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和祁轼纠缠了一夜,程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睁开眼睛时,眼前又是熟悉的花树海。
一大群女孩坐在树下,每个都穿着一式一样的白纱裙,正在嘁嘁喳喳。
“你们有完没完”
程梨听见自己说。
有前几次的经验,程梨知道,这是又梦到前世在九重天上的事了。
这身体现在不归自己指挥,程梨静静地看热闹。
一个高挑一点的女孩说“咱们这么多人,用了这么长时间,凑在一起才做出来的这么珍贵的梨髓香,好不容易做好了,最后居然没人敢送过去”
另一个女孩小声说“谁敢啊去给祁轼送东西,肯定会被他骂哭的。”
程梨听见自己说“知道他会骂人,你们还要给他做什么梨髓香,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程梨心想这一大群女孩是祁轼的粉丝团吗做了礼物打算送给爱豆
后脑勺一疼,高挑的女孩顺手给了程梨一巴掌。
“你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做,还多嘴多舌的。”女孩想了想,“这样吧,谁愿意去送梨髓香,谁就一年不用扫沃若园。”
还是没人搭茬。
倒是程梨捂着脑袋说话了“一整年都不用扫吗一整年那我去帮你们送。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挨顿骂吗”
“真的”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高挑女孩赶紧把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匣子塞进程梨手里。
一大群人七嘴八舌地嘱咐,“小妹,见到祁轼,就说是我们沃若园好几十个梨花姐妹一起做的,这东西清心安神,睡觉时点了,能做个好梦哎,小妹小妹”
程梨根本不听她们啰嗦,早就拎着小匣子走了。
程梨蹦蹦跳跳地走到熟悉的镇戍司门口,敲敲门。
出来一个守门的大男孩,看见程梨,笑了“小妹,今天又想溜进天宫里玩吗”
程梨摇摇头,举起盒子给他看“不是,今天我有正事。沃若园有不少姐妹,一起做了这个,要送给你们仙君。”
“原来是跑腿来了,你等等。”男孩走了。
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笑道“难得仙君今天高兴,让你进去”
程梨溜达进门,听见男孩继续说“进去挨骂。小妹,仙君的嘴向来毒,被骂了可别哭。”
“知道。”程梨跟着他往里走。
走到上次程梨到过的正殿,男孩帮程梨开了门,自己退开。
祁轼正坐在案前,不知在写什么,听见人来,头也不抬。
“送什么”
程梨答“沃若园好几十个梨花姐妹一起做的梨髓香,清心安神,睡觉时”
还没说完,就听到祁轼冷冷打断“不要。”
程梨都能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火一股一股往上窜。
“仙君,一朵梨花一个月只能炼出一丁点梨髓香,那么多人,一点一点攒了好长时间,才有的这一小匣,她们好几十人,也不求什么,就是想送给你,是份心意”
“不要。”
祁轼头也不抬,还是那两个字,并没有第二句话。
程梨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低声说“看上这么个人,她们是有多瞎。”
攥着小匣子,转身就走。
“你说什么”祁轼在她身后问。
门口靠墙的架上摆着个玉瓶,光洁的表面反射出两人的影子。
程梨在玉瓶上看到,身后的祁轼总算抬起头来了。
程梨没有回头,反而提起纱裙,对着架子踢了一脚,踢得架子一抖,上面的玉瓶危险地摇摇晃晃。
身后的祁轼反而好像笑了。
“等等,”祁轼说,“你是不是那朵六瓣的”
程梨根本没理他,自顾自出门走了。
回到沃若园,那一大群女孩子还在眼巴巴地等着。
“他不收。”程梨把小匣子还给她们。
倒是没人觉得意外,反而还有好几个姐姐安慰程梨“被骂了吧正常,去送东西肯定会被骂的,不生气哦。”
“没事。”程梨离开她们,自己往沃若园的深处走,找了个草坡坐下。
天空蓝得剔透,花海如云似烟,不远处是天宫里的亭台楼阁,程梨对着看熟的美景继续生气。
程梨喃喃自语“长得好看的人,人品可未必就好,有什么好喜欢的。”
有人在旁边接话“那可不一定。我长得好,人品也不错哦。”
程梨回头一看,竟然是乐央。
程梨只得站起来施礼“月鸯仙君。”
“你倒是认识我。”乐央上下打量一遍程梨,“你是那朵六瓣小梨花对不对偷偷躲起来骂谁呢”
程梨有点尴尬。
乐央自问自答“是祁轼对不对他又干什么坏事了”
程梨忍不住,把今天去送梨髓香的事跟乐央一股脑说了一遍。
乐央并没帮祁轼说话,反而是程梨说一句,他跟着感慨一句,顺便骂一声,把祁轼骂了个够。
同仇敌忾,两个人立刻亲近起来。
“小梨花啊,你想不想教训一下祁轼”乐央问。
能教训一下那个自大狂,程梨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好啊,怎么教训”
“祁轼最近要去人间,刚好是个好机会。”
乐央把他的计划对程梨讲了一遍。
他说他打算把程梨也送到人间,然后在两人之间连一根特殊的红线。
“红线系缘也系情,这根红线是我为祁轼特别做的,在情上重重地下了猛料,只要系上,任凭他是铁石心肠,都会爱得死去活来。”
乐央看一眼程梨,又安抚她。
“不过这根线一边粗一点,一边细一点,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爱他就少得多了。等他爱到不能自拔的那天,我们就把红线的事跟他挑明,把他气疯,怎么样这样教训他好不好”
程梨有点犹豫。
乐央察言观色,立刻加码“下去几年历个劫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事办得好,回来让你进我们监天司。”
监天司的仙奉在各司中间数一数二,多少人抢破头都进不去。
程梨早就由花化人,应该开始考虑今后的前程了,总不能天天呆在沃若园里鬼混。
程梨的心思活动了“我们这么整他,他生气了,不会一刀砍了我吧”
“不会,有我呢。再说你怕他啊”
程梨立刻说“谁怕他”
乐央笑笑“好。那就说定了,一会儿我和祁轼来树下下棋,就顺便帮你们把红线系了。”
程梨回到梨树上,化成小花,没过多久,乐央就和祁轼一起到了,和平时一样坐下下棋。
他俩下了一会,程梨看见,乐央突然伸手按住祁轼的手。
“哎哎哎,祁轼,你不能下在这儿。”
“凭什么不能”祁轼不理他,挣开他的手。
乐央抬起头对她笑笑。
看来他系好红线了,可是祁轼的手指上什么都没有,一点都看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轮到乐央落子,他却蹙着眉站起来,走了两步,好像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下。
走到程梨的横枝旁,伸手一晃。
大概也把红线系好了。
梦到了这里,突然变了。
程梨发现,这次还是沃若园的梨树下,却换了人。
握着程梨手的,竟然是程妈。
梦里的程妈面容秀美,比现在年轻,穿了件绿色的长裙,仙气飘飘,正拉着程梨的手问“非要去人间吗”
程梨正在说服她“月鸯仙君说,这是进监天司前的考验,一定得去。”
程妈想了想,坚定地说“那我陪你一起下去。”
程梨笑出来,指了指满树梨花“妈,你有这么多孩子,早晚有一天个个都能化成人形,难道每一个要历个劫什么的,你都要跟着去吗”
程妈语调固执“我不放心。你不让我去,我就不放你走。”
程梨无奈“妈,你可真是操心的命。”
程妈温柔地笑着。
程梨妥协“下去也可以,不过,这些年我太淘气,让你操了那么多心,这次去人间,你只管吃喝玩乐,轮到我照顾你,宠着你,好不好”
程妈搂住程梨,应付她“好,都听你的。”
这时,一个男人匆匆过来了,竟然是程爸。
程爸先对程妈施了一礼,程妈急忙还了一礼,两个人眉目含情,好像都有点害羞。
梦里的程梨立刻很有眼色地对程妈说“青澄君难得从人间回来一次,你们两个聊吧,我玩去了。”
梦里的程爸也比现在更年轻,更英俊。
程梨心想原来爸爸那时是什么“青澄君”,好像正在和妈妈这棵梨树谈恋爱。
程爸却把程梨叫住“等等,我过来是为了你的事。我虽然在监天司,但是常驻人间,祁轼上神不认识我,所以你这次去人间,月鸯仙君派我也跟着过去,做你的父亲,方便协助你办事。”
程梨高兴“我妈也说要去。你们两个这些年一个在天宫,一个在人间,难得见一次面,这次你做我父亲,我妈做我母亲,不是刚刚好”
一句话,程妈的脸刷地红了。
程爸却很坦然“好。你们两个会过一次胎,暂时忘了前尘往事,我要配合月鸯仙君,所有的事全都会记得。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俩的。”
梦就到这里断了,程梨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是祁轼光裸的胸膛。
他把程梨抱在怀里,还在睡着。
程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起他的手。
手指上什么都没有。
程梨念诵乐央教的显形红线的口诀,轻轻一弹,一个泛着金光的红圈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显现出来。
程梨再轻轻弹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是一个红圈。
两个红圈之间缓缓现出一道金红色的影子。
程梨这样动,祁轼好像醒了,仍然没有睁眼,迷迷糊糊地叫了声“梨梨”
顺手把她按回怀里,把头埋进她的肩窝。
他的头发亲昵地擦着程梨的耳鬓,呼吸吹在程梨的肩膀上,有点痒。
程梨睁着眼睛,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推开祁轼。
“乖,你自己睡,我去喝点水。”
程梨走了,祁轼唔了一声,好像对怀里空了很不满,顺手抱住程梨刚刚枕过的枕头。
程梨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出了祁轼的房间。
外面的灯照常亮着,寂静无声。
程梨在他的房门口茫然地站了好一会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
这一段时间,早就渐渐地把这里当成家了。
已经很久都没意识到,这里是
avo的顶楼,是祁轼的私人领地,房间里睡的是自己的老板,其实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祁轼在人间仍旧还是天上的那个祁轼,冷淡,毒舌,对所有觊觎他的人不假辞色。
要不是因为这根红线。
程梨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红线。
门前明亮的射灯晃得人眼花,程梨躲开几步,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样,快步走向月老办公室。
月老办的门虚掩着,里面有人。
乐央仍旧穿着他的粉西装,站在放姻缘簿的架子前,随便翻着架子上的册子。
他先看了一眼程梨,目光随即落在她手指上已经显形的红圈上。
“你都想起来了”乐央问,一反常态地没有笑。
程梨不太想跟他说话,径自走到办公桌前。
“我问过你的意见,是你自己同意要来人间和他连红线的。”乐央分辩。
程梨拉开抽屉,淡淡答“这就是我没有把末离召过来把你劈成两半的原因。”
乐央攥了攥手里的册子“我开始时只不过想开个玩笑,没想到祁轼你们两个会那么”
“开玩笑”程梨瞥他一眼,“你的玩笑开得真认真,一步一步,环环相扣,我爸是你的人我家破产也是你故意做的吧”
乐央半天才答“我觉得把你弄得惨一点,祁轼会更容易喜欢上你,他这个人壳太硬,得想办法先软化一点”
“你真专业。”程梨嘲讽,想了想,“我那次被人绑走,也是你干的”
乐央有点尴尬“我真没把你怎么样,我现在就把你忘了的那段记忆还给你,你看看就明白了。”
乐央抬抬手,一道白光射向程梨。
一段一直以来死活想不起来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那是当初被债主绑走的那天,程梨被带到一个房间里。
有人送来三菜一汤,菜是糊的,汤是黑的,散发着刺鼻的怪味,妥妥的黑暗料理。
乐央当时就在房间里。
他说“吃一盘菜,你家欠的债就免掉一百万。”
有这种好事程梨看他一眼,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开吃。
虽然难吃得要命,程梨还是捏着鼻子,风卷残云,一会儿就全吃光了。
“还有吗”程梨问。
乐央一脸无语。
“有就尽管上。你信不信,我不光能把我家的债都吃完,还能把你吃到破产。”
原来这段丢失的记忆是这样的。
程梨恍然大悟怪不得后来家里欠的债被轻轻松松抹掉一半。
乐央投诉“程梨,你吃的黑暗料理都是我做的,你知道吗祁轼以前每次逼着我吃的,比你吃的那些难吃一万倍。”
程梨生气“他逼你吃难吃的东西,你干嘛要找我麻烦”
乐央小声“我本来打算让他知道,他老婆就是吃了可怕的黑暗料理才丧失味觉的,让他心疼,然后良心发现,少逼别人吃那种东西。谁想到他突然就变成厨艺高手了呢”
程梨无语“可是你给我的那些菜,也没真难吃到能让我丧失味觉吧”
乐央声音更小了“我在菜里加了药,是药仙采葛那里拿的,能封闭味觉。”
程梨一字一顿“乐央,你是有病吗”
乐央争辩“家里破产,被债主抓走,还被逼吃了什么东西,丧失了味觉,你不觉得这个卖惨人设连祁轼那种铁石心肠都能打动吗”
程梨“”
乐央上前几步“这件事是我不对,小梨花,我现在把味觉还给你。”
他在桌上放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
“这药吃了就能恢复味觉。”
程梨没去拿,问“然后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祁轼,你给他绑了根红线”
“我改主意了。”
乐央望着程梨。
“这些天看着你们两个高高兴兴地筹备婚礼,我忽然什么都不想做了。小梨花,我会帮你保守红线的秘密,你们两个,就这样好好地长相厮守下去吧,那根红线,足够让你们两个仙缘永结。”
程梨认真地看他一眼。
乐央笑笑“虽然不能看着祁轼气疯,有点遗憾,可是我自己心里知道,我曾经狠狠地摆过他一道,就够我偷着乐的了。”
程梨什么也没说。
她垂下头,在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样东西。
是那把金光闪闪的剪刀鸾齐。
乐央诧异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程梨没理他,握着鸾齐,抓起桌上摆着的乾坤珠,想了想,又腾出手指,捏起刚刚乐央给的小药丸,抱着这一堆东西出了月老办。
乐央望着她的背影,没有动。
“祁轼,”他喃喃地说“虽然我不想再整你了,可是断别人的红线,自己的红线也会被断,这是因果循环,我也帮不了你。”
程梨蹑手蹑脚地回到祁轼的房间。
他还在床上睡着,抱着程梨的枕头,一动不动,肩膀和胳膊都露在外面,肌肉线条流畅,美色无比诱人,让人看了就很想亲近。
程梨悄悄走近一点。
距离够了,两人手指之间连着的红影立刻显现出来。
程梨脑中不知为什么,忽然冒出海的女儿里,小美人鱼手握尖刀走近床上熟睡的王子的情景。
还好,他并没有抱着别的女孩,怀里只有一个当宝贝一样死死抱住的枕头。
程梨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
骗了他,和乐央一起设圈套算计了他,又占了他那么多便宜,就算是上辈子不懂事时犯的错,也要自己负责。
虽然乐央提的建议无比诱人,可是已经错了,无论如何,都不能一错再错。
程梨用目光抚过他的头发,脸颊,嘴唇,留恋地停留,却不敢真的碰他。
不知过了多久,程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打开手中的鸾齐,把寒光闪闪的刃口放在红影上。
咔嚓一剪。
红影抖了一下,和手指上的红圈一起,瞬间消失了。
程梨把那口气吁出来,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有点站不住,伸手抓住床头。
祁轼毫无察觉,依旧安然地睡着。
程梨又站了一会儿,终于放下手里的鸾齐,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她轻轻地带上了。
祁轼睁开眼睛。
先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手指。
“傻瓜,还真舍得剪。”祁轼说。
程梨进了乾坤珠,换好衣服背上包,离开了
avo大厦。
外面正是第一缕晨曦到来前最黑暗的时候,路上没什么人。
程梨抬头最后看了一眼
avo顶楼的灯光,伸手拦车。
迷迷糊糊的大厦保安跑出来,问“程总助,这么早出去啊我帮你拦车。”
他确实比程梨厉害,一会儿就找到一辆空的出租车,打开车门,把程梨送上车。
“火车站。”程梨对司机说。
刚刚被外面的冷风一吹,程梨清醒多了。
清醒了,就有点后悔。
其实应该把他叫醒,跟他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剪掉红线吧
不不不。
程梨把自己缩在出租车后座里,缩得像个鹌鹑。
实在是没胆跟他坦白,还不如这样,悄悄地跟他一刀两断的好。
一刀两断。程梨想到这四个字,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
程梨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对。
乐央说,那根红线是他特别做的,他在红线上下了猛料,能让人爱得死去活来。
可是为什么红线断了,心里对他的喜欢,却一点都没有变呢
难道红线断了之后,还有一段后效
程梨看了看手机,估摸了一下。
离断红线已经足有二十分钟了。
仍然还是喜欢他。
二十五分钟,还是喜欢他。
二十七分钟,继续喜欢他。
二十九分钟,仍然喜欢他。
程梨心中忽然燃起一点新的希望,好像一星火苗一样,在心底微弱地摇摇晃晃。
说不定他也会。
说不定他和程梨一样,就算断了红线,心中喜欢的感觉仍旧不变。
程梨再看一眼手机,手机一片安静,没有人打电话,也没人发消息。
程梨又确认了一遍,没开飞行模式,流量也开着,他要是想定位,应该会找得到人吧
程梨焦躁不安,每隔一两分钟就拿起手机看看,惹得司机大叔频频从后视镜里看她。
“咦”大叔忽然开口,“你是不是那个首富夫人啊”
程梨吓了一跳“我当然不是”
“我在网上看见过照片,怎么觉得你长得特别像。”大叔锲而不舍。
“怎么可能”程梨绽开一个假笑,“首富夫人哪会这个时间打的去火车站,人家肯定有自己的专车吧说不定还有私人飞机。”
“那倒也是。”大叔点点头,不说话了。
到了火车站,程梨付好钱下车,忽然被司机大叔叫住。
“姑娘,你长得那么像,又是在
avo门口上车的,我还是觉得你就是那个首富夫人,小两口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别说跑就跑,跑太远了人家找不着,再说了,也不安全”
程梨连忙对这个好人大叔挥挥手,落荒而逃。
程梨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可去,本来想随便买张火车票跳上车,爱去哪去哪,现在却犹豫了。
大叔说得对,随便乱跑,万一他想找人,真的找不到可怎么办
祁轼也知道的地方,除了程梨家,就只剩外省外婆那可以去了。
运气不错,有很快就能发车的车次,程梨买了车票,还不放心,又给程妈发了个消息,说有几天假,想去看看外婆。
祁轼上次新年夜时说过,他能查到短信记录,那他一定能看到这条消息吧
程梨心定多了,上了火车。
火车缓缓地启动,离开了帝都,车窗外渐渐亮了起来,清晨白色的雾气浮在远处大片还没耕种的田野上,又是一个新的早晨了。
乘务员打着哈欠,推着卖零食的小车,吆喝着慢慢走过来。
程梨忽然想起乐央给的药丸,从包里翻出来,看了一眼,放进嘴里,吞下去。
没什么感觉。
程梨叫住乘务员,研究了一下小车上的东西,买了一袋麻辣鸭脖。
撕开小包装,程梨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强烈的辣味像一道电流,贯穿程梨的舌头,冲上程梨的大脑。
程梨感动得要哭了。
好久好久,都没尝到这么清晰明确的味道了。
avo顶楼,祁轼早就已经起来了,穿好了衣服,身边站着展卷和砺锋。
祁轼一直闭着眼睛,神识跟着程梨,看着她上了火车。
祁轼默了默跑得还真远。
自从上次新年夜找不到她,祁轼就在她身上放了标记,也幸好有这个,上次才能从荒山野岭里把她挖出来。
过了好一阵,祁轼都没说话,旁边的展卷忍不住问“祁总,程梨在干嘛呢”
祁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在干嘛
这个刚刚惨烈决绝地剪断了红线的人,这个本应该心如死灰以泪洗面的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啃麻辣鸭脖。
啃了一个又一个。
一袋全吃光后,还到处追着卖零食的小车又买了两袋。
有那么好吃吗
祁轼睁开眼睛,给了展卷和砺锋程梨的车次。
“砺锋,她下车时,我要她看到到处都是玫瑰,立刻帮我安排飞机,我要抢在她前面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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