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当爹第四十四天：（2 / 2）

一个罪该万死的人，因为种种巧合，真的死了。谁也没有真正手染鲜血，又确实是他们事先并没有商量过的每一步，这才联手促成了汪全的死亡。

【我打了他，我不后悔。】莺娘看见了汪全对姑娘动手动脚，又听说了昨晚的传闻，出于一个女孩对另外一个女孩的保护，而下意识的动了手，她打的不是汪全，而是她记忆深处那个伤害过她的歹徒，【我会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池宁皱眉，他真的这些人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正义感，一个二个的非要好汉做事好汉当。直接便道：【你已经付了，你死了，记得吗？】

江之为也跟着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没有说出莺娘的原因，一方面是没办法解释，另外一方面也是他觉得莺娘情急之下动手，本意不是为了杀人，也没有杀人，还是不要再攀扯了。这个故事里，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要是真的惹来坐忘心斋做法，让莺娘无法超生，他也会很难过的。

【让赵唯补全你这一环，刚刚好。】池宁一锤定音，私下里便决定了整个案子的走向。

程序正义什么的，对池宁来说就是狗屁，他就是个随心所欲的坏人，只想以恶制恶，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论对错。

在这个案子里，每个人都罪不至死，却也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一些应有的代价。对于池宁来说，这就足够了。

至于莺娘……

江之为事后终于借用从池宁手中得到的一个玉瓶，装着表哥周生来到了曲水山庄，让两个有情人见到了彼此。

那是一个稀松平常的白天，天气不好也不坏，错过了几十年的亡魂，终于得以完成了他们最初的约定。

曲水悠悠，她笑颜如故。

“表哥，你来啦。”

他化作一团幽蓝鬼火，早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声音也如砂纸一般：“嗯，我来了。”

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

最后，当两人跨越时间的长河，终于执手的下一刻，他们便在阳光下开始了一点点的消散。他们在对江之为和池宁齐齐鞠了一躬后，这世间便再没了莺娘也没了周生，只剩下了他们共同的故事。

江之为怔愣在原地：“怎、怎么会？”不是见到彼此了吗？为什么会消失？这、这就是因果报应吗？

池宁斜了一眼他脑子不算灵光的大师兄，想着二师兄的话，这瓜娃子真的瓜兮兮的：“你在说什么傻话。两个执的执念消除，自然就消散了呀。”他当初就告诉过他大师兄了，成全这俩执的时候，他可不许哭。

但江之为还是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像个孩子。只不过这一回不是难过，而是感动。

执意留下是为了彼此，一同离开也是为了彼此。

心愿已了，自然要相携而去。

池宁长叹一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提前警告了他的大师兄，但还是没用，该哭就是要哭的，谁也逃不过江江的魔音穿耳。

在解决了莺娘与周生的事之后，池宁就全力投入了汪全一案。

这事该审的都审了，证据确凿，当事人也供认不讳，把自己做了什么都交待了个一清二楚。这事的难点，并不在案件本事，而是该怎么宣判。

判所有人死刑？判所有人无罪？哪怕判个不轻不重，也该有个由头，怎么才算是不轻不重，又能服众呢？

这事怎么说，都不通。

因为大家的诉求是不一样的，唯一可以能确定的是，王家大娘两罪相抵，是不会有什么事的。这就是大启法律里比较神奇的点了，儿子替父母报杀身之仇是不会被判死刑的，同样的，若女子遭遇不测，她提刀想为自己报仇，也是不会被判死刑的。

汪全甚至不是王家大娘杀死的，她连其他惩罚都没有。不过一报还一报。

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面对这样的烫手山芋……

池宁自然是要扔给新帝啦。

池宁才不要在队伍还没有站好之前，就做出得罪哪一方的傻逼事。不管是汪家、范家乃至孙二八和钱小玉，他现在是一个都不想和他们起冲突。

为此，池宁也早就准备好了背锅侠，西厂。

他们一回到京城，西厂那边就已经听到了消息，马太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然是不敢再来截胡，但他也不可能坐视池宁壮大起来，就想到了一个神奇的骚操作：告御状。

池宁：【唉，要不是这马太监长的太丑，我都想要认下他这个好儿子了。】

马太监做了那么多事，没有一件真正伤害了池宁，反倒是成全了他诸多。这样的竞争对手，真希望能多来几个啊。

等范汪几家私下里联系池宁的时候，池宁只需要犯难的表示，这事吧，他也很努力的想要消除影响，还所有人一个公道的。但是，没办法啊，西厂非要搞事，捅到了新帝那里去，他人微言轻，真的没有办法啊。

不过，“以您在陛下心中的分量，陛下又怎么会不偏着您呢？”

池宁一样的话，分别说给了好些个人听。

偏偏他们都觉得，池宁言之有理。所有人同仇敌忾，达成了差不多的共识：西厂真讨厌，要不是他们插手，这事早在东厂这里结案了。不过，也是时来运转，只是报到了新帝那里，倒也能斡旋，陛下怎么会不偏着我呢？

这其实是天和帝时期的政治陋习了，新帝登基不足一年，大家还没有完全从天和帝时期的做事方式里走出来。

他们总觉得这种说不清楚的案子，皇帝到最后的做法肯定是拖，一句“朕知道了”就不会再有后续，消除影响，皆大欢喜。

但问题是，新帝不是天和帝啊，他最厌恶的东西之一，就是觉得他皇兄太爱糊弄事，明摆着偏爱人，这样一点不规矩。

天和帝的作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新帝则是小事也能被捅成大事。更何况他觉得这事并不是个小事，法不责众？真就能因为人多了，而不用承担责任吗？做梦！

他要主持正义！

池宁忙不迭的给新帝鼓掌，好，要的就是这份骨气，您可以的！

新帝会变得这么偏激，也和他最近情绪不稳定有关，但别人可不知道新帝正在面临子嗣艰难的人生危机，只会联系新帝之前种种议礼的做法，觉得他这是在吹毛求疵，得理不饶人，一点也不宽宥，对下不慈，不是个好上司！

如果大启有民意调查表，那新帝会很荣幸的看到，他在官员中的受欢迎程度已经直线下降，即将突破天和帝时期的历史最低值。

水至清则无鱼，新帝却始终不能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池宁做梦都要笑醒了。

池宁的几个干儿子们知道了如今这一切的发展之后，无不是目瞪口呆，然后并统一想起了那一日的大吉之签。

还真的灵验啊。

万万没想到，别人的后台是皇帝，他们的后台是神明。但这样有恃无恐、公然偏爱的神，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原君看着梦里变成了木头，与自己相伴在同一棵树上的池宁，心里想着，当然不会有问题。

阳光从九天之外铺洒而下，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响动。他们一半沐浴在阳光里，一半静谧在宁静之中。

原君问池宁：【喜欢吗？】

池.被迫变树.宁：……您要我付出的代价就是在梦里变成树的一部分陪着您吗？这玩意到底能有什么乐趣？

恰有一阵微风吹过，抚过了池宁的全身，带起了心头别样的酥麻。

【舒服吗？】原君又问。

池宁不想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池宁：我怀疑你在开奇怪的车，但我没证据。

原君：我们还没有正式定下白首之约，我怎么会呢？我是这样的神吗？

池宁：……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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