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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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怎么了,五十少进士。”林福看着谢凌雪的双眼,郑重说:“只要你想做,无论多大年纪,无论多少困难,无论何人反对,这都是可以克服的。端看你心里想不想。”

谢凌雪沉默地避开林福的目光,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前些日子见过徐彦环,她说她嫂子有孕了,想当初信国公府还想着让你嫁给徐劭呢,最后被你的六品官给吓退了,徐劭现在在左千牛卫里当了个备身。”

林福配合地转移了话题。

她在这京城高门间朋友不多,满打满算是朋友的只有谢凌雪一人,之前还有一个徐彦环来往较多,但后来她上表请求皇帝允许她应制科举后,徐彦环与她的来往渐渐少了,到后来基本上就是在某家的宴会上遇到远远点头的交情。

唯有一个谢凌雪,赞同她所有的“离经叛道”,无论她好与不好,态度从未变过。

林福想了想,在谢凌雪离开时,从书房里拿出一沓书,是她看过上面还有她写的注解的九正经。

谢凌雪得到这么一个伴手礼都无语了。

“你这是要给我以后的儿子用吗?”谢凌雪吐槽:“那等他出生长大启蒙,还有好多年呢。”

林福说:“是给你的,没事多看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谢凌雪:“……”

虽然无语,但谢凌雪好好将书收了起来,上了马车跟林福挥了挥手。

下次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婆家的日子哪有娘家的日子轻松。以前出门可以跟阿娘耍赖,阿娘总是无奈说好,而成婚后想出门得跟婆母说,看婆母的心情和脸色。

放下车帘,谢凌雪靠在车壁上,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睛终于不掩饰的溢满了落寞。

马车行到婆家,外头仆妇唤了一声,谢凌雪回过神,掀开车帘扶着侍女的手下马车。

她是陈国公府嫡女,嫁的自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夫君钟平是金城大长公主之孙,公爹是河南牧,官居二品,婆母是世家大宗嫡女,虽然金城大长公主已经仙逝,然余威仍在,京中谁也不敢小瞧了钟家。

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姻缘,然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谢凌雪望着雕梁画栋的乌头门,按下心中的烦躁之意,迈出进去。

首先要先去婆母的正院里请安,表示自己按时回来了。

钟夫人正在偏厅里作画,看儿媳进来,淡淡道:“我这里不用你,回去自己院子吧。”

“是,儿媳告退。”谢凌雪福了福。

正要走,钟夫人又说:“今后……”

谢凌雪转身的动作一顿,转回来,就听婆母说:“少同东平侯府的叛逆子来往,没得学坏,不安于室,让人说三道四。”

谢凌雪眼睛一下挣得老大,急说:“母亲,阿福她不是……”

“够了,”钟夫人打断她的话,严厉道:“不必言说,何为妇德想必你娘家是教过你的,不需要我这个婆母再教你了吧。”

钟夫人话中提及陈国公府,谢凌雪晃了晃,努力稳住心神,不敢再多言,不想让人觉得陈国公府教养不好。

钟夫人挥手让她离开,并道:“身为人妇,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夫君,早日为我钟家开枝散叶才是。”

谢凌雪几乎是踉跄着离开正院,回到与夫君同住的小院,本以为夫君钟平不在,不想进了正房见他在罗汉床上坐着。

“娘子回来了。”钟平淡声说。

“夫君今日怎么在?”谢凌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我家,难道我还回来不得。”钟平说。

谢凌雪沉默地让侍女帮自己取下大披风。

钟平没得到妻子的回应也不恼,脸上咧开一个笑,本是白皙俊秀的容貌,因笑容中的恶意,看在谢凌雪眼中丑陋恶心得很。

“听人说,娘子今日去了东平侯府。”钟平说。

谢凌雪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没让她多等,钟平说道:“娘子还是不要与东平侯府来往得好,那林娘子可是了不得,前头传与吴王有首尾,现在又是听说与楚王勾搭不清,啧啧……她这当的什么官……”

“呯——”

一声脆响打断了钟平的话,他一看,竟是谢凌雪将茶盏掷到地上,摔了个粉粹。

钟平脸色丕变,拍案而起:“我说林娘子,你倒是发起火来了,你心虚什么!”

“钟平,你读过律令没有,你一个白身侮辱朝廷命官是什么罪,你知道吗?”谢凌雪咬牙切齿。

“嗤……”钟平不屑一笑:“怎么,就她林福做得这种勾三搭四的事情,还不许旁人说。”

谢凌雪瞪着钟平,眼睛仿佛要喷火““林福做了什么,由不得你来说,不说这是别人的恶意诋毁,你自己恶心,所以看别人都恶心是吧!”

“你——”钟平指着谢凌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扬手就要打人。

谢凌雪干脆把面前案几狠狠一掀翻,声音凄厉喊:“你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还有脸说别人,怎么,你那个外室当别人都看不到是吧,表哥表妹的,真是好一对贱人!”

钟平被吓了一跳,又看谢凌雪随手抄起小几就要拼命的架势,就怂了,跳着脚一边往门口退一边叫嚣:“泼妇,泼妇,当初就不该娶你进门。那个林福勾搭了吴王,勾搭楚王,就是一个荡妇,你跟她交好,也不是好东西……”

“滚——啖狗屎的东西——”谢凌雪把小几狠狠朝钟平掷去,吓得钟平慌不择路跑出门。

跑出去的钟平还在院子里叫嚣。

谢凌雪蹲下来,把脸埋在膝头,失声痛哭。

陪嫁过来的贴身侍女安慰她,“姑娘,你这老跟姑爷吵也不是个事儿,这不是便宜了外头那个狐狸精么。”

谢凌雪摇摇头。

侍女说:“要不,今后咱们还是……别同林娘子来往……”

谢凌雪猛地抬起头,双目通红如渗血,冷声说:“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就回陈国公府去吧。”

“奴错了,姑娘恕罪。”侍女低下头。

谢凌雪用手背重重抹去眼泪,深吸一口气,对侍女说:“去打听一下,钟平说阿福和楚王又是怎么回事。”

侍女应喏。

谢凌雪十只拽紧自己的裙摆,努力将哭意按下,因为那种人渣哭,不值得。

“还有,去将阿福赠我的书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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