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一》海上歌谣第八章（2 / 2）

莱亚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就跟海妖的一模一样。”

“是吗？我的荣幸。那你呢，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琥珀色的？”

“不知道。如果是蓝色的就好了，我就有更多的时间玩儿了。”她艰难的翻了个身，方便洗掉墨水渍。

“你……”丘拉尔垂下眼睛，问道，“你当初为什么不唱歌？”

“因为我喜欢你呀。”她歪着头，笑着说道，“我喜欢你，想请你去海底做客，但是我怕你在我怀里死去，所以就不唱啦！”

“你，你胡说什么呢？”丘拉尔红着脸低下头去，“随随便便说什么喜欢啊。”

莱亚笑了笑，在他错愕的目光下亲吻了他的眼睑，“没胡说，我喜欢你，你们人类怎么说的？恋人的喜欢。”

她柔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拇指扣着他的下巴，那双冰冷的犹如冬雪一般的手，却一下子点燃了烈火。

海妖的亲吻令人心动，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他真的可以接受一只海妖的爱恋吗？。

莱亚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站在月光之下，月色替她笼罩了一层薄纱，她说，“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的话，我就留下来陪你。你不喜欢的话，我就跳下去，在也不来找你了。”

丘拉尔将她拉到了床头，轻抚着她的长发，“你知道喜欢的意义吗？”

她轻叹了一口气，天真的神色从她的脸上被抹去，“你们总以为我们海妖什么都不懂，其实我们懂得比你们更多。”

她抓住他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了吗？它在为你跳动。”

“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可是你从来都不信。”

丘拉尔笑了，他偏头吻了上去。他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但请让他疯一回吧，他爱上了这只海妖。

“不，我一直都信。”

……

船来到了港口，他们在旅馆中住下，幽蓝鱼尾被长裙掩盖着，他们坐在石头上，莱亚挑了挑丘拉尔的下巴，说道，“海妖有一种说法，他们在吸食了心爱之人的血液后，可以短暂的变成人类。你想试试吗？”

“莱亚，你确定你爱的人是我吗？一辈子不离不弃，就只爱我一人？”丘拉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是的，我的克林船长。我很爱你。”她转过头看着他，“我的尾巴被损伤，你没有因为我是一个令人害怕的怪物而杀了我，反而将我藏了起来，你意识到了吗？你是这么的爱我，我也是这么的爱你。”

丘拉尔笑了，抽出腰间的匕首递给她，“我们可以试试吗？”

“如你所愿。”

莱亚没有用到，她用尖锐的牙咬破了对方的脖颈，腥甜的血液顺着舌尖呛进她的喉管，那是滚烫的有些灼热的爱人的血液。

她的身体好像被重新塑造了一般，血液流经她的全身，强行将鱼尾拆分两半，形成了修长的，笔直的腿。

藤蔓一按的图腾消失了，她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一般诱人美丽。

她吻住了他的唇，呼吸交错间带着令人着迷的血气。

他们的手紧紧相扣着，恨不得将对方嵌入身体。一人一妖犹如一对热恋情人一般，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勾起对方火热的欲念。

小海妖怀孕了，怀了爱人的孩子。就像她的母亲当时怀上了她一样幸福甜蜜。

丘拉尔推掉了一年的远航，留在家里陪怀孕的妻子。海妖怀孕的期限比人类短的多，紧紧三个月，他们的孩子就出生了。

那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跟她母亲一样，绝大部分是海妖的血统。必须在深海中才能活下去。

他们第一次陷入了无措之中。

“我们该怎么办？”丘拉尔这么问道。他的妻子没有说话，但她却给了他答案。

她走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子里没有了莱恩花的香气，没有娇俏的海妖与他们的小天使了。

他发疯似得寻找她的踪迹，命令人打造了一座纯金的海妖雕塑，甚至不惜跳下海，被海水淹没，享受着绝望与窒息一点点将他包裹。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屋里躺着了，那晚下了暴风雨，雕塑坠入了海底，挡住了海底的月色，它再也照亮不了那双琥珀色的双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