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光明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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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莉娅”少年站了起来,金丝腰带和桌子边摩擦出长长的一阵“嘶”,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了柳余面前,“你受伤了”

藏在丝绸袖口里的记忆珠又有飘起的迹象。

柳余连忙用一根手指按住,她仰起头,让声音充满惊喜

“盖亚,你担心我”

话落的当口,划破的手指已经落到少年的掌中,他微低着头,一绺垂落的银丝轻轻搔过她柔软的指腹。

柳余缩了缩,却被按住了

“别动。”

盖亚道。

一缕白芒自他指间升起又落下。

柳余只看见指腹上那破了一点皮的小口子在瞬间愈合

不到一秒,她的手指就已经恢复成原来白净光洁的样子。

他的神术,好像越来越强了。

柳余若有所思地想。

“好了。”

盖亚轻轻放开她的手。

他道

“贝莉娅,你总是弄伤自己。”

她背过手,嘟囔着嘴

“我又不是故意的。”

少女的语气像是不小心打翻了牛奶瓶的奶猫,又纯洁又无辜。

而这时,盖亚已经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手指按上书页、停顿一下,又立刻翻到下一页去。

他“看”书的速度相当快,柳余敢肯定整个图书馆三楼的书已经被他看过一大半,只剩下少数的,还藏在角落。

她将手串和铁片藏藏好,也安静地坐了过去,像只猫一样懒洋洋地靠着他,嘴里念叨着变羊术的口诀

把别人变羊的那种。

三句显然要比两句难得多。

柳余整整用了两个半小时才念通顺,又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感觉。

神力涌动,按照一定窍门在体内流淌,很特别的、像是能支配某种东西或某个人的感觉,十分神奇,也让人着迷。

当神力从指间喷出的一瞬间,柳余能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它变成了一副画,而她的手,则握着一只画笔,画笔点一点那人就能变成羊。

她点了下去。

白芒化成一只小小的羊降落

却被中途拦住了。

一只世上最厉害的画家都无法描摹出的手接住了它。

他挥一挥,那小羊就被打散成白点,又消散在了天地间。

玄妙的感觉消失了。

面前只有一个温雅的少年,他看着她

“贝莉娅,不要淘气。”

“你把它拦下来了”

柳余眨了眨眼睛。

“当然,”少年天经地义地道,“我可不想被你抱回去。”

他用一种看穿她打算的表情对着她。

柳余

“小气。”她嘟了嘟嘴,“变羊又不会怎么样。”

话落,她似是想起什么,耳尖连到脸颊一侧腾地冒起热气

不,还是会怎样的。

少女羊和少年羊的构造可不一样。

壁灯仿佛感应到窗外的夜色,一盏盏亮了起来,也照亮少女赤红的脸颊。

柳余看了看天,率先站了起来

“糟糕,食舍快关门了。”

她像是被野狗追着一样,急急忙忙地拽着盖亚出去,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刻赶上,等填饱肚子、散完步回到蘑菇屋时,已经月上中天。

报时鸟叮叮当当敲响了八下。

斑斑生无可恋地趴在笼子里。

见她进来,只是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斑”

“抱歉,今天事比较多。”

柳余不那么真诚地道了声歉,给笼子里添了清水,加了谷子,去卫生洗漱完、穿着睡衣再出来时,斑斑已经恢复了战斗鸟的模样。

它插着腰,右翅膀指着她

“斑斑”

你还记得你的鸟吗

它喋喋不休,一个鸟类,一个孤独的鸟类,一个漂亮的鸟类,无敌的智者你居然就这么忍心把它抛弃在这破屋子里、跑去跟伟大的莱斯利先生约会

柳余看着中气十足的模样,无事般坐到了桌子前

“你又偷看你伟大的莱斯利先生了”

斑斑的右翅膀缩了回去,意识到什么,它立刻挺起胸膛

那、那斑斑是关心贝比斑斑怕贝比在外面受伤,恩,对,就是这样说到哪儿了,对,说到你抛弃伟大的斑斑不过,如果贝比想要取得斑斑的原谅,也是有办法的

“斑斑,”柳余将手串和铁片放到桌上细细端详,“就算你是我的鸟,一只公鸟,我也不会让你抢走莱利斯先生的。”

斑斑气地脑袋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等那双黑豆眼落到记忆珠和铁片上时,就一眨都不眨了“斑”

很熟悉的味道很舒服

“熟悉”

柳余拿起记忆珠,“斑斑是说这个”

“斑”

不还有旁边的

柳余拿起铁片,正面给它看“是这个”

斑斑的黑豆眼一下子挤成了斗鸡眼,它拼命点着小脑袋

对,对就是这个噢,太美妙了,跟莱斯利先生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斑斑想抱着它睡觉,贝比,贝比,恩

“除非你告诉我,上面什么意思。”

柳余点了点那上面的字。

一行弯弯曲曲的、像它同类最爱捕捉的一种食物那样的东西在面前飘过。

斑斑翻了个白眼

“斑”

斑斑怎么会知道斑斑可没上过学

“噢,无敌的智者。”

“斑”

斑斑和她吵架。

柳余充耳不闻地拿过桌上的白纸和羽毛笔,她打算将这句话抄下来,拿去问一问历史课的罗芙洛教授根据斑斑的反应来看,这铁片应该与盖亚有关,也或者,根本就是光明神的东西。

羽毛笔落到白纸,一笔一笔地照着描绘。

柳余却觉得,轻盈的笔尖开始沉重,她的意识像是隔着一层茫茫的大雾,原本清晰的文字开始变得模糊

眼皮渐渐沉重,开始耷拉下来

“啾啾啾啾”

柳余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坐在桌前。

脑袋沉甸甸得发昏,身上穿着白色的棉布睡裙,羽毛笔和白纸就好端端地在眼前,纸上一片空白。铁片和手串就这么被她压在手肘下。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报时鸟的指针转到了六点。

“这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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