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膝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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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默雪因为喜欢江雨葵而怯懦,但也同样因为喜欢她而勇敢。

那份藏在内心多年的感情,可以让他在看见对方的笑颜时心颤神乱,也可以让他在看见对方的泪光时坚定勇敢。

面对江雨葵时的谢默雪是没有冷静和理智的,她简简单单一个眼神,就足以冲破他内心所有的防线。

这一刻谢默雪已经不想再顾虑任何东西了,无论结果怎样,他只想说出在内心藏了许久的话。

“我喜欢你,已经很多年了。”

江雨葵怔怔地看着他,眼神略显茫然,又带着些无措。

这份喜欢在她的意料之中,却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江雨葵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喜欢着她的。

他会因聂潇而为她感到愤怒心痛,会为她倾注所有去亲手制作那样一个生日礼物,他的眼神总藏着温柔与炙热。

但江雨葵不知道的是,这份喜欢远比她想象的要深重太多。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可以默默地喜欢她那么多年。

许多曾经没有被放在过心上的回忆渐渐涌入江雨葵的脑海中。

上辈子毕业多年后与谢默雪重逢,合作项目的经理在饭桌上与众人闲谈调笑,问谢默雪为什么还不恋爱结婚。

谢默雪淡笑着说他有过一个喜欢很多年的女孩子,经理兴奋地问他是谁。

他答非所问,“我们分别很久了久到她都已经不记得我了。”

江雨葵听见后,不解地问他,“你没有追那个女生么”

谢默雪看向她,黯淡的眼底有几丝难以察觉的伤感。

“我们离得实在太远了。”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长久的异地恋不容易,责任感重的人都会慎重考虑。”

谢默雪对她笑了笑,“这么些年过去,她也快要结婚了。”

这个略有些伤感的话题很快被岔开,没有人再提起。

那时江雨葵还在心底暗暗惊奇,外在看上去那么冷淡寡欲的男人竟有一颗痴情的心。

却不曾想过,那个痴情的对象会是自己。

见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回应,谢默雪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走上前去,轻轻拿过她手里那张丑丑的手绘贺卡,眼神几分自嘲。

“一直都没有过告诉你,因为现在这个样子的我”

谢默雪的话说到一半,因为突然扑进怀里的人戛然而止。

不敢想象她会这样抱住自己,他的身躯瞬间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可腰上紧紧的力道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对不起。”

现在的江雨葵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谢默雪送给她的纸带八音盒里,除了绿袖子以外还会有一首童年。

她到底是有多过分,这些年来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江雨葵的声音有几分哽咽,“把你忘了是我不好,可你怎么能那么久都不告诉我呢”

毕业前后两次重逢谢默雪都不曾提起,那是整整九年啊。

如果她不曾重生,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曾经的江雨葵以为,不会有任何人喜欢那个默默无闻被孤立的、脸上有伤的丑女孩,所以她是那么依赖聂潇,自我欺骗地固执认为那是唯一的温暖。

如今知道还有人默默地在乎着她那么多年,既欢喜到不能自抑,又难过的无以言说。

谢默雪从这个拥抱中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回应,错愕片刻,他轻颤的身躯猛然紧紧抱住对方,涌入心中的幸福和狂喜令他眼眶发红。

“是我的错,怪我不够勇敢。”

“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再那么软弱了。”

江雨葵吸了吸鼻子,在他胸口摇了摇头,闷闷地道“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现在仔细想想,其实上辈子谢默雪也给过她暗示,可她当时自卑的要命,又满心满眼只看得见聂潇,根本没有注意过。

高一在办公室里和谢默雪录成绩时,他曾提起过自己在朝阳小学读过书。

那时江雨葵是荣中闻名的“校丑”,根本没有自信与那么优秀又好看的他搭话,只是埋头默不作声,也未将这个清俊的少年与记忆里黑瘦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谢默雪见她难过,心下愈发自责。

“如果之前我能再主动一点,就不会让你被聂潇骗了。”

“不管是小时候给你的生日贺卡,还是军训时给你的芦荟胶都是我不好,每次到最后关头都不能鼓起勇气送给你。”

江雨葵神情微怔,抱在谢默雪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她抬头定定地望着谢默雪,轻声问他。

“军训时那支芦荟胶”

她心里隐约预感到了些什么。

谢默雪抚平她额前乱掉的碎发,眼神温柔,语气中有几分醋意。

“军训时听说你的晒伤很严重,我就偷偷跟别人溜到外面买了支芦荟胶。本来想给你送去,看看你会不会记起我,可惜被教官发现叫走体罚了。”

原来聂潇那支芦荟胶是这么来的。

“后来听别的女生说你暗恋聂潇,我后悔的要命,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打自己一顿。”

把江雨葵的碎发拨到耳后,谢默雪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一发不可收拾地对她倾诉那些或酸涩或无奈的心事。

“和你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的可怜,每次擦肩而过你也不愿意抬头看看我,之前音乐比赛,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学生评委的资格想给你打打气,最后你也没有来。”

“有时我总会想,为什么每次想主动的时候都会差一点点,这是不是对我软弱的惩罚。”

说到这里,谢默雪勾起唇角微笑,“幸好,我们又变成同桌了。”

江雨葵心里被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所充斥,堵的发慌。

那支被她赋予特殊意义的芦荟胶竟然是谢默雪买来的,她因为这支芦荟胶,固执而盲目地喜欢了聂潇九年。

就连那场音乐比赛,也是为了装病的聂潇才主动弃赛。

江雨葵的身躯无法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谢默雪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太对劲,眼神有些紧张。

“小葵,你怎么了”

谢默雪话音刚落,便见江雨葵忽然捂着嘴大声地哭了起来,眼泪如泉水般往外涌。

他被这蕴含痛苦的哭声吓了一跳,紧张地扶住她的双肩,眼中茫然又不安。

“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江雨葵哽咽着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没有”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聂潇的爱情源于谎言,却不想从头到尾更像是一场无比滑稽的笑话。

曾经那段铺满荆棘的爱情道路上,当最后一丝浪漫的童话色彩也被抹去后,剩下的只有满目荒凉与狼藉。

谢默雪从未见过情绪如此失控的江雨葵,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慌张地搂着对方温柔轻哄。

江雨葵泪眼模糊,头脑因为哭泣而昏沉到无法思考,像极了上辈子与谢默雪最后见面的那个夜晚。

那段曾经令她感到绝望与不甘的感情,终于彻底地破碎了。

谢默雪的肩膀有些单薄,胸膛也并不够宽广,但那胸口的温度却令江雨葵久久不愿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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