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七十一条咸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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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正要拿起木梳给她梳发,一只雪白纤长的手臂,动作自然的从碧月手中接过了木梳。

沈楚楚微微一怔,透过模糊的铜镜,看到了立在她身后的临妃。

临妃抬起手臂,用葱白纤细的指尖,轻轻的捏住了木梳柄,将沈楚楚如瀑布般倾下的黑发拢在了掌心中。

不同于碧月麻利的手法,临妃的动作轻柔至极,每当木梳从上至下,便仿佛有一片云朵在轻轻拍打沈楚楚的神经。

许是红萝炭烧的太旺了,带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热的。

沈楚楚觉得自己有点犯困,她强打着精神,一只手撑着眼皮,这才没让自己阖上眼。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冷风从永和宫吹了进来,沈楚楚打了个寒颤,一下便清醒了过来。

她一抬眼,这才发觉临妃已经帮她梳完妆了,只差一个口脂未涂。

临妃从梳妆盒里取出一盒精致的口脂,动作从容的用指尖轻轻的蘸取了些口脂,朝着她的唇瓣上覆去。

沈楚楚感觉到唇上有些微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临妃,临妃怎么着也是一国公主,给她化妆就有点自降身份了。

临妃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涂好口脂后,将铜镜往前挪了挪,好让沈楚楚能看清楚自己的妆容。

从摸到木梳到梳妆完毕,临妃一句话都没有说,沈楚楚抬起眸子,只看了一眼铜镜中模糊的面容,便呆滞的愣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原主美貌,但她却从来不知道,这张脸化完妆之后,还能美到这般动人心魄。

雪白细腻的肌肤,宛如剥了壳的嫩鸡蛋,眼角点了一颗泪痣,衬

的原本清澈透亮的双眸瞬时间变得妖冶起来。樱红的唇瓣上,涂着像是烂番茄色的口脂,瓷白的牙齿轻轻咬住唇瓣,勾的人心中直发痒。

金灿灿的暖阳透过铜镜,柔柔的洒在她墨色的长发上,在她的头顶晕染出一层淡淡的白芒,那一身杏红色云丝缠雨缎锦裙,为她徒添了一抹温柔之外的妩媚。

沈楚楚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一直以为原主清纯的脸蛋,不适合化太过妖娆性感的妆容。

可到了临妃手里,似乎适不适合都成了虚无。

“喜欢吗?”临妃俯下身子,漫不经心的贴近了她的面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选秀的话,自然要好好打扮。”

沈楚楚听到这话,不禁失笑,她又不是秀女,打扮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不过这也是临妃的一番好意,她喜不喜欢,都要说喜欢才是。

“临妃妹妹高超的梳妆技术,真是令本宫自愧不如。”她侧眸一笑,诚心恭维道。

临妃没再说话,碧月看了一眼天色,焦急的催促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得赶紧过去了。”

沈楚楚微微颔首,看向临妃:“待到选秀结束,若是时辰还早,本宫便去找你。”

临妃没说话,只是勾唇一笑,像是默认了她的话。

沈楚楚急匆匆的坐上了步辇,太监刚要抬起步辇,临妃便哭丧着脸追了出来:“贵妃娘娘,你怎么走了?臣妾也想去。”

她愣了愣,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总感觉,临妃好像怪怪的?

方才给她梳妆的临妃,与现在追出来的临妃,明明都是同一个人,可言行举止却是判若两人。

这种感觉,她昨日便有了。

未骑马时的临妃,与策马狂奔的临妃,完全就是两个人。

一个天真无邪,一个桀骜不羁,极端到像是南北极一样,天各一方。

难不成,临妃有精神分裂症?

没等沈楚楚拒绝,临妃便迈步挤上了步辇,将沈楚楚挤得只能侧过身坐。

“临妃妹妹,你这样不合规矩。”她忍不住开口。

临妃眨了眨眼睛,自动将后半句忽略掉:“贵妃娘娘往后能否像母皇一般,唤臣妾的小名?”

沈楚楚艰难的挪了挪身子:“你赶快下去

,本宫就唤你的小名。”

临妃一听这话,立马从步辇上跳了下去,而后眼巴巴的看着沈楚楚,活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等待主人投喂的大型犬。

沈楚楚抚了抚额头,脑壳直痛:“你小名叫什么?”

临妃:“叫霸霸。”

沈楚楚:“???”

“你叫什么?”她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临妃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霸霸呀,母皇都是这样唤臣妾的。”

沈楚楚:“……”

“所以你的全名,就叫妲霸?”她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

妲姓乃是凉国的国姓,如果按照临妃所说,那临妃的全名就应该是妲霸没错了。

这么好听的一个姓氏,但凡父母正常一点,也不会给自家女儿起名叫大坝。

临妃摇了摇头:“不是的,臣妾不叫妲霸。”

沈楚楚舒了口气,她就说嘛,就算凉国女皇脑袋瓜缺根弦,也不至于给自家闺女起这种名字。

“臣妾叫妲王霸。”

沈楚楚:“…………”

对不起,她收回刚刚说过的话,凉国女皇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弦,是空的!真空的!

“母皇只生了臣妾一个公主,所以母皇希望臣妾身上有王霸之气,长大后好继承凉国的皇位……”临妃解释着名字的由来。

临妃说了很多,但沈楚楚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大王八,就连眼前仙气飘飘的临妃,都变成了一只会说话的绿毛龟。

最终临妃还是跟着沈楚楚去了选秀现场,因为沈楚楚实在是受不住一只大王八趴在她腿上撒娇。

原本选秀应该是在体元殿,但体元殿紧挨着养心殿,上一次养心殿走水,体元殿也跟着遭了殃。

虽然烧的不如养心殿严重,却多少都烧毁了些宫殿的边边角角,若是用来当做选秀的场地,便显得有些寒酸了。

是以太后将此次选秀的场地,选在了御花园中,正好天气也转暖了,露天选秀倒也不怎么冷了。

沈楚楚和临妃一同到达御花园的时候,司马致还未到,只有小德子在御花园候着她。

秀女们都已经进了场,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像是麻雀一样吵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即将扬眉吐气的傲然。

不得不说,狗皇帝的运

气还是不错的,即便是她闭着眼睛胡乱挑选的秀女,也都个个眉清目秀,长得相当有水准。

有眼尖的瞧见了沈楚楚,连忙噤了声,乖巧的站直了身子。

小德子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将早已准备好的大氅递给了碧月:“皇上便说娘娘穿的不多,奴才还不信,果然还是皇上料事如神,让奴才提前准备好了大氅。”

说罢,他才发觉杵在沈楚楚身旁的临妃,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中纳闷临妃怎么也来了。

碧月刚要将大氅披在沈楚楚的身上,便被沈楚楚抬手拦住了,她拿着大氅走向临妃,将大氅轻轻的披在了临妃的身上。

她穿的够多了,倒是临妃穿的有些少,方才一出了永和宫,便开始止不住的打喷嚏。

沈楚楚本来还想命人回去给临妃拿个大氅,现在好了,有现成的让她用。

临妃感动的眼眶直泛红,她扑上去抱住了沈楚楚:“贵妃娘娘,你对臣妾真好,比母皇……”

沈楚楚没等她说完,便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说来说去就那两句话,听得她头皮都硬了。

小德子看见临妃身后披着的大氅,嘴唇蠕动了两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大氅是皇上特意给楚贵妃挑选的,若是一会儿皇上下了早朝,看见那精心挑选的大氅披在临妃身上,怕是要气的吐血。

沈楚楚在小德子的引导下,坐在了提前准备好的座椅上,椅子面上放着两层柔软的缎绸垫子,坐着倒是舒服极了。

小德子让人给临妃加了一把椅子,他原本是想让临妃坐在底下,离皇上和楚贵妃远一点。

但临妃自顾自的,将椅子拉到了楚贵妃身边,压根就不把他的安排当一回事。

秀女一共有十九名,原本是二十名的,听说其中有一个突然染了急疾,好像是死了。

沈楚楚对选秀女不感兴趣,她就干巴巴的坐在那里,一边听着临妃在耳朵边碎碎念,一边等待着狗皇帝下朝来赶场子。

底下安静下来的秀女,原本看到容貌倾城,气场强大的沈楚楚,心里都有些发憷。

现在看沈楚楚坐在那里,并没有为难她们,她们不禁开始起了旁的心思,都想要巴结一番这个掌管六宫的女人。

想归想

,但她们又怕适得其反,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谁也不敢开腔。

等来等去的,司马致都赶过来了,她们也没人跟沈楚楚搭上腔。

这是她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皇上,看着皇上那张俊美清冷的脸庞,心脏都跳的快要跃出了胸膛。

她们的眼神如狼似虎,炙热的令人无法忽视,但司马致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们,直直的朝着沈楚楚走了过去。

“你怎么穿的这么少?”他皱起眉头,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似乎是在感受她的体温。

沈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了手,这么多人看着,他怎么一点都不害臊。

司马致这才注意到了底下的秀女,他不悦的扫了一眼,这些秀女都是些什么玩意,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难道她们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他环视一圈,将眸光定格在了临妃身上,当他看到临妃身上披着的大氅时,他的脸色黑了黑。

这临妃是不是整日吃饱了没事干?怎么天天缠着沈楚楚?

司马致心里头生气,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沈楚楚的身后:“往后多穿一些,外头冷。”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温暖,沈楚楚微微一怔,这大氅上带着他的体温,还沾染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味,很是好闻。

原本想要讨好沈楚楚的秀女们,此刻看着沈楚楚的目光都带了一丝嫉妒和不服气。

就算沈楚楚长得美貌,但她们可比沈楚楚要年轻多了,总有一天沈楚楚会变老变丑,而她们则依旧是含苞待采的新鲜花蕊。

司马致抬了抬手,示意小德子可以开始了,小德子拿着一本花名册,高声喊道:“都察院左都御史之嫡女李聪聪,年芳十六,善歌善舞……”

小德子的声音逐渐变得缥缈起来,沈楚楚仿佛听到了催眠曲,她又忍不住开始打瞌睡了。

在小德子宣读完一大长段的秀女介绍之后,李聪聪便从秀女之中往前站了一步,面色娇羞的咬着下唇,时不时的用余光偷偷打量一番司马致。

“小女李聪聪,仰慕皇上已久……”

沈楚楚打了个喷嚏,将自己震醒了,她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而后往回缩了缩身子。

司马致打断了

李聪聪的话,声音紧张的开口询问道:“是不是穿的太少了?朕让人再去取一件大氅来。”

沈楚楚摇了摇头:“许是早上未用膳的缘故,身上有些发冷,不碍事的。”

“小德子,让御膳房现在做些膳食送过来。”司马致对着小德子吩咐一声,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

在选秀时用膳,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说出去也太不合规矩了,但既然皇上开口了,小德子自然不敢怠慢。

沈楚楚想要叫住跑远了的小德子,她张了张嘴,却已经不见了小德子的影子,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秀女们都惊呆了,她们显然没想到,来参加选秀还能吃一嘴狗粮。

站在前面的李聪聪,攥紧了双手,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手掌心里,却丝毫没感觉到疼痛。

楚贵妃绝对是故意的,便是怕她被皇上留下牌子,所以才故意打喷嚏,好借此打断她的话,吸引走皇上的注意力。

娘亲说了,皇宫里的女人都心眼多,所以她要想出头,就必须要走旁门左道。

娘亲还说了,男人都喜欢会撒娇的女人,只要她表现出娇弱的一面,对着皇上撒撒娇,皇上一定会留下她的牌子。

沈楚楚感觉到了李聪聪仇视的目光,她垂下眸子,细细回忆了一番方才发生的事情,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似乎是打断了李聪聪的自我介绍。

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她决定主动开口为李聪聪和狗皇帝搭个线:“早就听闻左都御史之女善歌载舞,不如为皇上展示一番?”

老天爷证明,沈楚楚真是想帮李聪聪一把,让李聪聪在狗皇帝面前展示一下才艺。

但不知李聪聪怎么就把沈楚楚的好意,扭曲成了是在羞辱她。

李聪聪憋得小脸涨红,半晌才吐出来一句:“嘤嘤嘤,人家不想跳了啦。”

沈楚楚:“……?”

正当气氛尴尬的让人脚趾蜷缩时,小德子匆匆归来,将一小锅鸡汤端上了矮几。

皇上早就让御膳房炖好了鸡汤,小德子一过去,便将炖好的鸡汤取了过来。

沈楚楚嗅了嗅:“这是小鸡炖蘑菇吗?”

司马致勾唇一笑:“你这鼻子倒是灵得很。”

李聪聪一看两人又把自己忽略了,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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