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丑一只鸟0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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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光穿过窗棂,刚好照在角落损坏的小笼上,一室静谧无声,百鸟屏风后袅袅升起的白烟来自燃烧安神熏香的九莲香炉。

巫景曜靠坐在床头手执书册。他正读入迷,听得枕边传来窸窣响动便放下手。

雏鸟陆柳鎏咂着嘴,他用羽翅撑了一把后跳起站在软绵绵的棉絮中央。脑袋昏沉的他目光呆滞,豆子眼盯着木盒边缘的毛刺放空思绪。

见他不作声,巫景曜担忧的附身凑近。

“醒了?伤还痛吗?”

三天里两天半都在沉睡,每次醒来都能看到巫景曜的大脸,陆柳鎏承受不住这刺激。他下意识的进行攻击,拿出同族啄木鸟的秘技——反复啄你鼻头。

“嘶——”

毫无防备的巫景曜被尖尖鸟喙戳中鼻头,即便没有实际上的疼痛受伤,那阵酸爽也足以他倒吸凉气呲牙皱眉。

而这张大脸退开后陆柳鎏终于感受不到压迫。不满足于待在盒中,他跳到被褥上蹭爪子。

数天前的深夜里巫景曜突发疾病,生命数值骤降,而他铭记前一世界的教训,见迟迟没有人来便咬咬牙选择自己上。任务对象死亡的话他也会提前‘死亡’一次。那样的精神折磨他承受得住,可非受虐狂的他绝不想多多品尝。

他不是受虐狂,但巫景曜绝对是吧。

旧伤堆积成这样还不准外人随时看护,一不留神就嗝屁了,那他们俩还做什么任务?!

一起反复来回花样死去吧。

扭头蓄力正想臭骂人一顿,陆柳鎏却收到系统的主动提示,他的契合度达到了百分之九点九。于是狂风暴雨瞬间阳光灿烂,他往前蹦跶,蹲在巫景曜的书上挺胸抬头。

“哎呀呀~阁主大人好久不见哒,您还是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陆柳鎏夸人专用形容词没报完,巫景曜先捂着发红的鼻子笑了。

“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气,那我放心了。文星这几天一直想来看你都被我挡下。等你伤势恢复得差不多再让他见面吧。”

哦,那可爱的小徒弟啊。陆柳鎏啄啄羽翅,颇有成就感。

巫文星这小鬼头确实是聪明机灵,且好奇心不是一般的旺盛,对星魂阁外的江湖极其向往。可归根结底,他还是想知道自己的生母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样的人。

床榻上,巫景曜直起身朝上方打了个手势。屋中各处没有变化,唯有飘散空中的青烟一瞬偏移方向。陆柳鎏虽没武人耳听八方的功底,可有自己的动物优势。刚才眨眼的时间里,他感知到至少三人离开这间房。从隐藏气息的方式和身法来看,那应是星魂阁中的影卫。

“那么接下来·······”

巫景曜目光重回到陆柳鎏身上。

“你还记得关于你自己的身世来历么。”

与一只鸟用如此庄重严肃的神态交谈着实荒诞,但这并非巫景曜将影卫派遣到院外的真正原因。他必须保证接下来的谈话,只有他和雏鸟知道。

“我吗?”陆柳鎏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我一直待在笼子里,然后被你那猪头弟弟带来了呀。”

“可还记得父母家人,或是······任何事。我并无恶意,仅是为了你的安危。”

巫景曜的态度很不同寻常。这叫陆柳鎏也不由得正襟危坐,认真起来。他只知道自己是货真价实的‘九星玄踏雕’,也从虞烨霖口中听到某些相关的传闻。此外一无所知。

“怎么,我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巫景曜捧起雏鸟,刻意使自己能与对方视线平齐,让陆柳鎏能看清他表情眼神的所有变化。而他说道。

“你的血,也许不止是血,拥有难以想象的奇效。”

当时他只是意外饮下一小口,这些天日日调养搭配运转内力,体内各处经脉竟重回往昔活力。子、午、酉时内力不再紊乱,单剩下双腿会偶尔隐隐作痛,但这是受损的筋骨在自我愈合,不消几日他定能再次行走如常。

对于急需恢复的他是如同天降馅饼的喜事,可对初生的九星玄踏雕而言,却是致命的危险。

刀光剑影的江湖上多少人都盼着此等神物出现。届时,一日内提升功力,突破多年瓶颈,乃至挽救走火入魔、武功全废之人都将不再是天方夜谭。正如星魂阁因有秘法灵药才会一直被多方势力觊觎。

“嘎啊?!——”陆柳鎏一颤,猛地缩起脖子,“那你要把我炖了吃,还是要把我锁着当永久药材?”

他可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味灵药,怪不得这江湖上都灭绝了。怕不是早被那些个开山大师抓光吃光,成就武林绝学吧。

巫景曜眼眸含笑,用手指为雏鸟顺了顺毛安抚道,“不会。我不是答应过你了,今后我会养着你。这个秘密我不会让除我们外的人知道。”

余光瞥向砸坏掉的鸟笼,他又补充道,“前提是你得乖乖的,别到处乱跑,又不知分寸的叫唤。”

陆柳鎏对这哄骗小孩的口吻不知作何感想,他沉默着踩实对方的手掌,爪子上的小勾挠得巫景曜掌心与心间都痒痒的。左思右想,他能顺利留在巫景曜身边是好。拥有灵药属性的这具身体对巫景曜百利而无一害,至少间接避免星魂阁未来群龙无首,惨遭横祸。

“好吧,”陆柳鎏答应了,“但我先说哦,你要拿我做药的话,要轻一点哦,很轻很轻的那种~~”

边嗲声嗲气地说着,他边发挥自己的团子优势,使劲撒娇打滚,为自己塑造好居家必备,旅行必带的绝世萌宠的光辉形象。完全忘记前两天他其实已经把这形象败完了。

他这一蹭一滚之后,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意外。他灰色的羽毛飘在空中,多数落在被褥上。本来能用蓬软羽毛加分的身体只剩短短的一层薄毛,远看像极了扒光毛后放热水里烫的‘走地鸡’。

而近看后,完全就是。

他秃得十分突然。

陆柳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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