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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府夹道西边的承恩公府里,人人都在为了宴席张罗着,隆科多自然也不例外,早早就被自己的阿玛佟国维叫了过去,这次宴会上他得帮忙负责招待往来宾客。

佟国维辈分太大,要让他亲去迎接,即使他能过去,底下人也不敢应承,不如把儿孙带出来的好。像是宫里的几位阿哥们,如今局势浑浊,他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接触,干脆就全部交给隆科多,让他来接待,一来与众人关系亲密,二来位卑权轻,就算真交好了阿哥们也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

隆科多恭恭敬敬在书房里听老爷子念叨了半个多时辰,头昏脑热的才回到自己院中,路上还一个劲的烦躁,不就是场宴席,何至于到这种程度,既然阿玛担心成这个样子,那还不如不举办呢。

心里嘀咕,脚下却踩着风似的赶紧往院子里赶,听说他额娘派人到院子里了,还不知道要闹什么乱。

一走进院子里,就看里面安安静静,丫头们低着头站在房门口一脸恭顺,唯独只剩下屋里啪啪的轻微声响。

掀开帘子往里一看,才发现李四儿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自在的看着面前跪着的小丫头一下又一下扇着自己的巴掌,原来那声响是她传出来的。

“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隆科多看着直叹气,眼睛看也不带看的略过了丫头就去哄李四儿,“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自己亲自动手教训丫头丫头要是伺候不好就关到屋子里,让人打一顿或者发卖了,何苦到你面前来教训,传出去多不好听。”

“不好听”李四儿拿瓜子壳啐了他一口,嘴角往下一撇恨恨道“我还有什么好听的名声早不就是这样了,一个下流胚子,能做出什么好体面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揪着自己的胸口直叹气,“我知道府里她们都看不起我,只是往日为了你,我再气也忍下去了,只求明面上装个样子也行,可她们,怎么就敢怎么就敢当着人直接骂我,我还有什么脸。”

李四儿那呜咽的哭声,听得隆科多自己心里都不是滋味,坐在她边上忙心疼的捧着人的小脸,心疼道“我额娘又把你叫过去骂了”

见到李四儿点点头,他像是猜到了什么,愤愤拍了拍桌子,眼神恶狠狠的看向屋外,院子里的事情不是都瞒着她额娘的,不告诉她的吗,那又是谁走的风声

是了,那个贱妇,多半就是她在额娘耳朵边上又说了什么谗言,看我怎么教训她

隆科多捏着拳头,当即就要起身过去,却被李四儿拉住了手,“算了,算了,”李四儿有些意兴阑珊,低落道“我就是这么一个低贱的身子,说破大天去,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你就是再教训又有什么用府里人不还不是看不起我。”

她捏着帕子悲从心来,转身就趴到了隆科多怀里,痛哭了一场。把隆科多着急得团团转,看着她的眼泪,好似是自己的心也在痛一般,这会儿不由得为了安抚他,心里就生出一个念头,直接道“谁说你上不得台面,这次宴会你还要上去陪我接待女眷们呢,乖乖,别哭了,现在把眼睛哭红了,到时候可怎么出场呢,快别哭了,我的心都跟着痛了。\”

\”真的假的\”李四儿止住了哭声,抬头望着他疑声,“你可别哄我。”

“谁哄你了,自然是真的”隆科多这会拍着胸脯跟娇妻保证,见她止住了哭声比什么都要紧,\”这回的接待阿玛并不出面,只单交给了我,男客在前院,女眷后院自然也要有个人接待,那个贱妇是出不得门的,如此恶毒怎能让外人瞧见。借着生病的由头,她一病,可不就得有人帮衬顶上去,这个时候你再上去接待,我看谁敢多说什么,那是名正言顺,谁会拦着呢。”

隆科多心里算盘打得好,这次宴会上多半不会来什么他惹不起的人物,正牌娘子都送去额娘那里,剩下几个不过是小门小户或者侧室之流,就是交给四儿也不打紧,得罪了也得把话给憋回肚子里去,难道还敢直接跟他撅脸不成,她能有什么底气。”

李四儿当即破涕为笑,仰头欢喜的亲了他一口,“我就知道你会护着我。”

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真实,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丝毫学不会外头那些人的做作,让隆科多看着都不自觉就笑了起来,这会儿抱着娇人就起了心思,压着人就往榻上倒去。

许是心着急了点,连底下跪着的丫头都没来得及轰出去,还是她自己忍着痛和羞臊,见主子没有再交代,自己心里松口气,悄悄膝行到门口退了出去,好掩盖住那一屋子肆无忌惮的叫声。

只是两人从不遮掩,即使丫头掩上了房门也挡不住声响在院子里回荡,那正房里躺在床上虚弱咳嗽着的妇人,一听到外头这个动静,又是羞又是气,被恶心的连药也喝不下去。

身边伺候的一个中年嬷嬷跟着生气,没成想她都告诉了老太太,可还是压不住人,灰心丧气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妇人就心疼,她们姑娘以后可怎么办。

这位嬷嬷是自小照顾隆科多夫人的奶娘,跟着她到了佟家,忠心耿耿自不必多说,眼见着自家小姐受人欺辱身体越发虚弱,就使银子贿赂了守门的丫头,偷偷跑到了正院去报信,不想还是无用。

这会担忧的服侍夫人睡下,听着外头动静止住,隆科多哒哒出门的声音才喘口气,以为能享受片刻宁静了,没成想才出了里屋,就看见李四儿带着丫头仆妇直接就闯进厢房里,不等说话,劈头盖脸就让丫头们砸东西听着乐。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无法无天”这个奶嬷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还还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妾室。

李四儿像听笑话似的笑出了声,“笑话,这是我的院子,东西自然也是我的,我乐意砸什么就砸什么,还需要听你这个老货的唠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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