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当爹第三十七天:(1 / 2)
【是所有的孩子都有问题吗?】池宁算了一下,肃帝时期的皇子,哪怕不多,他们的下一代(皇孙辈)延续到今天,也是个很可观的数字了,“子嗣不丰”只是一种相对说法,至少每家都有自己的下一代。
【只是子嗣艰难。】藏老嬷再厉害,也不可能不通过物理阉割,就彻底让一个男人失去某些能力。她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那宫里的宦官们能少遭多少罪啊。
【哇哦。】池宁懂了,魏贵妃就是个在死后也要给别人留点不痛快的人。
说真的,虽然池宁很清楚,太后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没有中招,只是因为太后防范严密,十分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们,不给魏贵妃留下任何可乘之机。但只从既得利者的结果来看,他总觉得魏贵妃的真爱应该是太后才对啊。
而太后她老人家也不愧是在她那一届宫斗大赛里拔得了头筹的狠人,这一手的心理战玩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她只需要让新帝听到“子嗣艰难”四个字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男人的疑心病,会自动替她完成接下来所有的脑补。
这里有个前提是,当皇子们被册封为王,前往藩地后,他们是无法带走神宫监的检测工具和坐忘心斋的人的,除非特别受宠。说的再简单点,坐忘心斋效忠的其实只有皇帝一人,而不是整个皇室。因为检测工具和能够检测的人是稀缺资源。
坐忘心斋检测的也不是血脉,他们只是能在孩子被孕育的那一刻就确定孩子的存在,走的是时间上的推理流。
好比,像姬簪那样,从不再是完璧之身到见到坐忘心斋的弟子,她从始至终都和新帝在一起,那么当她被判断出有可能怀有身孕的时候,这孩子百分百就是新帝的。不可能再有其他选项,新帝也不会怀疑。
但像其他新帝在藩地所拥有的孩子,这就不好说了,从怀孕到被御医诊断出来,中间少说也有两三个月的操作空间。只有孩子的母亲可以确定这孩子是自己的。
哪怕是刘皇后,她虽然是在新帝登基后怀得孕,但……
只要新帝想怀疑,他就可以有很多方向。好比在和他行敦伦之事前,皇后已经和别人借了种;又或者在事后当他离开皇后的寝宫去上朝,而神宫监的人还没有带着检测工具前来的过程里,这就是个很容易滋生心魔的时间段。
总之,办法多种多样,就看想象能有多大、角度有多刁钻了。
太后甚至不需要搞清楚刘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新帝的,她只需要让新帝永远留有一个问号就可以了。血雾邪祟的铺垫,也在这其中起到了一些作用,不管刘皇后如何表现,只要新帝开始怀疑,就会如疑邻盗斧,怎么看怎么都有问题,处处是细节,样样藏心机。
更不用说,刘皇后在面对血婴时,表现的确实不够好,她的崩溃,她的歇斯底里,在新帝知道这些之后,都会得到全新的、不一样的解读。
其实就池宁本人来说,他也在怀疑刘皇后。
如果她真的问心无愧,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明知道是冲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邪祟,而敏感成那个样子。反倒是更像做了亏心事后不断遮掩的恼羞成怒。
原君:【好奇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吗?】
池宁:【不好奇。】不管是谁的,反正不可能是他的,与他无关,他才懒得去管是谁的呢,以新帝的性格,很大概率那孩子是活不到出生的。
总之,太后这手真的是太毒了,掘了祖坟的狠。
了解清楚了始末,池宁也就让苦菜等人把藏老嬷控制了起来,又让人去找了他师兄俞星垂来议事。
议事的议题只有一个——到底要不要由他们把藏老嬷交给新帝。
如果交了,这肯定是大功一件。东厂的人已经在藏老嬷家里搜出来了她与血婴有关的证据,从她当年助纣为虐的帮魏贵妃给别人堕胎,再到她家里的祭坛,以及富县附近偶有发生的血婴“伤人”的传说……这些都是太后早已经精心给准备好了的。
藏老嬷绝对是hi百口莫辩,逃都逃不掉的。
但是,等新帝听到了自己子嗣艰难的噩耗,从围观别人的房子塌了到意识到自己的房子也没保住,新帝的心情肯定不会很美丽。
他们作为揭露了这个险恶真相的人,难免要被迁怒。还很有可能要面对种种质疑。没有哪个男人,在第一时间获悉了自己失去了那些能力后,会选择直接接受,他们更多的是否定、不相信,乃至于找全世界的错。这是个必然会存在的结果,很无奈,也很真实,有些人在乍然意识到自己受了侵害后,他们最先厌恶怨恨的不是伤害他们的人,而是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捅出来的人。
别问为什么,池宁也想问呢。但这就是他这么多年来的观察所得,人都有一种逃避的本能,仿佛只要把眼睛耳朵捂起来,伤害就不存在了。
但如果不交,先不说把这份“功劳”拱手让给谁才合适,只说他们自己,本身就很难交待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巧的出现在富县。这个事是实实在在没有办法掩盖,也没有办法去解释、去洗的。只会引起新帝更多的质疑。
一如钱小玉之前提点池宁的,你不能因为想要避嫌,而什么事都不参与。
因为国情如此,怕的不是你不做事,怕的是别人都做了而你没做。这并不能体现你的高洁,只会体现出你的“异样”与“心怀鬼胎”。
人无完人,当他们表现的太完美的时候,就是他们不是人的时候。
俞星垂也是个老千层饼了,他想到了又一种可能:“我们现在算是太后的人,那么由我们来发现这件事,正常人的第一层逻辑肯定是,我们能通过这件事得到什么最直接的好处。第二场逻辑则是我们为什么刚刚好的参与了进来,是不是太后的授意?……”
“但紧跟着的第三层逻辑,就会变成这样会不会有点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他们傻吗,要这么暴露?”池宁接上了师兄的话。
“第四层就是他们是不是在搞反逻辑?”俞星垂在昏暗的屋内来回踱步,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而从五层开始,就彻底变成了雾非雾,花非花,让人没有办法完全相信哪一头。”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当是是非非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的时候,反倒是更有利于让新帝专注于事情本身,而不是发现事情的人。
他们还能借此来给太后卖个好。
池宁点头,把他对新帝的性格侧写也加入了进来:“以新帝非要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的行事作风来看,由我们来揭露这件事,也许才是最安全的。新帝会因为怕别人觉得他在无能迁怒,而不敢动我们。哪怕我们因为其他事而被发难,新帝都会怕别人会不会觉得这是他找的借口。”
简直是给自己上了一层金钟罩,铁布衫。
再次感恩新帝。
他这个性格可太好用了!
最后,从眼前的短期利益来说,师兄弟两人也都能得到最直观的好处——池宁的东厂正在和西厂较量,第一回就赢了对方,并保持遥遥领先,这怎么想怎么爽;而俞星垂一回来就碰上不详的问题,也瞬间会变成正巧解决了所有人的危机。
总而言之就是由他们自己举报,肯定是利大于弊的,这个弊的结果也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于是……
“干了。”俞星垂和池宁都不再犹豫。
能把那不详的血婴如此之快的解决,肯定是有利于朝廷安抚京中的百姓的。
命运啊,就是这么神奇。
他们做出了决定就没再废话,直接带人回京。从富县回到京城还需要一段时间,等他们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城门肯定就关了,于是,便让一人骑快马先回京禀报,再由剩下的人押着藏老嬷在后面缀着,顺便等待城里的夏下为他们拿到宵禁入城的手续。
前面一切顺利,后面……
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池宁和俞星垂一入城,就被西厂的两位马太监马文、马武给拦了下来。马文当上西厂督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弟弟也兼了个西厂的职位。
马文的这个弟弟马武其他的不行,拉帮结派、刺探情报的本事倒是不小。如今就帮助他哥哥精准锁定了池宁一行人。
“哟,这不是俞公公和池公公嘛。”马太监明知故问,“你们这宵禁了才进城,也太赶了呀。”
“马公公。”池宁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情况特殊,我们有申请有手续,合理合法。”
“也没人说您这样不合规矩啊。”马太监找茬自然不会找的太没有智商,对于东厂和西厂来说,宵禁入城已经只能算是小操作了,在这种地方绊池宁没有意义,反而以后很容易自己打脸,把自己也为难住,“只是,西厂最近调查了一个案子,还需要池公公行个方便,交出您身后的人。”
西厂这是明着要来摘桃子了。
池宁皮笑肉不笑的:“不巧,这后面的人,也是我们东厂一个案子的关键人物,兹事体大,暂时还不能让给您。”
“池公公,我不是在和您商量。”
“我也不是。”池宁对了上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马文,“做事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等我们的案子完了,这人自然会交给您继续审问。”
藏老嬷被堵住了嘴,但能听到东西,在听到东厂审问完还是西厂之后,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你们这群死太监,还有完没完?!
“如果我说,我偏要插个队呢?”
“就怕您有命拿,没命享啊。”池宁还在激将,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是:既然你马文这么想知道新帝子嗣艰难的秘密,那送给你好了。
不过不能送的太顺利,因为太顺利了马太监可能会觉得其中有诈,也因为这些日后可都是事,池宁适当的挣扎才会显出自己捍卫皇权的努力。俞星垂领悟了师弟的意思,十分卖力的跟着演了一波。
“这里是京城,可不是你一个太监就能够只手遮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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