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1 / 2)
“小凤梨,到我这来。”文青过了勾手指,“别坐两个弯的中间,你会被带弯的。”
凤梨傻愣愣的:“你直?”
“我直。”文青指了指面前的木筷子,严肃道,“比这个都直。”
凤梨用眼神说,我不信。
“这人啊,就是有意思,假的偏要当真的,真的摆在面前,又觉得是假的。”文青兴味地摇摇头,“好玩,真好玩。”
凤梨宓昧骋缓,他瞄瞄老大和白教授那俩弯的,仿佛看见他们弯着的那头已经蹭在了一起。
噫,突然好污。
菜还没上桌,凤梨坐到文青那边,看他转硬币玩:“文哥,你是我见过的最会转硬币的人。”
“那是你见识少啊,小凤梨。”文青说,“有比我更会转的。”
凤梨半信半疑:“谁啊?”
“一个大美人。”文青趴在桌前,眯着小眼睛看不停旋转的硬币,“他那双手会弹钢琴,会杀人,会转硬币,还会变魔术,很厉害的哦。”
他忽地一把按住硬币,捞起来塞进口袋里,起身离开餐桌。
凤梨的视线疑惑不解地追着文青,他瞪大了眼睛。
文青走向一个身着挺括西装的男人。
凤梨揪住了垂在他身前的浅蓝色桌布,那西装男就是他在洗手间里碰到的帅大叔!
“熟人啊……”凤梨目睹文青搭上帅大叔的肩膀,难以置信地呢喃。
难道帅大叔就是文哥刚才说的那个很会转硬币的大美人?凤梨在心里头摇头否定,应该不是。
大叔不美,他是帅,英俊倜傥,浑身上下都是事业成功的商场老男人才有的成熟魅力。
凤梨擦擦不存在的口水,眼观鼻鼻观心,我是直的,直的,直的直的直的。这次看完画展回去,我就找个女朋友谈恋爱。下一刻凤梨就瘪了气,身份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绑,那定时炸|弹让他Y不起来,还是算了,等解绑了再谈。
凤梨啪啪啪敲着自己的小算盘,眼角忍不住又往帅大叔那瓢,发现对方的视线越过文哥,落在一桌上面。
那桌就一个客人,是个男的,肤色偏白,腮帮凹凸无肉,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最巴是嘴巴,五官都在该在的位置上面,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称。
说白了,就是丑。
而帅大叔看那客人的眼神掺杂几分……欲|望?
凤梨惊呆了,我的天,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桌上的向东没留意那些,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白棠身上,对方见到西装男时的情绪变化让他神色不明。
“认识?”
白棠摇头又点头:“以前认识,现在不认识。”
那个男人在他的梦里出现过,重置前的他和对方做过队友。
白棠的椅子被勾住,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里被带到向东跟前,向东一条腿的膝盖抵着他,带着凶猛而刚硬的压迫感:“梦到了几次?”
“一次。”白棠被向东的荷尔蒙气息笼罩,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湿|软,眼若桃花。
向东另一条紧实的长腿也抵住他:“梦里你们都了什么?”
白棠说:“只是做任务。”
向东前倾上身,一再逼问:“还有呢?”
白棠看着向东,没说话。
向东被看得后背体毛竖了起来,那感觉像是有一股香风吹过他的背部,又痒又躁,他不知道在跟谁发火,粗喘了几声,板起脸道:“老子只是随便问问!”
白棠对着向东轻轻笑了一下,眉梢的碎雪尽数融化,春意染红他的眼眸和脸颊,风华绝代。
艹!真他妈得是只欠||干的小狗!向东一脚将白棠的椅子踢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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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在听到凤梨描述帅大叔形象的时候就猜到了姓郑的老东西,没想到还真是他。
今天做的任务里遇上了,这会又碰到。文青往餐厅外走,没回头地问身后的郑老狗:“做任务那会,你不是说你是直接从科技园进去的?”
“身在米兰,心在公司,不可以?”郑之覃一派坦荡。
文青翻白眼。
这个月份的米兰温差大,夜幕一降临,温度就下降了很多,T恤外面需要加一件外套,郑之覃的那身正装刚刚好,不冷不热,他站在文青旁边,和对方一起看夜色中的唐人街。
郑之覃的老战友在米兰举办婚礼,他来喝喜酒的,今晚他在附近的地下网吧碰了个还不错的小朋友,带人来这家餐厅吃饭。
中途小朋友的脚一直蹭他,把他蹭出火了,拉着人去了洗手间。
小朋友矫情起来了,才跪了一会就说膝盖疼,洗手间味道不好闻,还说他太腥,各种埋怨,无非就是想要哄。
可郑之覃什么感觉都没了,他让人滚蛋了。当然不是直接说滚,那太粗俗,不是他的处事作风,他只是亲亲小朋友的脸蛋,趁机收回了送出去的卡片,取消了再约的机会。
“郑老狗。”文青邪笑着看郑之覃,“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正在考虑?”
郑之覃突然抓住他额前的厚刘海,盯着他额角露出的乌黑胎记,勾唇:“去酒吧喝一杯?”
“哪个酒吧?”文青没挣脱,任由自己的胎记暴露在外。
郑之覃说了个名字。
文青对这一片很熟悉,他知道那酒吧离餐厅不远:“我还没吃晚饭,空腹喝酒伤身体诶,那不行。”
郑之覃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扔给文青,径自大步前往酒吧,料定了他会跟过来。
文青是会跟,他无聊嘛。
巧克力太甜,文青嫌弃地咬一口含在左边,他摸出手机给向东发了个信息,慢慢悠悠地追上郑老狗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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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既不轰炸,也不迷|乱,有一股子独有的情调在里面,像是给绅士们提供消遣的场所。
郑之覃脱掉西装外套搭在腕部,单手松了松领带:“去包间?”
“就卡座吧。”文青平时很少来这类娱乐场所,每次来他都是邵文青,就这次他还是文青,他新鲜得很,呼吸都快了两拍。
郑之覃带文青去了一处卡座,问他喝什么。
文青点了一杯花里胡哨的酒,名字叫“蓝色的天空红色的雨”,看酒名似乎是蓝蓝红红的色调,肤浅又俗气。
“我是有事情想跟你聊,下午做任务的时候不方便。”郑之覃把外套放在沙发上,叠着腿道。
文青在厚沉的光线里顺了顺刘海:“嗯哼。”
郑之覃道:“年初我在一个任务里碰到了陈仰,那任务的地点是三连桥,他在那里住的地方就是他家,出来后,我按照任务点的地址找他,发现那一家换了人,之后我又去康复院找香子慕,她是我的一个老友,也是我跟陈仰共同的队友,我没从她那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我找不到陈仰。”
文青古怪道:“你当然找不到。”
“他出去了?”郑之覃用的是笃定的口吻。
文青撕了片口香糖咬进嘴里,牙齿一下一下嵌进口香糖里的水声听起来有些散漫。
“还真的出去了……那就对了……”郑之覃喝了口酒,指腹磨蹭着杯口,自言自语,“这个现实世界是假的,走出终点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他回家了。”
文青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
他拿着酒杯的手在抖,“这里是假的?这里怎么会是假的?我听不懂了,郑老狗,你这都是从哪得出的结论,你做过实验了吗?”
“文影帝,”郑之覃摘下眼镜丢一边,掐几下眉心,看过去的眼神深邃又戏谑,“你这次的演技没发挥好,是不是陈仰对你来说有一定的特殊性,他的事影响了你的发挥?”
“切。”文青吹着大泡泡往沙发里一倒。
任务者在这条路上走久了,都会知道一些秘密,关于任务,关于规则,关于真假世界。
就看谁知道的更多。
文青嚼着口香糖笑,跟郑老狗相比,那自然是我知道的多咯,一个两个的都二次重置了,就我没有,一个两个的都想去终点,只有我不想。我这一路看到的精彩风景多着呢。
唯一不好玩的是,只要有个队友被重置,我就会被抽走对应的那部分记忆。
这挺没劲的。
“我感觉我已经去到了离终点最近的一次。”郑之覃对文青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那一次就是三连桥。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想法在他心底扎了根,他确定陈仰当初只是简略地讲述了重置相关,并没有对他透露全部的真相。陈仰有顾虑,所以有隐瞒。
隐瞒的那部分应该就和他的那个想法相关。
三连桥任务期间的他跟平时有很大的差别,包括陈仰在内的其他任务者状态也都不行,情绪起伏很大,随时都会愤怒冲动崩溃等等,这预示着某些东西,他能推测出来,譬如那个任务是某种审核。
审核的条件是任务者的阈值之类。
阈值要低,足够低。
达到要求的任务者就会被送进去审核,那也是个任务,流程跟普通任务差不多,大家要查线索要躲禁忌,有人死在那里,有人去最后一关,就像陈仰,而有的人阈值没有突破规则设置的临界点,缩回去了,于是就做完那个任务出来了,继续往前走,等待下一次的被审核。他自己属于后者。
以上是郑之覃做完那个任务回来,冷静沉淀几天后,根据丰富的经验整理出来的猜测,他认为有八成都是对的。
郑之覃看着文青,等他的反应。
文青怜悯道:“你是说,你快要走到终点了,却又后退了,是这么理解的吧,好惨。”
“介意我抽烟吗?”郑之覃拿出半包烟很打火机。
文青“啪”地吹了个泡泡:“介意。”
“那你受着。”郑之覃说。
文青的脸色阴了下去:“你这老狗还真是讨厌。”
“你也不讨人喜欢。”郑之覃吸了口烟,他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粗大的喉结随着吞烟滚动。
文青托腮:“你大不大?”
郑之覃唇边的星火明明灭灭,嗓音富有磁性:“怎么?”
“我有个朋友说喉结大,就会大。”文青满脸的天真表情,“你喉结有我两个大,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比我大一圈。”
“呵呵。”郑之覃胸腔震动,下一秒就敛去笑意,“想看?”
“这里有老变态,我要打电话给警察叔叔。”文青喝完蓝蓝绿绿的酒,点了杯“花飞花满天”,猜想一定飘着一层小花,结果还真是,他找到了乐趣,开始在酒单上点带颜色的酒喝,偶尔跟郑之覃聊几句。
话题绕进终点外的世界,跑出来,又绕进去。
两人三观不同,目标不一样,也能聊得起来,毕竟是老队友了,合作过很多次。
郑之覃坚信他重置前也和文青合作过,只不过他们不论再怎么合拍,都不会成为搭档,因为他们的脚步不一致。
而且文青没信念感,他自己有,却也不强,他需要一个信念感像陈仰那么强的搭档,能感染他,带他往下走。
只可惜可遇不可求,随缘了。
不知不觉的,文青喝趴下了,他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响,郑之覃推了推他,没推醒。
郑之覃掏出文青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jin”。手机没密码锁,他划开了,接通,让那位“jin”来接文青。郑之覃要回去了,他喝的也有点多,头疼。
电话那头很静。
郑之覃隐约嗅到了什么,他欲要说话,就听见了一道声线华丽低沉的声音:“把手机给青青。”
青青?郑之覃啼笑皆非,这叠音用在文影帝身上,竟然有种微妙的贴切感,光看脸的话,他是挺乖的,乖乖仔。
郑之覃道:“他醉了。”
“给他。”那人说。
两个字里饱含沧桑深远的威势和命令,像是一个住在黑暗森林里,食人血的老怪物。
郑之覃倏然转头,对上一双清明的小眼睛:“你装醉?”
早该想到的,这家伙成天的演,什么时候不演了,就是死去的时候。
文青从郑之覃手里拿走自己的手机:“hello,靳。”最近他都这么叫靳骁长,说是老靳,靳美人叫腻了,换一个。
靳骁长道:“庄园的葡萄熟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熟了啊。”文青随意曲在桌前的腿轻晃,“我突然又觉得摘葡萄不好玩了。”
靳骁长的语调有些懒倦:“庄园还有牛,马,蝴蝶,麋鹿,斑马……”
文青突发奇想:“有猪吗,我想骑猪。”
“猪禁不起你骑,青青。”
“那你能趴地上,让我骑吗?”文青再次期待地问。
靳骁长似乎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没意思。”文青把手机拿开点,不让那头的危险气息往自己耳膜里钻,“我这周没空,下周吧。”
“没空你在酒吧?”
“临时跟熟人喝杯酒而已。”文青站起来活动手脚,捕捉到郑之覃坐在吧台,边上还有个瘦不拉几的金发少年。
郑之覃的口味是固定的,十八到二十岁之间,消瘦,小只,丑。
文青眼前的景象从酒吧变成一片碎尸残肢,脚下是血淋淋的肠子内脏,他看着那个金发少年,想起的是一个瘦小的短发畸形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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