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专心事业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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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圣主吐露出来的真相,在场还能稳住的只有卿衣。

她冷静地看着前方,那里俞流沉着脸再度出剑。

这一剑毫无花哨,却比刚才那一剑更凛冽,也更危险。仿佛狂风暴雨,又仿佛天摇地动,剑光夺目着,直朝圣主而去。

当初圣主全盛时期,都只能被俞流压着打,现如今这般苟延残喘的状态,就更被压着打。

于是剑光一闪,登时只听“噗”的一下,剑尖正中圣主胸口。

俞流到底还记得卿衣说过的话,没趁此机会要了圣主的命。他腕间微动,长剑已然回撤,同时他人也到了卿衣跟前,将卿衣牢牢护住。

再看圣主,因俞流的剑上开有血槽,这就导致圣主身上的伤口此刻急剧流血。

鲜红的血飞快晕染开,将那为着见卿衣而特意换上的白衣染红不少。这红衬得圣主身体愈发佝偻,真正是行将就木。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还在紧紧盯着卿衣,言语间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道“明乐,我不在的时候,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卿衣自然不答话。

他再道“明乐,我错了,我不该将事情交给秋桑去办,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用都没有。待此间事了,回去我就杀了她。”

说完,他慢慢直起身,手微微颤抖着往后一伸,竟拔出一把剑来。

卿衣认得,那是历代圣主才有资格动用的圣宫里最好的剑。

伤口犹在流血,圣主却不管不顾,只抬起这把剑,正对俞流。

“我杀了你。”他一字一句道,杀心骤起,“明乐是我的,你不该染指她。”

俞流不言。

只让卿衣往后退了退,确保接下来不会波及到她,俞流才上前去,与圣主交手。

卿衣就看着他俩打。

本以为凭武林盟主的本事,俞流打败圣主应该是很轻松的事,岂料圣主困兽犹斗,好似被那杀心激发出全部潜力一般,愣是和俞流过了十几招,也没有要落败的迹象。

看到这里,卿衣总算对系统说道“把明乐的资料发来。”

系统立即调出资料给她。

以前卿衣看替身的相关资料,尽管会从头到尾地看完,但由于内容太多,她只会记住其中比较重要的节点,别的部分看过就算,不会全部记到脑子里。所以现在她想找的,是有关红衣的部分。

不仅仅是圣主对明乐穿红衣的执念,还有石室里的那幅画,卿衣大致可以判断出,明乐的的确确是穿过红衣的。

就是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场合里穿的,以致于让圣主记到现在。

检索关键词红衣,结果很快出来。

卿衣立即翻到那一页。

原来,及笄那天,明乐穿过红衣。

原本那红衣是侍女用来哄圣女开心的,毕竟在圣宫里,不允许行笄礼冠礼,只能自己私下庆祝。孰料这一穿入了圣主的眼,圣主甚至亲口对明乐说,她穿红衣好看,以后也要经常穿。

明乐哪里知道圣主说这话的真正根由,她只觉得圣主在故意嘲讽她,于是回去后就脱了红衣,让侍女拿去烧掉。

从此明乐再不穿红衣。

圣主等了许久,等不到她再次穿红衣,慢慢就成了执念,直至今日。

“难怪明乐讨厌红衣。”

看完有关红衣的这段资料,卿衣说了这么句,重新看向前方。

宗师之上的高手过招,向来速度极快。便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又是十几招过去,圣主终于显出颓势,渐渐落入下风。

卿衣继续说道“换成是我,杀害父母的仇人夸我穿红衣好看,我也得讨厌死。”

系统说“也就是明乐那时候境界不高,不然早杀了他。”

卿衣说“对,好在现在杀也不算太晚。”

说话间,又一道锐器入肉声响起,圣主又被俞流伤到。

这回伤到的是腿。

失了平衡,圣主身体狠狠一晃。

好在他立即用剑撑住了,才没在俞流面前跪下地去。

此时他身上白衣完全被血染成红色,铁锈味浓郁极了。他拄着剑的手在抖,连带着他浑身上下都在抖,他摇摇欲坠着,显见快不行了。

而他好像也知道自己今日会死。

于是“明乐。”

他又喊,那点针对俞流的杀心俨然已经消失无踪,唯独血腥气更加鲜明。

他在这一刹那间又老了几十岁般,浑浊双目里仅余的最后一点神采,是对着他的明乐时才有的“明乐,你看看我。”他说,“我快死了,你看看我。”

卿衣不看。

不仅不看,还转身就走。

这一走,圣主慌了。

他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拼着命地挪动被俞流一剑砍断的腿,才要向卿衣追去,就见卿衣倏然止步。

“明乐”

圣主此刻仍在发病。

每逢发病,在他的认知里,他和明乐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一对眷侣,偶尔他做得过了,明乐会恼他,会生气,但绝不会离开他。因而眼下,卿衣这么一停,他便有些欢喜。

一时间连眼里的浑浊都被更多的神采掩了去,他面上也带起笑“明乐,我就知道,你”

话说到一半,卿衣拔出腰间佩剑,反手便是一剑。

“你心里有我。”

这一剑速度快极了,圣主直把后半句话说完,才低下头,看没入心口的圣女佩剑。

不止是没入心口。

佩剑自前胸入,从后心出,穿身而过。

圣主怔怔看着,双目渐渐变得赤红,忽而吐出一口血来。

血滴落在佩剑上,粘连蜿蜒,再落入下方红衣,一点点渗透进去。

吐出血后,圣主的眼睛也愈发赤红,几欲滴血。他抬头看向前方一直没有看他的卿衣,问她“明乐,你当真不能看看我”

话音落下,手中拄着的剑一歪,没了支撑,他重重跪地。

这条走廊里红衣作底,被鲜血浸透了,红得愈发深邃。便在这红里,圣主缓慢地喘息,他想拔出心口上的佩剑,终究没拔,只尽力伸着手,想去抓卿衣的裙角。

卿衣抬脚便走。

她连佩剑也不要了。

圣主通红着眼看她的背影。

看着看着,他又喃喃喊了句明乐,而后垂下头,再不动了。

俞流这才上前来,拔出佩剑。

圣主身体随之扑倒在遍地红衣中,无声无息。

俞流没有多作理会。

只把卿衣的佩剑擦干净了,他离开这座楼,去追先行离开的卿衣。

卿衣正在醉仙阁的楼顶上坐着。

晚风习习,四下灯火通明,偶有欢声笑语从底下风月场里传过来,这夜风景独好。听到破风声,卿衣没有回头,只把空着的剑鞘一抬。

俞流将佩剑归还鞘中。

卿衣放下完整的佩剑,问“死了”

俞流道“死了。”

卿衣嗯了声,没再说话。

俞流也不说话。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同她一起望着夜下城池。

如此过了两刻钟,卿衣才说“走吧。”

回到客栈,卿衣叫了水,简单沐浴一番,也没吃东西,直接睡下。

俞流望着她的睡颜,想回去就将那幅画烧了。

及至一夜过去,卿衣醒来,大脑放空地对着床帐看了会儿,才慢悠悠起床,换回白衣。

白衣素净,极易使人多出点高冷的气场。卿衣照着镜子,觉得这颜色到底和她不相符合,便转头对俞流道“我穿红衣给你看吧”

正给她煮茶的俞流动作一顿。

下一瞬他抬眼,眼底沉沉。

他道“你在想圣主”

“没有啊”卿衣稀奇道,“我已经报仇雪恨,谁还想他。”

俞流说“不准想他。”

卿衣说“我本来就没好,从今往后都不想。”

没料到堂堂武林盟主连个死人的醋都吃,卿衣笑起来,娇俏可人,瞧着更和白衣不合了。

然后说“我就是天天在圣宫里穿白衣穿腻了,这在外面,想换个颜色。”

俞流道“黑色”

昨日她穿黑衣很好看。

不管是仗剑而行,还是只那么坐着,都很好看。

却见卿衣摇头“我喜欢红色。”

俞流默了默,终究没说出反对的话。

于是出了客栈,卿衣去买红衣。

买来穿好,又重新梳了头发,拿根簪子挽住,卿衣问俞流好看不好看。

俞流沉默许久,才说“以后别穿了。”

卿衣问“为什么”

俞流答“太好看了。”

好看得想将她藏起来,除他以外谁都不许看。

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城,正在回圣宫的路上。卿衣闻言,往前走几步,走到水边,看水面上的倒影。

看过后深感俞流言之有理,可不就是太好看了。

于是才穿上身的红衣脱下来,卿衣换回白衣,转手将红衣叠好,给了俞流。

俞流接住,以眼神询问。

“这辈子最后一次穿红衣。”她说,“给你留作纪念。”

俞流抿了抿唇。

却果然将红衣收起来,准备回去后收入只他一人能进的密室里。

有关红衣就此揭过,两人继续走。

走着走着,卿衣想起一件比较重要的事,说“圣主一死,我岂不就是新的圣主”

俞流说“你不当圣女了”

卿衣说“可以当圣主,谁还当圣女。”

纵观以往历代圣主,也并非没有女性,只无人是以圣女之位接连坐到圣主之位。

如今她倒是可以做这个第一人。

“等当上圣主后,我得把圣宫的规矩给改一改。”卿衣说道,“圣宫是只准收孤儿不错,但不必再多出像我这样的孤儿。”

只因在武学一道上的资质好,便杀了全家,强行成为孤儿

这已经不算歪门邪道了,说是灭绝人性还差不多。

包括像一旦找到父母后须得在七日内亲手杀掉,这也得改。邪门歪道虽是邪门歪道,但自有规矩,灭绝人性天诛地灭。

卿衣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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