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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声中,张德政带来的侍卫将婢女、小厮和厨娘等等,将近百人全都赶到一旁严加看守。

众人彻底傻眼。

“凭什么长乐可以带婢女。”陆承宁脸上写满了不服气,“父皇分明是偏心!”

他的银票在书童身上,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这要怎么活?!

现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张德政,希望他能通融一下,别这么严苛。

都是自小就被人伺候惯了的,这一路去北疆什么都要自己来,还没有银子,比被关进大牢还恐怖。

“晋王殿下说话还是注意些好,长乐公主流放北疆是为了大燕,殿下被流放是犯错,这能一样吗。”张德政脸上浮起一丝不耐烦,“殿下请上车,拖延者视为抗旨不尊,也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

陆承宁一口气噎在喉咙口,虎着长脸,愤愤不平地坐上的自己的马车。

拿个鸡毛当令箭,待他日自己从北疆回来,非得好好收拾下这张德政不可。

最可恶的是长乐。

要不是她出馊主意,自己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他的外祖是荣国公,母亲贵为宜妃,父皇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陛下还有句话,希望诸位谨记,按照大燕律法,凡流放之人须日行六十里,路途中若是谁家安排了人偷偷给予帮助,皆以谋逆罪论,株连九族。”张德政徐徐补充,“各位殿下、世子,最好不要动歪心思,随行护送的参将会据实禀报。”

此话一出,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的众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岳锦荣爬上陆承宁的马车,放下帘子紧张看他,“表兄,你藏了多少银票?”

“没有。”陆承宁郁闷出声。

父皇这般下令,像是有所图谋,不知是针对长乐还是针对自己和两位世子。

“我有一百两。”岳锦荣松了口气。

这一百两还是他听了书童的话,离开国公府之前藏的。

省着点花应该能坚持到北疆。

到了那边就好办了,家里已安排好先发了急信过去,只要能活着到北疆,他们就能继续吃香的喝辣的。

“嗯。”陆承宁应了声,伸手撩起帘子看着车外,恨恨磨牙。

都怪长乐那个祸害!

岳锦荣拍拍他的肩膀,跳下马车,回到自己车上。

其他人垂头丧气,各自上车。

陆承乾瞥一眼岳锦荣,挪开视线,仔细照顾陆宝珠上车。

父皇不会让他们受苦,从上京到北疆,沿路的驿站都安排了人照应他们兄妹。

他也准备了一些盐,留着在路上换吃的。

到北疆后,他们会住到北疆边塞临堰府府衙,不会真的自生自灭。

至于其他人,跟他可没任何关系。

父皇想借晋王和两位世子的手杀了长乐,这才不准任何人带随从。从上京到北疆,一路上没银子没随从,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想杀人泄愤。

就算路上不能动手,等到了北疆长乐别想活着。

昨夜荣国公入宫为荣国公府世子求情,宜妃随行。

宜妃告诉父皇,天现异象当日晋王去过公主府,长乐提醒他出现异象乃是父皇扶持外戚太过所致,晋王这才到处传流言。

圣旨已下,国师当着朝中重臣的面,说长乐不能死。

细想起来,从长乐欺负宝珠到天现异象,都是长乐与太子在布局,父皇不杀她难消心头之恨。

“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死。”陆宝珠气哭了。

她带了两个厨娘八个宫女,这下好了,一个都没给留。

赶路就要一个月,她要怎么活?

“母妃和父皇都为我们安排好了,你别闹。”陆承乾暗自磨牙,对陆初筝的恨意渐渐汹涌。

若不是她与太子联手做局,自己不会被流放,再过几日可能就会成为大燕的新储君。

这一局,她与太子布置之早,父皇都没料到。

陆承乾闭上眼,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太大意了。

队伍开始出发,八辆马车迎着春日的细雨,离开北门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陆初筝放松下来,拉起马车中间的帘子,撩起裙子,将绑在腿上的铜钱取下。她在现世被捡到时,左腿脚踝上就挂着一枚铜钱,她受此启发,腿上和手上绑了不少铜钱,够路上用的。

就跟上学考试作弊藏小抄差不多。

春杏也把自己腿上的铜钱取下来,抿着嘴想笑不敢笑。

殿下藏钱的法子,一般人想不到。

两人把所有的铜钱都取下来,装进荷包里,相视一笑。

陆初筝活动了收起帘子趴到软垫上,拿了一本书翻开,唇角含笑,“太子送的朝服收起来,本宫现在穿不着。”

“是。”春杏低笑,“五公主和七公主今日一直不出声,心里估计在骂殿下牵扯了她们。”

还是殿下聪明,早早便做好了准备,多的东西不带就只带轻巧能藏的。

“吃点苦头也好。”陆初筝的视线从书册上挪过去,眉头微微皱起,嗓音也低了下去,“太子送的朝服有些不对。”

春杏手上的动作慢下来,过了会,耳边听到一丝熟悉的声音,赶紧翻开取出藏在里边的信递过去。

“太子皇兄还有别的交代?”陆承风脸上浮起好奇。

“应该是。”陆初筝坐起来,拆开信封看到里边还有银票,唇角弯了弯取出信笺展开。

皇帝昨天发现自己被算计,气到晕倒醒来还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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