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一》海上歌谣第二章（1 / 1）

再次回到船边，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他再次推开了心爱之人的门，单膝跪在她的床边，将自己的快乐全部都添加到她的梦里，她的眼尾总是红红的，在海里是这样，怎么到了陆地上还是这样呀？

他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了。他不高兴了，那么身边熟睡的人也会不高兴。他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眼尾，唇角，知道那张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才罢休。

他将身上的珍珠藏了起来，没有藏在太隐蔽的地方，不然她就找不到啦。然后熟练的爬上了她的床，将她和被子一起圈在怀里。

直到第一抹红光打在他身上，他才不舍的亲吻了她的额头，“早安”。

他口中发出含混的音符，在双腿彻底变回鱼尾的那一刻纵身跳下了海。

又是那一股海的气息，它们争先恐后的徘徊在她身边。海风很快的将它们打的凌乱，但它们就像是夜明珠一样，哪怕掩藏在无尽黑暗中，依然可以发出亮光，为茫然的人找到回家的路。

她不喜欢海的咸腥，但她喜欢那一股裹挟着花香的气息。正如结弦所想的，他混入了她的梦中，在黑幕之中，无处遁形。

她抬了抬手，从枕边揪出来一个小玩意儿。是一块比琥珀更通透，比琉璃更耀眼的石头，上面刻着奇异的字符，似乎是什么人的名字。它被绳子串着，就落在她枕边。

不只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凑近嗅了一下石头上的气味。一样的气息，混合着花香与咸腥，它的主人似乎是从海底上来，裹挟着特殊的气味，陪在她的身边。

“既然刻了名字，那么应该就是重要的东西了。”她自言自语着，摆弄着手上的项链，“那就晚上来取吧。”

说着，她翻身下了床，清冷的水暂时浇灭了她心中的悸动，随着开锁的一声轻响，她又从花季少女变回了克林船长。

……

夜间，她点燃了煤油灯，写起了自己的航海日记。

她不想像父亲一样，孤独的在海上漂泊了半生，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句话都没有。

日记本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字母，虽说是航海，但她却不自觉地记录起了自己嗅到的气息。

她说，“父亲，母亲。有人带着海水的气息来到了我的房间里，不难闻，混合着花香，就跟你们一样。但它总是走的很急，以至于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它。”

简单的又画了几笔，她拿起了煤油灯，准备将火焰熄灭。但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又把灯放了回去，任由昏黄的灯光占据她屋子的空间。

这一夜的海风依旧吹的轻而缓，就像海妖放柔声音唱起的歌谣，也想那人双脚落地时发出的轻响。

结弦带着海风的气息走进了新鸟的房间，他特意放缓脚步，却意外的发现灯还亮着，她就睡在那光芒之下。

火焰离她很近，近到风稍微大一点儿就会使它撩到她的发。他踮着脚尖走过去熄灭了灯，悄悄拉开了抽屉，无奈的叹息着，“真是个笨蛋。”

但等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昏睡的人身上时，她正翘着唇角看着他似乎……心情还不错？

被人抓了个现行，结弦下意识的想转身，但对方已经先一步的拽住了他的衣摆，轻声问道，“每天晚上来陪着我的都是你吗，海妖先生？”

他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但看着她脸上促狭的笑意，也大概猜出来了一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眯着眼睛，黑暗之中的他有些太暗淡了，哪怕是夜明珠也有些看不清了。他模糊的五官，细微的动静都太暗了，要是能在亮一点，就可以看见他了。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的去找火柴盒，却被结弦一把拽住了手腕，清澈却幽深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他好像再说，“别点灯，我不好看的。”

那双手很白，比她见过的所有珍珠都要白很多，就这么搭在她的手上，看的一清二楚。但他的五官偏偏在阴暗处，只要月光在亮一些就可以看清。

新鸟垂下头，有些不高兴的捏了捏指关节，但最终还是放下了火柴盒，将他带到床边坐下。

他紧紧的贴着床头，不让冷白的光照到他分毫。

对方也垂着头，盯着她的眼睛很亮。海风偏偏在这个时候荡起，带动了他身上的香气。那清冷的气息却像是绝佳的催情剂，刺激了她冰冷的视线，偏头吻了上去。

他的唇很薄，但却很柔软，轻易地刺激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不惧怕时间的流逝，甚至期望时间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摆钟的指针在多跳几格，那艘船就不会出事，她就不会一个人捧着布娃娃坐在秋千上，克林船长就不会是她了。

但此时吻着唇舌间的柔软，她突然又希望时间走的慢一点，让这一吻持续的久一点。

海妖能抚慰任何人的心，一首歌谣，一个笑容，一个吻，哪怕是铁石心肠的克林船长都会沉沦在他们给予的甜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