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尽非空(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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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言,姜卿儿眸子含着苦涩,停顿了许久。

她抬起纤手捧着李墨的脸庞,眉目如弘忍那般的清隽,指腹抚着他的面颊,喃喃道:“我所欢喜的是弘忍,你不是他,所以他不在了。”

卿儿的手很温柔,但话语里全是失望,是在确认这个事实,让李墨些许的不安,搂紧了她。

姜卿儿淡淡道:“陛下是因为怕失去这道明光,所以才定要非我不可是吗。”

李墨不假思索,低声道:“因为爱你,卿儿便是我的明光。”

姜卿儿双眸微湿,她居然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彻底看清,李墨不是弘忍的这个事实,这句话如今在她耳边显得多么可笑。

她轻叹道:“若不会再发光了呢。”

李墨哽了下喉,说:“什么意思?”

她轻抚着他脸庞的纤手放下,姜卿儿道:“爱是一心想为对方好,是愿为此付出,他开心我便开心,他不开心我便不开心。”

“可陛下并不爱我。”姜卿儿的泪珠扑簌落下,苦涩道:“陛下如今总是霸占、威胁、专横,为了得到不惜让对方伤心,甚至会摧毁对方身旁所有人的存在,不在意对方是否难过,更无关痛痒。”

李墨怔住,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作何回应。

姜卿儿无力且哀伤,道:“若是弘忍大师还在,他定不会让我如此难过,弘忍悲悯苍生,他会在寒冬时喂养无食可寻的山间野猫,会尊重我想要的一切,纵使一身白衣染了血,也不舍得沾染给我,可惜你不是他……”

说到此,姜卿儿顿了一下,已是满心失望,“我也有我所追求的,可你只是把我当作可以随意玩弄的禁脔罢了,似乎我也再无别的选择,如果这样一个不知欢喜的卿儿是你想要的,卿儿那便好生侍奉陛下,做陛下最乖巧的禁脔。”

她颤着身子搂住李墨,面颊贴着他的脖颈,眼泪凉凉的,声线冷然下来:“但请陛下记住,卿儿并非是心甘情愿的,你总是在逼我怨恨你,陛下可以随意用他人的性命来威胁卿儿,怕是总有天陛下也会要了卿儿的性命。”

李墨身躯微僵,句句话语犹如刀割过心口,使得他阵阵的疼,又如沉入深海,难以言喻,“不是这样的。”

“我们之间是这样的。”姜卿儿悲楚地看向他一眼,很快又低下首,知道和尚再也不会回来了,眼前的不过是场虚无,她一点点解着衣带,玉肩的肌肤如此白皙,惹人疼惜。

她的语气里再无情感:“还请陛下放过他们,卿儿再也不敢了,你想要怎样便怎样吧。”

李墨蹙紧眉看着姜卿儿的双目,都是虚假的求饶,他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若她不开心,那他所做的一切似乎没有意义。

那凤眸里黯然无色,就像履行义务般贴近上来,轻吻住他的薄唇,李墨微僵,明明那么温软,却让他犹如落入冰窟中,寒冷至极。

他对于卿儿的存在素来是自私的,可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她眼中的失望让他无地自容,想否认却找不到理由,他所为的无一不在让她伤心。

李墨指尖轻颤,心如沉水,手掌覆着姜卿儿的双肩,将他们二人分开来,沉默着拉拢了她的衣裳后,用袖口擦去她的眼泪。

他面如冰霜,一言不发便起身,如逃离一般离开了雅间,背影冷寂且慌张。

姜卿儿倚在梨木椅背上怔怔看着李墨的去向,许久后收回目光,心下一片荒芜。

水榭外又下起细雨来,落在清水池中泛起一个个涟漪,各色的鱼儿在水里一簇簇的,天色无比沉闷

六月正是梅雨时节,湿气尤为的重,这雨绵绵无声,下了好几日,天色沉闷。

雨下这几日,姜卿儿没能回到杏花街,李墨没让她走,驿中侍卫也没放行,只能住在雅阁水榭里。

自那日之后,她却没能再见到李墨了,但姜卿儿知道他就在扶风驿里,或许是她所言之语惹他不快,但这就是事实。

不过听侍卫说他已把裴之岩放回去,姜卿儿安定下来,也无力去反抗李墨,等待着他将她带往盛京,也等待着他的抉择。

已是夜深,屋外的雨声不断。

剪灭灯火后,姜卿儿便入了榻,下着雨的夜还是有些凉,盖的薄被轻柔舒适,正适宜。

姜卿儿枕着手臂,安静的侧躺着,听着房外的雨声宁静,在半醒间,忽听见房门传来细微的响动。

那高大的身影轻手轻脚地走来,他站在榻前停顿下来,姜卿儿合着眸不曾睁开,也什么都没说。

他轻掀锦被,躺在姜卿儿身边,大手一揽便将她嵌入怀中,没有过多的行径,只是抱着她,呼吸轻轻地落在她的后颈。

李墨的臂弯很大总是能将她圈揽得牢牢的,听着身后人的心跳声,清明且有力,姜卿儿的心却越沉。

片刻之后,他低声道:“我知道你还没睡。”

气息温热,萦在姜卿儿的耳畔,她不想动,更不想回他,若他是想要什么,她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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