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二十五（2 / 2）

他很容易就能和人成为朋友，他最清楚怎么做到讨人喜欢。

小组赛结束前的一天晚上柳生在他去他房间午休时说，晚上你有时间吗？

唔？晚上没有训练。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就这样开始的，每天晚上的散步。

仁王知道柳生是想让他放松，但莫名的压力一直积压着。

仁王从来都有自信。

别人的眼光和评价不会左右他选择自己的路。

只是在半决赛前，在知道自己第二天要和Duke前辈一起双打的那天晚上，他在和柳生散步时，忍不住说了那样的话。

“这次比赛，是我最后一次用幻影了。”

后来他升入高中部以后，继续打网球时所作的一举一动仿佛直接将这句话变成了谎言。

但反正这话他只对柳生一个人说过。

而柳生甚至明白，仁王在那个时间点说的，是真心话。

多有意思，一个被认证了的谎言，是当下的“真心”。

“迄今为止，我幻影了很多人。越是逼近真人，越是能看清那些人的挫折，思想和人生经历……有些郁闷。”

幻影原来是那么辛苦的一件事。

最开始心血来潮想到“互换身份”这件事时，他是迫不及待想说服柳生陪他一起“玩”这个游戏的。

仁王在最开始确实是把这个当做“玩乐”的。

胜利让他找到了乐趣，他乐此不疲继续下去，又往这方面继续挖掘。

天赋和本性让他很快开发出了“幻影”。

他把“幻影”当做奇幻魔术师的表演，却得到了当头一棒一样的结果。

仁王是好强的。

他的不甘心让他把“幻影”深入下去，渐渐地背负了越来越多的压力，和想要做到最好不可避免要承担的心态上的转变。

还好他打赢了那场比赛。

仁王现在再回想，确实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幸好他打赢了那场比赛。

他的身体条件也算是有天赋，就算是他幻影出法国队加缪的艺术网球，也撑了下来，完成得出色。当然对应的身体负担和受到的伤是客观存在的。

他用自己的“流星抽击”拿下了最后一分。

他用仁王雅治的身份拿到了最终的胜利。

而胜利能带给人很多释怀，自信，和启迪。

他赢了，所以他开始不在意他因为“幻影”而受到的那些轻视与看低。

那都是我啊。

他绝口不提自己曾经说过的“最后一次”，因为不管用不用“幻影”，仁王雅治都是仁王雅治。

欺诈师也都是欺诈师。

他千人一面，一人千面。

就像是他的异次元，也和他想象的一样。他能掌控他自己，他也永远是他自己。他的自我意识那么强，撑过了最难的时间段就永远不会迷茫错落。

仔细算起来，也才一年的时间。

但仁王知道自己在这一年里到底成长了多少。

而柳生是他最知心的伙伴。

他在往前走。

他知道柳生终究会与他走在不同的道路上。

但没关系，就算走的路不一样，朋友也还是朋友。

他希望他们永远走在平行线上，他不落后，柳生也不落后。这样一来，就算他们走的路不同，他侧过头也能看到柳生的影子。

他们始终并肩。

“你明天会赢吧，比吕士。”仁王说，“不过桑原就比较难了，piyo~”

“太失礼了，仁王君。”柳生侧过头看他，“我当然会赢。桑原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他们肩并肩，隔着互相觉得安全的距离，没有靠的很近，但步速是一样的，节奏也是一样的。

仁王勾起唇笑，说你知道吗，千石每天训练完晚上会加一个小时的高强度拳击训练，早上训练前也会提前起来做无氧增肌练习。

“好狠一个人。”仁王说。

他是知道千石花了多少功夫又受过了伤，才终于练成他想象中的“punch”式网球的。

柳生就耸了耸肩：“桑原这段时间也很努力。”

“那就好，文太很担心。”仁王说。

柳生转过头，正好赶上仁王下一句：“就像是，我也很担心你。”

“……我可没有那么弱。”柳生推了推眼镜。

仁王点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说起来，你和藏兔座关系很好？”

“为什么这么问？”

“说你是他仰慕的前辈，我记得没错吧。”仁王舔着唇笑，“他去年全国大赛把切原打的那么惨，在你面前像个小兔子一样。”

柳生看着他，也突然笑了：“是在吃醋吗，仁王？”

“我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