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多晒太阳会长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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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变了。

陈仰看着那些随风飘散的蒲公英,无声的张了张嘴,这跟他想象中的变异不一样。

尸体并没有变成恶心的怪物,却更加令他悚然。

蒲公英往这边来了,陈仰吸口气,声音有点抖“飞到我们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管了,我们还是赶快跑吧。”

陈仰说完转身就跑,又突然刹住车回头看还坐在地上,背对着他的少年,对方跑不了。

少年本就穿着黑色的衣服,背影几乎与寒凉的夜色融为一体,陈仰看一眼已经飘近的蒲公英,一咬牙“我背你。”

不等他回应就把双拐一收,火速将他拉到自己的背上,动作很利索,没半分迟疑。

少年瞳孔紧缩,全身紧绷得厉害,面色十分阴沉“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逞什么能,拐杖你拿,我好托住你。”

陈仰不由分说的把拐杖塞给他,一股脑的背着他往树林深处飞奔。

耳边的呼吸声很沉,修长的身形却很坚定,少年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会,偏头观察风向。

“往左。”

陈仰的脚下意识一转,跑的更快,把他托的更稳。

等陈仰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背着少年踩过一条极为偏僻的小道跑出了树林,绕到了戚婆婆的老屋后面。

陈仰低估了少年的重量,真没想到会那么沉,他两条腿打颤满身大汗,扶着墙喘个不停。

辛亏他坐牢之前打了很多年的篮球,在牢里做劳动的时候又比较积极,底子还在,不然真的坚持不下来。

陈仰喘着抹了把脸,手猛地僵住,脸上身上温热的汗瞬间冷下去。

“我知道了”

少年拄着拐看受伤的那只脚“知道什么”

“味道,我知道除了化肥味,我闻到的别的是什么了。”陈仰把擦汗的那只手伸向他,“你闻闻,就是这个。”

少年低头一闻“植物汁液的味道。”

“对。”

陈仰垂头捻着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淡绿色,原来那孩子死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人了。

“凡是有因才有果,善恶到头终有报。”

陈仰喃喃,眼前浮现倒在血泊里的妹妹,在他砖头下停止呼吸的罪犯,脑子里针扎般的疼了一秒。

岛上摊上这样的灾难,到底是做了什么

见少年还在看屈着的那条腿,陈仰关心的问“我背你的时候让你磕到了”

少年“嗯。”

陈仰“那对不起,是我没当心。”

少年“嗯。”

陈仰“”

谢谢呢陈仰无奈的摇摇头,没去计较这点小事,自己背了他,他指路,他们一起摆脱蒲公英群,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合作。

少年摸出药瓶,晃了晃,还剩六粒,他倒两粒放进口中,滚了滚喉结咽下去“为什么不跟他们一样”

这话来的突兀,没头没尾,陈仰却听懂了,他不打趣不故弄玄虚,实话实说“我们在现实世界有打照面,和其他几个人不同,我也相信我的直觉,你值得我信任。”

少年不再言语,吃完药的他身上似乎多了几分散漫。

疑似还有那么点平和

陈仰吐口气,这种不露声色看不透,明明沉寂内敛却又莫名有种危险暴戾感的人,其实在生活中最好不要打交道。

可现在处境特殊,就要特殊对待。

陈仰不太道德的想,要不是这个少年腿伤了,离开拐杖就走不了,张延他们又过于理性自私,他还真的很难找到接近的机会。

而且这个少年也没有很排斥自己。

今晚岛上才平静没多久就又乱了起来。

没有人怀疑棺材里的尸体被人弄走了,偷偷替换成了蒲公英,因为这个季节根本不会有蒲公英,还不到月份。

那就是尸体变的。

尸体炸了。

好多都在说刘婶小儿子肯定不止是中邪,是得罪了神灵,触了大忌,死了都不放过。

他们不能跟刘婶近了,免得倒霉。

戚婆婆让几个性子稳的拿着火把去烧山。

确切来说是要烧蒲公英。

可是蒲公英太多了,飘得依附在树梢草木上,点一把火是最好的了。

张延林月赵元三人还在戚婆婆家,他们躲了一阵,趁她出门就抓紧时间翻找。

没找到地窖。

张延跟林月怎么细心都没收获,倒是赵元大糊刷,这翻一下那翻一下,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一个匣子,很古老,里面是空的。

但空匣子不是随便丢角落里,放的很谨慎,不得不让他们重视。

“那个老婆子不好对付。”

张延看了看山里的浓烟滚滚,火势冲天,语气有些沉。

“废话。”

林月在看一地的佛珠,他们偷偷潜进来时,戚婆婆在念经,没念一会佛珠就断了,她也不捡,拉开抽屉拿出一串新的,继续拨。

直到山里发生突变,外面喊叫连连,戚婆婆拨佛珠的动作才停下来,那串珠子被她攥了大概一分钟。

林月因为角度的原因,从那一分钟里清晰看到了戚婆婆的恐惧,之后就没了。

戚婆婆走时还记得带上门,慌而不乱。

即便不是处理过类似的事,至少也亲身经历过。

外面的嘈杂还在持续,小孩哭大人叫,岛民们惊魂未定。

“还好看棺材的不是我。”赵元揣着匣子,稚气未脱的脸没什么血色,“你们听到外面喊的了吧,尸体成了蒲公英,太吓人了,我还是喜欢电影里的异形,宁愿恶心也不喜欢这种猎奇又惊悚的情节。”

“也不知道看棺材的那两人怎么样了。”他替陈仰跟那个帅哥担忧,有几分真心。

“扣扣”

木窗倏然被敲,屋里三人都是一惊。

“是我。”窗外传来陈仰的声音,“戚婆婆回来了,你们快出来。”

不多时,五人在屋后汇合,交换完信息就靠墙而坐,集体沉默。

空气里有草木燃烧的烟味,火还在烧。

那一片山要烧没了。

匣子从赵元手里转给张延,再到陈仰,最后是林月,她看了会,咔咔拍下几张照片就递给少年,还往他身前送了送。

大概是正对着这副画卷,又有月色披身,冲击过于强烈,早就玩透风月场所的林月有些恍惚,一时不查做出了这样小女生的举动。

然而少年没接。

陈仰在林月因难堪而发出的嗤笑声里拿走匣子,继续检查,他把里外都细细摸了一遍,反复瞄着盖子上面的一串凹凸,突发奇想“你们说这是不是文字”

大家都愣了一下。

张延说“岛上用的是汉字。”

陈仰指腹下是沉重的年代感“会不会不是岛上的东西”

林月盯着他“那怎么会在岛上”

陈仰手下动作不停,描的仔细,把几个凹凸死记下来“留下的,落下的,偷的,捡的,抢的,原因很多。”

“文字不文字的,我们也看不懂啊。”

赵元难得清醒一回“匣子里的东西还不见了,我觉得不像是老婆子拿的,要不是她,那会是哪个她那么会收拢人心,岛上还有异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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