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连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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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去给两位老人请安之前,傅里先问过了定威侯府的下人,洗漱完,穿戴一新后便直接找去了锦哥儿院子。

按照锦哥儿以前的习惯,这个点儿他一般都还在睡觉。傅里以为自己过来的时候,应该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将人从床上叫起来给自己开门。

谁知道才进了院子,便发现锦哥儿睡觉的房间房门大开。

傅里皱眉,心里闪过无数不好的想法,忍不住猜想是否是定威侯府的下人看人下菜碟儿,做事不仔细,昨晚忘了给锦哥儿关门。若真是如此,这样开着房门睡一晚,锦哥儿岂不是得生病于是脚上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然而等进了房门,却发现锦哥儿早已经起来,正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拿着一本书在读。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向傅里,弯了弯眼睛“娘亲,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傅里哂笑一声,走上前呼噜了把锦哥儿头发“这话是我问你才对。往日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床上睡觉呢,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她看了眼锦哥儿手上的书,不禁失笑,“还这么勤奋地在读大学,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

锦哥儿虽然聪明,在读书一途上也相当有天分,但因为年纪小,正是贪玩儿的时候,每每在读书读不了一会儿便跟屁股下长了钉子似的,完全坐不住。

傅里觉得锦哥儿年纪小,而且认真读书的那点儿时间效率非常高,比许多人坐在房间读一整天的书得到的知识还要更多,于是也不逼着他一定一整天都在房间读书,而是让他自己安排读书的时间,只要想读了便认真读,想要玩儿也认真玩儿,也从来不会因此责怪于他。

因为她的态度,锦哥儿在外人看来就没有那么勤奋。

尤其是早上,锦哥儿更是不到吃早饭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起来

田大娘曾说,锦哥儿这完全是有样学样,根本就是同傅里身上学来的不好习惯。

可今日,锦哥儿却这么早就起床了。

锦哥儿笑了笑“昨晚有些睡不着,心里一直担心娘亲。又想着今天早上要陪着母亲一起去见卫家的亲友,不能起晚了,心里记着事儿,自然就起早了。”

傅里有些心疼地拍了拍锦哥儿背“小孩子家家的,倒是充起我的家长来了。”

锦哥儿笑弯了眼睛“娘亲一直为我着想,我作为您的儿子,总不能给您拖了后腿不是今早过来见到我起得这般早,是不是觉着非常惊讶”

傅里失笑“是啊,我都快被吓死了,还以为是下人昨晚忘记给你关门了呢。”

锦哥儿摇头,也知道傅里的担心,于是解释道“下人对我非常尊敬,万万不敢犯下忘记关门这样的大错。昨晚下人将我照顾得非常好,娘亲合该给他们一些赏赐才是。”

傅里笑着拍了拍锦哥儿头,眼神有些怅然“怎么觉着一夜之间,你就长大了呢”

若是往常,锦哥儿可不会这般面面俱到。

不过她也明白这是相当必要的事儿,于是干脆叫来田大娘,让她给了锦哥儿院子里的下人许多赏赐

因为傅里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来到京城后,因为没有开店,田大娘便一直在她身边帮忙,所以她一直不曾采买丫鬟在身边伺候。昨日嫁人时带的那几个所谓的陪嫁丫鬟,也都是定威侯府的人。

田大娘还未被卖的时候,在主家做这种事儿是做熟了的,是以很快便将赏钱发了下去,还让锦哥儿院子里伺候的这些下人对锦哥儿感恩戴德,做事儿愈发精心。

两人聊了一阵儿,便听门外有人通传,说是卫烆与卫若兰到了。

不一会儿,父子二人便进了锦哥儿房门。

卫烆本来是过来接傅里,不过卫若兰的院子就在锦哥儿旁边,他也正好过来找锦哥儿,两人就在门口撞了个正着,于是干脆一起进了锦哥儿的院子。

不知情的,还以为卫烆是去卫若兰的院子叫了人,然后才过来的呢。

傅里便是这样以为的,于是当着两人的面儿调笑“原还以为明径是个粗枝大叶的,没成想你也记得要先去将兰哥儿叫起床,然后一起去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

对此,卫烆表情略有些尴尬,而卫若兰更是一个白眼翻出了天际“母亲不要误会,父亲才想不到要先到我的院子叫我起床呢,我们是在锦哥儿的院门前正好遇到,然后一起过来的。”

卫烆抬手拍了下卫若兰的后背“没大没小,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

若是往常,卫若兰自然不敢和卫烆这般说话。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傅里在身边,卫若兰觉得自己有了靠山,所以面对卫烆的“指责”,他表现得相当理直气壮“儿子这话可是说错了儿子遇到父亲的时候,难道您正打算到儿子院子里叫我起床”

卫烆“”

“噗呲”锦哥儿失笑,“卫叔叔,兰大哥既然说得对,你就不要死要面子了。”

卫烆看看卫若兰,又看了眼锦哥儿,干脆走到傅里旁边“娘子,你不是说要尽早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吗如今时辰正好,我们该过去了。”

得,竟然还转移话题了。

卫若兰冲着卫烆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一幕看得房中的下人一脸惊奇

府上四个主子对傅里母子都相当看重,于是给锦哥儿房里分派的下人自然都是之前相当得看重,做事妥当的下人,他们也曾在府上各处走动,对卫烆与卫若兰这对父子平日的相处模式自然了然于心,何曾见过兰大爷这般活泼的时候

而兰大爷的一切改变,明显是因为这位新夫人在场的缘故。

这些人都不蠢,自然清楚这代表了什么,于是对傅里愈发敬重,而对自己的主子锦哥儿,态度自然更加尊敬。

若说原本对锦哥儿态度只是谨守本分,这之后,大家的想法就变成了尽力讨好。

虽然前者的态度也没差,但后者无疑能让锦哥儿的日子过得更好。

一家四口闲聊几句之后,便相携着离开院子,朝着两位老人住着的院子赶了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大堂已经坐满了人,而两位老人正坐在上首好言安抚卫家旁支亲旧。

看着这乌泱泱满屋子的人,傅里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因为时代发展,经济腾飞的原因,华夏人民原本绵延几千年的聚族而居习惯被破坏,许多人为了更好的生活条件以及教育条件等,纷纷从老家离开各自生活,那种一大家子上百口人住在一起的景象,似乎也只有在书中才能窥得一二。

就算傅家是个传承千年的厨师世家,到了傅里这一代,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自然不曾见过这么多同姓亲人聚集在一起的情况。

而等到了红楼世界,原主一个京城人士在巴州府举目无亲,自然不可能见到这样的景象,而等来到京城后,她又不过只是在傅家停留了一会儿,还闹得相当不愉快,就更不可能见到傅家其他人了。

于是乍然见到这么多卫姓亲人聚在一起,傅里着实受惊不小。

锦哥儿与傅里一般,也被眼前景象惊了一下。

不过锦哥儿到底是古代人,对此接受良好,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表情,顺便还戳了傅里一下,提醒她注意自己表情。

傅里环视一周,而后看向卫烆。

卫烆点点头,一家四口才提脚走到两位老人面前,给他们行礼。

看着萦绕在四人身侧的其乐融融氛围,两位老人笑眯了眼睛,连道了好几声的“好”。

行礼之后,卫若兰与锦哥儿对视一眼,然后分别站到了两位老人旁边。

两位老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情愈发和蔼高兴。

两侧或坐或站的一干卫家旁支见状,心中默默将傅里母子的地位往上提了好几个档次的地位,看向他两人的视线也热切许多。

老太太嗔了卫烆一眼“不是同你说了,今早不必这么早过来你怎么不听话呢”

卫烆侧身看着傅里,眼里满是揶揄,直看得傅里浑身不只在了,这才回头答道“母亲应当知道,平日一贯起得早,昨儿母亲难得开了尊口,允了儿子可以睡懒觉,我自然乐得如此。不过娘子却担心来晚了让母亲好等,于是愣是将儿子从床上薅了起来,硬死拖着儿子过来请安。娘子这般守礼,儿子总不能拖着她不许她过来给父亲母亲请安吧”

他又看了锦哥儿一眼,笑道,“别说娘子了,就算是锦哥儿也是一大早就起来读书了呢。他们二人这般勤奋,可将我与兰哥儿两人衬得懒惰非常,恨不能躲在屋子里不见人呢。”

老太太难得听到卫烆说这场一串儿话,当场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老太爷矜持一些,脸上却也挂满了笑容。

因卫烆这两段话,两位本就对傅里观感很好的老人对他们愈发喜欢了,别说是他们,就连旁边等着的卫家旁支等人,也因母子二人的识趣守礼而对他们有了相当高的好感

虽然老太太之前便已经提前给他们打过招呼,说是她已经和两位新人说过,叫他们今早不必太早气场给他们请安,可这事儿吧两人要真按照老太太说的那般来晚了,他们就算不会因此对着才进门的母子二人生出不好的观感,但到底容易觉得两人不够重视他们。

如今他们一家子在老太太已经提前打过招呼的情况下,仍旧按时过来了,明显是重视他们这些旁支庶出不是这些人自然觉得熨帖,对两人的观感便好了许多。

尽管昨日老太太也和他们打过招呼,今早会来得这般早,不过是他们自己想要讨好定威侯府的几位主子。

不过

卫烆将所有人扫视一眼,便轻飘飘地挪开了视线。

明显,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傅里看出卫烆眼底的不满,无奈地笑笑,抬手扯了下他的袖子,卫烆这才松缓了表情。

两位老人将徒旻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愈发高兴起来。

不久,丫鬟用托盘端上两杯茶。

傅里抬手端了一碗,先给老太爷敬茶,老太爷也不为难,很快就端起抿了一口,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个大红包,直接递给傅里。

这便是改口红包了。

傅里接过红包转身放在丫鬟端起的托盘上,冲着老太爷恭敬地行了个礼“谢谢父亲。”

然后又给老太太敬茶。

老太太也不曾为难傅里,她还未跪下,老太太便将茶杯接到手上喝了一大口,然后转身拿过红包塞到傅里手上“盼了这么多年,我可总算是盼来了一个儿媳妇,还不赶紧改口”

傅里无奈失笑,甚至没来得及将红袍放到托盘上,便干脆地唤了一声“谢谢母亲。”

紧跟着,锦哥儿也从老太太身边站了出来。

两位老人一人拿了一个红包放到锦哥儿手上,锦哥儿看着两位老人,甜甜地唤了声“祖父,祖母。”

而后又转头站到卫烆面前,卫烆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包“锦哥儿乖,快改口。”

锦哥儿笑弯了眼睛“父亲大人好。”

卫烆顿时乐了,抬手摸了把他的头“以后好好读书,记得给你母亲长脸。”

锦哥儿点点头,笑着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刚退下,卫若兰又赶紧站了出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到傅里的面前。

傅里笑了笑,赶紧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兰哥儿,你该叫我什么了”

卫若兰转头看了卫烆一眼,大笑道“母亲,以后记得给我撑腰啊。”

傅里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开口,却见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卫若兰推回了他之前站的位置。

然后便是与卫家其他人见礼、认人的环节,索性傅里在定亲之后便找卫烆问过这些人的喜好,今日给卫家的小辈准备的礼物也都是他们非常喜欢的。

一时皆大欢喜。

老太太被这一幕逗得喜笑颜开,转头看向身边的丫鬟“还快将府上的钥匙给我,新媳妇进门,我这老东西可算是能躲闲了,这府上的账册钥匙等都全部交给你了,以后府上有什么事儿,不论大小都全部报到夫人这儿,她能将生意做得那般好,管理一个小小的定威侯府还不是轻轻松松。你们以后对夫人可要放尊重些,若是犯了什么事儿,一应交给夫人处置,就算是求到老身这儿来,老身也万万不会为你们求情的。”

那丫鬟也乖觉,抬手从腰间解下一大串儿钥匙,叮铃当当的,听着好不悦耳。

这下,别说是府中下人了,就算是这些个上门认人的卫家旁支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老太太对这位新夫人究竟得有多喜欢啊,她进门不过才一天而已,老太太竟然就将府上的管家权移交给了新夫人。要知道,就算是卫烆之前那位夫人,也是在进门好些年之后才拿到了卫家的管家权。

权利在手,其他人看向傅里的眼神更加炙热起来。

傅里也不曾想过老太太竟然会在今日将管家权交给她,看着那串儿钥匙,难得生出了几分无措。

卫烆却相当满意地对傅里点了点头“母亲既然将钥匙给你,你收下便是。”

之前也就是他没有夫人,否则这钥匙本就是要交给对方的

别忘了,这栋宅子的名字,可是叫“定威侯府”。

不久,卫烆便亲自将卫家其他几房人全送走了,然后一大家子人便围在一起吃了顿早饭。

饭毕,卫烆一家四口便同两位老人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卫烆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父母虽然恩爱非常,但父亲年轻时候也养了几房妾室,并为我添了几个弟弟妹妹,只是母亲性子恬静,也有些单纯,祖母便不曾将那些庶子庶女交给母亲教养。那些妾室大多是家生奴才,本身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教养出来的儿女自然不太出色,如今几个庶妹已经出嫁,几个庶弟也早在我得封定威侯的时候,被分了出去。”

“因为母亲对他们不太喜欢,这次便没有让他们过来见礼。以后有机会可以让你见见,不过不用太放在心上,”卫烆笑了笑,“我也不太喜欢他们。”

傅里点头,她懂,父亲与其他女人生下的庶出子女,嫡子不喜欢才是常事。

卫烆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嫡姐,当时要死要活地违抗婚约嫁给对方,却没想到遇人不淑,对方宠妾灭妻,将她气得中了风。前些年病入膏亡,已经没了。但她留下了一个儿子,是我的外甥,他于读书上也有些天分,前些年便考中了进士,如今在才京城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他这么一说,傅里很快便想起来那位外甥究竟是谁

不就是当年被父亲宠妾下药卖给钱大的父亲,却被钱大父亲救下的那位贵公子前些日子她刚到京城来卫家拜访的时候,两位老人不正是去参加那位外甥儿子的满月宴么

傅里有印象“他今天怎么没有过来”

卫烆摇摇头“他与定威侯府的关系虽然亲近,但到底是外姓人,今日不好过来凑热闹。以后我会让他专门上门,让你认认人的。”

傅里点点头,记在了心上。

很快,卫烆便到府上单辟出来的练武场上去锻炼去了,而傅里与田大娘说了会儿话,便叫丫鬟将府上的账册等抬过来,她要好好看看。

那丫鬟原本是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办事相当爽利,听了吩咐便赶紧行礼退下,很快就带着人将傅里要的账册全部搬了过来。

账册数目有些多,十来个下人搬了两三趟才将搬完。

看着地上四四方方摆着的,几乎要将大堂占满的账册,傅里有些疑惑地看向丫鬟。

那丫鬟笑了笑,道“太太也不曾说要什么年份的账册,奴婢便自作主张,将府上近十年的账册全都搬了过来。”

傅里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另一个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没想到傅里突然开口,下意识回道“回太太,奴婢冬春。”

“她刚才过去搬账册的时候,你没在旁边看着”傅里眼睑微垂,嘴角带着几分笑,“她让人将府上近十年的账册都搬了过来,究竟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你们二人商量之后的决定”

冬春心脏一跳,小心地觑了眼傅里的表情,却发现她表情如常,让人看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她顿时生出几分心慌,只能如实回答“是、是冬春自作主张。”

傅里笑了笑,抬手让她站到一侧,然后看向做下这个决定的丫鬟,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却心脏一缩,反倒更加紧张了“回太太,奴婢叫秋夏。奴婢会做这个决定,是因为”

傅里挑眉“我问你这个问题了吗”

秋夏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傅里右手撑在桌子上,眼睛落在秋夏身上,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彻底,旋即轻笑“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不知可曾定亲我记得明径身边跟了几个小厮,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不如我将你许配给其中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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