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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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忽视李四儿在宴席上的叽叽喳喳,那其实,齐悦觉得这桌酒席还有点意思。

小花厅就在府内花园边上,这里的花园与京里常见的那一类不大一样,更偏于精巧,再加上佟府有权有势,特意请了高才前来布置设景,其内佳木郁葱奇花烂漫,更有一条青溪不知何处引来,从奇石上慢慢落下,隐入花园深处,让人称奇。

这样的美景,要是换个读书秀才,指不定会专门请上一班乐工在边上吹奏几曲,更为幽情雅趣。或是请几个昆曲名家,就在那水上设的平台之中,演几出文戏也好,宜景宜人。

可李四儿不懂这里头的故事,自然觉得该热热闹闹才好,若不是不敢招摇,她都恨不得摆在自己房中,哪至于跑到这里。

她虽然也让人请了戏班,可演的却是全本八仙过海,正经的武戏,八位神仙与妖魔争斗你方唱罢我登场,边上鼓锣的声音就没停过,想来要是四阿哥坐在这里,铁定捂紧了耳朵不愿意听。

一想到此,齐悦就不禁偷笑起来,说来也奇怪,要是换做以前,她是最爱这种热闹戏的,对那些什么纯乐曲呀拉长音的昆调子反而弃之不顾。

结果到了今天花园这儿,耳朵边听着那纷纷杂杂的声响,心里确实觉着不如箫声更为悦耳,也不知是她心境变了,还是受四阿哥熏陶久了,慢慢竟然也能品出几分滋味来,自我感觉倒是比以前高了一个境界。

这次前来庆贺佟府的宾客之中,除了齐悦这个贝勒侧福晋外,还有几位与佟家素来交好的夫人,她们身上也是有爵位的人家,见到李四儿过来迎接,几个人不由得就冷下脸来,连坐都特地挑了远处不想搭理,与这场宴席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这会儿看着在宴上自得其乐的齐悦,几个人眼神里不禁就鄙夷了起来,亏她还能坐得住,也就只有这些人才会屈服于佟府权势之下,竟然也捧着个妾室的脸,真是丢人

心里还在不屑,因为她们离厅门近,所以那外头的动静比厅内人更快察觉,这会就听到了些不对劲,嘈杂嚷乱起来,顺着声音探头,就见一条小道上突然跑来位衣裳脏污的夫人,虽然身形踉踉跄跄可速度却不慢,她后头还有四五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一边叫嚷一边追赶着。

这是怎么回事几人互相用眼神示意,疑惑起来。

随着那仆妇跑近,动静自然也越来越大,宴席上的人不由得就都停了动作,李四儿一瞧见人,眉毛就倒竖了起来,这会儿赶到厅门口冲着边上人厉声呵斥“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快把她给我抓起来,捆到马棚里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是”那守门的听着话就一拥而上,把人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她笑着转身朝厅内人挥了挥手,解释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家中一个仆妇不听管教,跑了出来,等我回去就揭了她的皮,来来来,大家继续,大家继续。”

云莺却犹豫了几下,低下头忍不住在齐悦耳朵边轻声道“主子,奴才看着倒有些不对劲,那人身上穿的哪是下人的衣裳呀。”

可不是,这会当主子跟当奴才穿的衣裳料子那可是相差很大的,就拿齐悦来说,她睡觉时的里衣,哪怕跟云莺几个丫头的里衣一样看着都是白色,可实际上拿在一起比较,就能明显觉察出其中的差别来,不管是从光泽还是颜色上,那都比下人们的好,这就是差别。

所以这会那个逃跑的人再狼狈,衣裳脏污还撕破了好几个口子,可就这么拿眼睛一看,也能清楚知道料子的好坏。

像这种话,拿去搪塞小孩子都不够,连丫头都能明白不对,更别说屋里这些个夫人来了,只是众人沉默片刻,竟然出乎齐悦意料,皆转过了头重新欢笑起来,真就不在注意几步远外那个被强行要带下去的人了。

就是之前隐隐瞧不起齐悦的几位夫人,也都装聋作哑起来,只当自己没看到。

原配夫人不觉心生绝望,这会被下人带下去,只怕自己真就没命了,挣扎之下就死命往厅内看去,正好瞥见一位往常她在家里常见过的一位佐领夫人,她与自己见过面,说不准就能救上一命,喉咙里含血咽下润了润喉,就朝那边大声呼救起来。

齐悦她心里本来就有疑惑,又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夫人,救命的叫喊,哪里还能坐得住,就算是真仆妇,到了这一步也该问个清楚明白,更别说她身上处处都是疑点了。

齐悦可还记得李四儿在历史上曾经逼死过妾,虐打过妻的种种行为来,无法无天到让人瞠目结舌,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情。

再者说了,这会看着她神情不对,齐悦悚然一惊,脑海里闪过个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念头来,外头那个凄惨的妇人,她该不会就是隆科多的正妻吧

既然有了这个念头,赶紧就站起身来叫住道“站住”

满厅现下都在安静,她这一叫,当即就把所有人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李四儿本就丢了一个大丑心生闷气,这会儿见齐悦出来阻拦,气得连帕子都快撕成两半,勉强压着气道“侧福晋这话是在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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