帐门被推开,韦树进来。韦树正拿着一个册子,要跟这里的几个人说军粮的事。

清俊的少年连头都没有抬,就被言尚安排了:"巨源,你主持后方,任务繁重,我为你安排一个人保护你。灵妃,你跟着巨源,保护巨源好了。"

赵灵妃:"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让我上战场啊!我不想保护人啊。言二哥,你怎么这样啊?表哥,你不为我说句话么?"

韦树缓缓抬头,迷茫:……他是不是在这里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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