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世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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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良有一瞬间失去了语言,在上个世界他以为是最糟糕的开局,但这个世界还要更加恶劣一些,很显然,他在到达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人口贩卖这个犯罪链的一环。

中年妇女扯着那名女孩朝门内走去,把对方跌跌撞撞地带到了左边的房间,一把推到了靠里面的墙角让她坐下,在这个过程中,女孩也试图反抗,但是她太虚弱了,根本比不过常年做农活的妇女,被轻易制住,甚至一只手就可以完全控制她。

墙边的杂物被推开,露出了一个钉在墙上的半圆形状的环扣,它上面延伸出四条铁链,妇女将铁链顶端的圆环打开,分别扣在了女孩的手腕脚踝上,确定可以锁死之后,才放心地点点头,从旁边拿起一把镰刀,把麻绳给割开。

当她转过头,发现自己的儿子盯着那个铁链看的时候,这名中年妇女用一种很平淡甚至于轻快的语气安抚“不用担心,这些东西结实得很,她跑不掉的,我以前也用过,根本挣不开。”

他的视线从铁链转到了原身的母亲身上,对方还在继续不在意地说着“别看她现在想跑,等生了娃娃,多打几顿就乖了。”

有一块冰堵住了他的喉咙,冻结了他的话语,并且缓缓下落至心脏的位置,被冰冻的血液流向全身,带走了所有的温度。姚良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事,在很久以前,他几乎遗忘的记忆中,买卖丫鬟或者童养媳都是正常的行为,但是现在依旧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仿佛无论变换多少个世界经历多少时间,罪恶都不会改变。

似乎是为了体谅自己好容易娶上媳妇的儿子的心情,那名中年妇女走出了房间,让姚良和那个女孩单独相处。

这是一个纤瘦、漂亮的女孩子,皮肤很白,手上连一点茧子都没有,在家里应该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她的年龄也不大,带着属于少女的青涩。

一个被父母宠爱的大学生,本来该有光明的前途,在学校里和朋友一起上课休息,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找一个喜欢的人谈一场恋爱,或者调侃自己是一只单身狗但并不在意是否有人共度余生。

而不应该被困在这里,这个肮脏的、破旧的屋子里,像一个动物一样被拴起来,可能一辈子都在这个山村里,永远看不见出路。

“你不要害怕。”姚良下意识地开口,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是多么干巴巴的,不合时宜,他默默在心中嘲笑自己,终于从这一连串将他的思维炸懵的事情中反应过来,恢复了冷静,也察觉到那一丝违和。

面前的女孩,并不害怕。

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被人贩子绑到深山,被用铁链铐起来,面对自己可能有的悲惨命运,没有一丝恐惧,并不合常理。但这名女孩确实没有表现出害怕退缩,她的眼睛里是刻骨的仇恨,即使身体虚弱到戴上镣铐后站都站不起来,她眼眸中满满的怨愤却愈燃愈烈,仿佛在燃烧自己的灵魂一样。

姚良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沉默着,他没有做任何动作,反而主动站得更远,再次上下打量了女孩几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这个村子很闭塞,或许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在买卖人口来传宗接代,从原身的母亲和大喇喇将人带回来都不经掩饰的行为来看,整个村子都是罪恶的温床,所有人或许都参与了这件事情。

而人贩子将这些猎物带过来的时候,会丢掉他们所有的通讯设备,检查他们的身上是不是有其他会暴露位置的东西,确保不会有人跟过来。

这样,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这些被拐卖的人逃不出这个村落,即使能逃出人口聚居的地方,逃进深山,也会被村里人找到或者在山上活不下去,能回到文明城市、回家的概率基本为零。

姚良的心情格外沉重,他动了动手指,想起了之前用过的催眠技能,可惜系统商城的东西除了永久型,都有着冷却期,黑客技能那一项经过了两个世界都还不能购买,更别提催眠了。

“你怎么出来了”原身的母亲看见姚良站在门外,表情立刻变了,从慈爱变得凶狠起来,“那小妮子做什么了”

“不是”姚良及时地阻止了她进去对可怜的女孩施暴,“我只是饿了。”

于是妇女的表情又在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都怪我,是我不好,我马上去给你做饭。”

说完就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厨房,姚良看了看天空,看天色现在才下午四点左右,但对方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可谓是溺爱的极致了,又或者是,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在这样的村落里,被买来的妇女比不上她们生的儿子金贵也不意外,她应该早就习惯了听家里男人的话。

没有等太久,姚良就得到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还算粘稠,还有几个馒头,而对方端着一碗米汤喝着。姚良看了看,只有两碗稀饭“不给她准备吃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新买回来的媳妇都不听话,一直饿着才没有反抗的力气,到了最后她们实在受不住了,就会求着我们给点东西吃,到时候更容易变得听话。”她洋洋得意地传授着这方面的“知识”,姚良忍住了到喉咙口的一句“你当初也是这样吗”,低头吃饭没有再言语。

将儿子今天表现得不正常归结为买了媳妇的兴奋之后,妇女没有说什么,而是讨好地让他多吃一点。

姚良吃了东西以后,本来想把碗收起来,但是对方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他今天的异常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引起怀疑,于是他嘴一抹,直接走到了院子里,果然,对方没有说什么。

姚良在院子的椅子上坐着,他的母亲想要催促他什么,却又不敢开口,他等到了一段清净的时间,终于可以来接受原轨迹的故事和原身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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