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番外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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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甄指着陆昶安道:“郎君觉得他好看吗?”

陆宴看了一眼,直接道:“好看。”

陆宴将孩子抱在怀中,看了好久,沈甄伸手抚了抚他的眼底,道:“是不是太累了?”

陆宴招手叫来一个奶娘,把孩子递过去,回头对她道:“今日你辛苦,早些休息。”

旋即,沈甄就见陆宴把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郎君今日不回去吗?”

陆宴拉住她的手,“在这陪你。”

沈甄亲了亲他的下巴。

烛火熄灭,二人躺下,沈甄累了一天,靠在他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

寒风吹打着窗牖,怦怦作响,他给她掖了掖被角,耳畔忽然响起了她在去漠北之前说过的话。

“大人,我听闻漠北的天很蓝,云很低,触手可及,我,想去看看。”

“侯爷待我极好。”

“同大人在一处,起初并非是我本意。”

思及此,陆宴侧头去亲她的耳垂,默念:沈甄啊。

她往他怀里躲,低声哼唧了道:“大人,我困了。”

听到着熟悉的称呼,男人在一片漆黑中勾起了嘴角。

她唤他郎君。

替他生下了嫡子。

这大概,就是一场梦吧。

如果可以,他亦是想,就这样与她共度一生。

陆宴揽过她的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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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陆宴睁开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坐起了身子,环顾四周,身边空无一人。

忽然想起甚,他翻身下地,对棠月道:“夫人呢?”

棠月愣愣道:“奶娘在喂奶,夫人跟过去了。”

说罢,棠月给陆宴递了一杯水。

他抿了一口,放下,没过一会儿,沈甄掀起幔帐,抱着孩子,朝他走了过来,“你醒啦?”

陆宴起身,先看她,又看孩子。

“眼下还是冬季,你又刚生下孩子,怎的穿这么少?”

“不少了。”

“听话。”

“再穿我都要走不动了”

未几,沈甄碰了碰怀里的笑手,道:“我怎么觉得他比昨日白了点?”

陆宴勾了下唇角,不屑道:“才一天,你能看出什么来?”

沈甄横了他一眼,“可你昨儿还说他好看呢。”

陆宴一怔,脑海中又闪过几个画面,不由捂住额心。

见状,沈甄担心道,“怎么了?”

陆宴摇了摇头,“我没事”

傍晚时分,陆宴与沈甄搬回了肃宁堂。

二人如往常一般,盥洗过后,吹了烛火,一起躺下。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一直快天亮,陆宴眼前再一次出现了浓浓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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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庆十九年深秋,镇国公府挂起了素白色的帐纱。

靖安长公主跪坐在百安堂中央,绝望地佝偻着,掩面而泣,鬓角的乌发一夕之间白了大半。

长安的权贵们一一登门吊唁。

谁也想不到,大晋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宰相,就这样悄无生息地病逝了

杨宗在肃宁堂收拾着东西。

按照陆宴临终之托,杨宗需要将这屋内的一切物件都搬出去,免得长公主伤心。

收拾字画时,杨宗翻出了陆宴留下的那封信。

上面写着,时砚亲启。

杨宗从不敢在陆宴面前提沈姑娘,可世道如今,也无所谓了。

杨宗拆开了信件,看完之后,眼眶不由一红。

他想了想,终是自作主张,燃了一盏灯,将这信件烧了

时砚亲启——

参商流转,天涯人远。郎君览信之时,妾身或抵漠北。

意长纸短,举笔难落。幽思满腹,往事萦怀。

君眉间喜怒,犹在眼前,未知见字之时,展耶蹙耶?

昔年沈家之祸,恍惚在目,夜魇晨惊,历历如昨。枯巢即覆,雏卵难全。

妾手足得安,皆为君之所顾。

穷途困窘,妾无以为报,量君不弃,曾欲为篷贱,就此侍君左右。后悉君与许家七娘文定之喜,便知前望成空。

妾知这非君本意,却也知天命难违。

经此一别,妾愧怍无穷,结草衔环,难报万一。

此外,妾还有一事,想说与君听。

妾曾夜赴南柯,梦中种种,恍如隔世,人事衮衮,殊异于今。

迷雾之中,妾睹君未及而立便入中枢秉政,成一代贤臣。璋瓦双全,子女绕膝,名唤昶安、静姝。

憨声娇笑,音尤在耳。

虽知不过一枕黄粱,却使人有庄生之惑。

烟云过眼,往事成尘,后会不可期,君以时自重。

若有来生,愿君能似梦中那般,眉眼带笑,诸事顺意。

沈甄谨却。

(梦境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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