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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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小义从旁观摩,时有新的领悟,便与左诗萱小声讨论两句,将对方的点拨记在心中。

邵煜硬接柳清风一招,受了点内创,但眼里有所明悟,想是受益颇丰,考校还未结束便匆匆离去,不知去了何处参悟今日所得。

授课持续两个时辰,柳清风点到为止,让大家各自回去自己修炼参悟便宣布散课。

乐小义与左诗萱结伴回南三阁,左诗萱向乐小义介绍了住在南三阁的几位师兄师姐,顺带告诉乐小义因柳清风对南院弟子没有硬性要求,所以平日里弟子们各忙各的,大都自寻僻静之处修炼,故而少回南院常住,只在有公课的时日才回来。

她平和的态度感染了乐小义,乐小义左右想不通自己能有什么值得左诗萱上心的地方,便渐渐放下戒心。

眼见前方出现南三阁院落的轮廓,乐小义犹豫再三,字字斟酌,终于开口向左诗萱问起五年前南院秘辛柳清风击杀新入南院的弟子一事。

她只问了一句传言是真是假,左诗萱回她“是真”,她便不再问了。至于此事个中缘由,想来也不是她应该知道的。

再说此事已经过去五年,左诗萱应该很早之前就来了南院,对当初之事有所了解,乐小义没从左诗萱对待柳清风的态度中看出什么,左诗萱也没像提醒她小心邵煜那样让她小心柳清风。

柳清风今日骤现杀招,不过是试探她的深浅,指点她剑法之道,无可厚非。就算她接不下来,想必也不会有事。

加之她来南院这些时日,柳清风对她还算关照,乐小义暗暗反思,她不该因一件不知缘由的往事就对柳清风的为人盖棺定论。

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去多想了。

乐小义将心放回肚子,同左诗萱行至南三阁,再次向她道谢“今日多谢师姐照拂。”

左诗萱摆手,笑容中略带两分无奈,摇头一叹“师妹还与我这般生分。”

乐小义咧嘴一笑,讨巧地告了罪,此事便算揭过了。

两人在楼下分开各自回了房,乐小义将屋门一扣,脸上的笑容淡下来,转而微微拧眉,神色沉重。

她抚了抚心口,仍对胸中莫名出现的剑影耿耿于怀,在屋中打坐静心小半个时辰后,便提着剑去了往常练剑的树林,循着今日在寒楼外与柳清风短暂交手时的感觉,开始舞剑。

乐小义凝眉肃目,时而闭眼体悟,感召心口剑影,剑招越舞越快。

某时,心头剑鸣之声响起,乐小义猛然睁眼,眸中掠过一道精芒,剑意如潮,她飞身刺出一剑,纤薄如纸的寒芒自剑刃上掠出,须臾之间破空而去,在三步开外的树干上留下一道印痕。

若柳清风在此,恐怕任他再如何心性淡然,也会不由得瞪大双眼。

乐小义初初领略一剑风采便有所感,如今更是借由手中之剑实打实地挥出一道剑气,其进境用一日千里尚不足以形容。

看着树干上那道剑痕,乐小义愣了一瞬,她心一乱,胸口那股热流随之消散,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可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那凝聚剑影的金光就藏在她的身体里,隐匿于筋骨之间,随着血液流淌,每当她凝神静心之时,就会悄然浮现,并为她体悟剑招剑意推波助澜。

乐小义不知其有无害处,就目前所见,应当是好的。

她没觉得高兴,反而忧心忡忡,无功不受禄,这白捡来的好处让她心里惴惴不安,可又没有人能为她分忧,只能一个人憋着,走一步看一步。

乐小义又在树林里练了两个时辰的剑,然而这一次因为她心里装着事儿,注意力不够集中,一次也没有再使出剑气。

眼看天色渐晚,乐小义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收剑入鞘,行至小溪边,捧起澄澈的溪水抹了把脸。

她暗暗下了决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剑影的秘密。

她平日里修炼得越发谨慎,常言道树大招风,怀璧其罪,不知柳清风能不能看得出端倪,但小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日暮西山,在波光粼粼的小溪上铺了一层红绸,乐小义的身影倒映在水中,随着流动的溪水碎成一瓣一瓣的虚影。

偶有一片枯叶从枝头盘旋坠落,轻飘飘地浮于水面,淌过水中乐小义的眼睛。

哗啦

水声响起,乐小义还保持着掬水拂面的动作,半睁的眼眸透过指缝,诧异地看见一双手从她水中倒影肩后伸出来。

“”

乐小义大惊失色,伸手抓住思泫剑就要抽剑自卫,岂料对方比她更快,两条玉臂破水而出,闪电般圈住乐小义的脖子,不由分说将她整个人按进水里。

猝不及防之下,乐小义口鼻里灌进一大口沁凉的溪水,呛得她想咳嗽,又不敢在水中张嘴换气。

四肢在水中胡乱扑腾,却于事无补,乐小义好不容易屏住呼吸,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便见一张魂牵梦绕的容颜隔着潺潺流动的溪水欺近了她的双眼。

“别动。”眼前的红唇轻轻开合,好听的嗓音糅进哗哗水声中,像鸿鹄之羽拨动心上弦,余音冉冉。

随即乐小义感觉唇上贴上一方柔软,从容地渡了一口气到她嘴里,让她在溺水窒息的边缘有了喘息之机。

这吻像燎原之火,一瞬间燃尽了乐小义的理智。

这人像风也好,似水也罢,不论她曾做过什么,有怎样的名声,手中沾染多少鲜血。

只要姬玉泫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就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

激烈挣扎的四肢自然而然放松下来,乐小义一只手垂在身侧,从混沌的意识中挤出片刻清明,用力拽紧思泫剑。

周身暗潮涌动,那禁锢她行动的手臂虚虚压着她后颈,发带不知何时松落,纤长白皙的五指没入缠绵的黑发,动作蛮横中不失温柔,带着她没入更深的水底,直至视野内的天光越来越远,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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