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1 / 1)
在马车上待个十几天,别说小孩子了,就连大人她又有些受不了,齐悦先是拿点心哄,后是挖空了肚子讲故事,才总算是把两位小祖宗给一路平平安安的带到了草原上去。
那一片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景象,当场就把才刚下了马车的札喇芬和弘昭给镇住了,小眼睛瞪得滚圆大,嘴巴都不自住的张了开来。
就连齐悦自己下车望望都不禁有些感叹,在京城那样的深宅大院四面方墙里呆久了,乍一见这望无际的草原,还真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怪不得就连康熙时不时还要来草原上跑上几圈,皇上也不乐意就在宫里呆呀。
齐悦在那停留感叹了几声,就有识眼色的管事太监请她往大帐篷内走去,他们几个都是年年跟着爷们出去的老手了,帐篷扎得又结实又快,没等一会就排列了一块地方。虽然说齐悦肯定是住四阿哥帐篷里,可明面上,他们还是在边上那里单独扎了三个小帐篷。
怎么说呢就是住不住是你的事儿,但建不建是他们的事儿,哪怕是白费功夫,好歹使了力气献了殷勤不是。
等着四阿哥从皇上那回来,就见着他边上几个小帐篷里连蜡烛都没点,不用说,人都在他那里头呢,脚都不带停的直接往自己帐篷里走去,隔着一道帘子也能听见里面热热闹闹的呼喊声,听的人面色都柔和了下来。
四阿哥嘴角带笑的掀开帐篷进了里头,果然不出他所料,札喇芬正在那里跳着脚磨她额娘呢,这丫头对外面好奇,握着齐悦的手百求千求的,想让她带自己出去逛逛。
齐悦都被这个小烦人精磨的没办法了,见着四阿哥过来,眼睛顿时一亮,直接把包袱扔给了他,“去去,找你阿玛去,你额娘可不会什么骑马,教不了你。”
你不会骑
四阿哥用眼神朝她比了个不同意,那头几天是谁在那蹿腾着说要和我比试来着,别老是在那骗孩子,札喇芬性子憨厚。
齐悦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一脸的看不懂四哥你在说什么。
四阿哥还待再说,就感觉自己腿上多了个重物,低下头来一看,好闺女已经抱着他的大腿哼哼唧唧了,“阿玛,好阿玛,带我出去吧,出去吧。”
就像四阿哥拒绝不了撒娇的小格格一样,他同样也拒绝不了撒娇的小闺女,无奈得往外头看了一下天色,他这趟回来的早,并不是特别晚,外面太阳还挂在天上没下来,就点了点头,带札喇芬去草原上走几圈。
他这边刚一应承,齐悦就高兴的站起来,指挥着云莺赶紧给她们换一套衣服去好出门,合着甭管四阿哥是拒绝,还是答应,她自己都已经想好主意了。
看爷晚上怎么收拾你,四阿哥扫了一眼齐悦眼眸深沉。
齐悦得意得冲人挑挑眉,那就来呀,马车上吃了将近半个月的素,她也馋肉,正好让这位见识见识自己的骑术。
啪
弘昭把手无奈的拍到了脸上,没救了,真的没救了,他阿玛和额娘在那傻乎乎的用眼神对视个什么劲,有话敢直接说出来吗,眼神还能传消息
他安安静静的还好,一弄出动作来,反而让人注意起,齐悦点了点弘昭的额头,“差点把你忘了,跟你姐姐一起去,可不许赖在里头。”
弘昭有些不情愿,他一贯不爱怎么动弹,有地方趴着舒坦多了,静静的思考不挺好的嘛,他垂下了嘴角更别说是跟姐姐一起去了,看她那股兴奋劲弘昭就有预感,准又会在外面跑起来,还会拉着他一起,好累的。
弘昭悄悄举手提议,他不想去,可以尊重孩子的个人意愿吗
当然,齐悦蹲下身子笑眯眯得跟儿子解释,“额娘是个不讲理的人吗当然不是额娘最尊重你们了,要是不想去也没关系,额娘不会强迫你的,咱们投票决定好了”
“想让弘昭一起出去的举手。”
噌一下,三只手就举了起来,札喇芬两手算一票,齐悦一手算一票,四阿哥冲弘昭抖抖肩,抱着札喇芬就出了门,他弃权。
很好,二比一完胜。
齐悦拍了拍愣在原地的弘昭,小样,还敢跟你额娘玩手段,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别总仗着自己智商高就瞧不起人,你额娘智商二百骄傲了吗不还是这么平平无奇的活着。
在家庭成员没有变更前,内部投票她是稳赢的局面,真要有一天札喇芬叛变了也不怕,齐悦摸摸肚子,她的票仓还可以补充。
换上件缃色的衣服,挂上三两个香包,齐悦才抱着一脸垂头丧气的弘昭出去,外面那对父女俩早就已经牵着手走出去大半圈了。
因为时间的原因,四阿哥并没有带着人往偏远亦或是离营地较远的地方,那里一来一回只怕天都要黑了,带着孩子实在是危险,他就近挑了帐篷背角离营门不远的地方,那一块他才刚打眼扫过,正好长了几丛野花野草,虽然不是名气大的品种,可星星点点天然长成,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札喇芬起初还能耐着性子拉着她阿玛的手走几圈,等着大将军钻出帐篷嗅着气味来到她身边时,她就忍耐不住了,松开手就朝大将军跑了过去。
这狗往日在府里面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它年岁也小没见过什么威胁到身上的动物,就算如今到了草原上可没有记忆照样是毫无畏惧,嗷嗷几声就撒开花儿在那奔跑,有它带着,札喇芬还不就更野了,忍不住就上前想要陪着一起。
她这段日子总算是有了几分长姐的样子,迈开腿没几步就瞧见了自己那个傻弟弟,顺带着揪起他的手就带着人一起往前头跑去。
速度快的呀,齐悦一闭眼的功夫就见跑出去十来米了,她赶紧就把身上才戴着的两个香包取下来,跟在后头追着人把香包给她们带上,草原上难保有什么蛇虫蚊蝇的,一不小心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荷包里特意装了驱虫的香料,带上多少有效些。
齐悦许久没运动了,死命追了几步就有些胸闷气短跑不上来劲,勉强追上把香包塞过去之后就喘着气停下了脚步,两个孩子都跟小马驹似的,跑得忒快。
她是不行了,还是在边上看他们玩闹吧,小孩子的世界就别强行掺和了,齐悦努力安慰着自己,一时间有些气馁。
调整着呼吸,就听见后头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走到身后了才突然停住,也不出声。
她闭上眼睛干脆就往后一靠,靠在了个既宽厚又熟悉的胸膛上,齐悦依偎在这位不肯出声的爷身上抿着嘴笑,她还以为这位爷跟在孩子后头呢。
四阿哥没说话,默不作声的斜过身子变换姿势,好让齐悦靠的不那么费力些,他听着怀里人喘匀了呼吸才伸出手,给她递了朵小野花,干干巴巴道“才刚陪札喇芬摘的,颜色倒是衬你。”
手心里就那么小小的一朵,像是发育不完全似的,中心芝麻点大的白色小蕊,瓣儿浅黄色的挤在一处,平常在府里拿去做摆设做背景都不够格的话,可四阿哥这会捧在手里,倒像是觉得这比花园精心栽种的奇兰更珍贵些。
那么一丛野花,独独这一朵开得颜色不一样。
让他一瞧见就忍不住摘了下来,想送给那正穿着这花颜色衣裳的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花我俏丽吗我俏丽吗就因为我的颜色跟小格格撞衫了你就要摘我,没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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