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与遗赠》被流放的眷顾第三章（1 / 1）

左脚已经肿起来了，如果不在好好疗养一下，恐怕冰鞋都穿不上了吧。一个穿不上冰鞋的花滑运动员吗……

他这么想着，边快速的将鞋带给系上了。

这恐怕，真的是我最后一次滑冰了吧。艰难的做着熟悉的hydroblading，这是最贴近冰面的动作，结弦双手抚过冰凉的地面，唇恨不得吻遍整个冰场。

“啊！”结弦惊呼一声，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另一位幸灾乐祸的选手，他丝毫不在意刚刚的撞人行为，痞痞的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我正练着的，没注意到你。”

结弦摇了摇头，若无其实的练习着，内心却结了一个疙瘩。

“新鸟，弃赛吧。”教练看着手中磨损的足尖鞋，残破的它就如眼前的人一样，狼狈，脆弱，腰部的重创还没缓过来就要参加高难度的比赛。

“那怎么行？我准备了好久，真的很久。”新鸟用平时根本不会用的红色唇釉画好了妆容得最后一部，她站在暖色的灯光之下，白色的舞裙渡上了一层光，可她的脸却被掩藏在阴影之下，看不太清。

她就像一个残破的玩偶，被主人抛弃，哪怕被扔在阳光之下，却掩不住身上的伤痕。

整个波士顿都被光芒笼罩着，偏偏这份光明还残忍的给人希望。冰场是那么亮堂，足以让人都看出他的狼狈，好像那昏暗的舞场也跟着染上了金边，她忍受着伤痛，竟然厌恶起了芭蕾。

比赛曲目依然是《seimei》，衣服，人，都一模一样的立在冰面之上。可表演他却不像上次一样意气风发了。

鼓点敲击着他的鼓膜，复杂的步伐衔接下第一个跳跃就出了差错，差点打断了他的节奏。

索性后两个跳跃没有什么问题，轻盈，看上去的轻松折磨着他的脚，疼，很疼。蝴蝶的翅膀被水融化，可还有人逗弄着，要让他飞翔。

冰就犹如一块镜子，每一次失误都能被这纯净的东西所画出，并保留在他的心中。

优雅的乐曲在她耳边想起，天鹅在水边洗去了羽毛上漆黑的色彩，露出了纯净的白。

带动音乐进行的优越感已经消失，它开始力不从心。抬高右腿向左侧弯腰的时候，腰部与足尖已经支撑不住她的疲惫，直接跌了下去。

嘶。她抽了一口气，这一下浪费了太多时间，她的节奏已经完全被打乱，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只能凭借本能响起来。

连平日里从不出差错的挥鞭转都出了问题，才转了一半便转不动了，临时改的动作难度不够，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这好不美观的动作进行到底。

轻盈的蝴蝶被寒冰砸中，一次次的摔倒在地。而高傲的天鹅却被湖水浸透，一次次的失误。

他们太累了，累的双眼都发了涩。

用力的一跺之后，结弦一如往常的笑着，明媚的笑容就像春风，能扫进他人的心里，却扫不进自己的心中。

新鸟用左脚的足尖支撑着自己全部的体重，就犹如音乐盒里的娃娃，右腿向内勾着，可天鹅挥舞的翅膀却垂落下来，无力抬起。

从掌声跟尖叫声中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再一次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可比赛不是表演，哪怕在场的人都为了他们的比赛而泪流满面，在此时也只会显得苍白无力，徒增哀伤罢了。

结弦平静的听完了自己的分数，马上就要接受命运的制裁了吧，这次的世锦赛恐怕不能完美的复仇了，以后，还有机会吗？

结弦看着面前的颁奖台，上面孤零零的人站着一个人，右侧的那个位置是他的，他不用助跑着蹦上去，只需要跨一步就好了。

他的眼睛有一些发酸，真是的，以前的颁奖典礼有这么长吗？要是能回酒店就好了，回去做着，脚就不会这么疼了吧，那么也不会被疼哭了。

还有表演滑啊，可是冰鞋一脱，真的还穿的上吗？肿胀的左脚几乎要将鞋子给撑开，紧绷着勒他的伤口，真的太疼了。

脖子上挂着的银牌太重了，几乎要将他的脖子给压断。

新鸟面色有些发白，她能感受到侧腰的剧痛，腰封紧紧的勒住最难忍的部位，剧痛的刺激下能使人的其他神经麻木，她忍着即将滚落的泪珠，站在聚光灯之下保持优雅的笑意，接受观众“惋惜”的神情。

报纸上会怎样写她呢？被神眷顾的天鹅惹怒了她的神明，剥夺了她一切的骄傲，恋人，冠军。

离表演还有一些时间，两人都找了医生来缓解伤痕的疼痛，明明不应该再去表演的两个人，却都没有放弃。

谁知道伤口能不能好转呢？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登台呢？表演的节目简单些，希望能给花滑（芭蕾）之神留下个好印象吧。

曾经被眷顾，现在却又被残忍的流放在外，在聚光灯下享受披着善意皮囊的嘲讽。

“嘶，已经穿不进去了啊……”结弦有些后悔将鞋给脱了，左脚已经肿到平时的两倍大了，订制的冰鞋根本塞不进去。

那点镇痛剂的效果已经完全消散了，换来的只有成倍的疼痛，他不想在打下午了，身体的敏感度会降低，本能，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他不想在最熟悉的冰场上依靠它。

终于将脚塞了进去，结弦秀气的脸上已经满是汗珠了。冷汗不断的向外冒着，无力感莫名的在他心中占据了主导地位。

新鸟挑了比较喜欢的衣服，没有紧绷着的腰封，可以适当的为她的腰缓解压力。

哪怕下次就无法登上舞台了，她也没有做好瘫痪在病床上的准备。那刺激性的药味简直惹人厌烦。

表演的曲目依然是《天地安魂曲》与《唐吉诃德》，一个为了家乡复兴所做，另一个为了与男友的爱情所舞。

可这两个节目在日后，也要被打上惨败的标签了吧。输了一切，也包括自己。

记者与他们的笔永远都不会给人喘息的时间，他们不会管你是伤心还是开心，只会用手中尖锐的刺剜着人内心最柔软的肉。

“冰上的艺术家羽生结弦惨败，错失第一宝座！”

“连破两次世界纪录，nhk杯与大奖赛疑似有内幕！”

“被神眷顾的天鹅观月新鸟陨落，同门师妹荣获金牌！”

“观月新鸟腰伤复发？究竟却有其事还是粉丝找的借口？”

“新晋王者羽生结弦、观月新鸟，惨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