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庶子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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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夜深了,安歇吧。”诗棋提醒道。

关紫儿翻了页书,“你先下去歇息,我再看会书。”

“小姐,你整日在屋里看书,仔细把眼睛看坏了。”

“无妨,你且去吧,把灯留下便是。”

诗棋应下,转身出去了。

她刚走,又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关紫儿道:“怎么又回来了?你放心吧,我再看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去睡了。”

没有人出声。

关紫儿疑惑的转头看去,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不远处,她心头一惊,本能的要叫出声。

“姑娘莫怕,我是靳磊。”黑衣男子轻声道。

关紫儿听到靳磊二字,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咽了回去,她眸中一喜,站起身来,“你是靳六公子?”

“是我。”靳磊并未向前,远远与她相望,“七姑娘,不日我将要入军营,再见不知何日,收到你的礼物,特来相谢。”

关紫儿摇摇头,“略尽心意,公子不必言谢,只是公子此去军中,危机重重,还望公子珍重。”

“姑娘放心,为了你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靳磊道。

关紫儿脸上一烫,垂头不语。

靳磊从身上取出一个钱袋来,“这里有些银钱,我知你过得艰难,这些银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多谢公子。”关紫儿并没有拒绝,在她的生命中,对她好的人实在太少了,实际上她的心也不大,只要父母亲人对她好足矣,其此便是她的夫君,如今父母亲人的好她是得不到了,能得到未来夫君的好,她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拒绝。

靳磊将钱袋放在桌上,然后转身欲走。

关紫儿向前一步道:“公子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会的,姑娘放心,你与传言不符,我亦是。”靳磊说完,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等脚步声消失殆尽,关紫儿才走到桌前,拿起那包银子打开一看,见里面一半是碎银子,一半是十两五十两的银锭子,还有几张面额较大的银票。

她感叹靳磊的细心,抱着银子高兴的笑了。

出府这日,靳磊拜别靳承和王氏。

“今日儿子出门,不能再在父亲母亲身边伺候,还望父亲母亲珍重。”

王氏一脸和善的朝他扬手,“六哥儿,好孩子,起来吧。”

“谢母亲。”靳磊起身后,又转向一旁的靳鑫,“二哥,弟提前恭祝二哥科考顺遂,金榜有名。”

“多谢六弟,你也要保重。”靳鑫淡淡道。

他的长相酷似王氏,因此也有几分刻薄之相,桃花眼,一挑一眯都带着心机。

他是靳家的嫡子,本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可是这个庶子却仗着是靳家唯二的儿子,什么都要与他平分,如今他自请去军营,无疑是自寻死路,希望他死在外面才好。

王氏叹道:“我和你二哥得知你要去军营,担心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你说你这孩子,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去军营?不爱读书干点旁的营生也行啊。”

“儿子想像二哥一样,为靳家争光。”靳磊道。

王氏讪讪一笑,“这种事也得量力而行才好。”

“也和你姨娘说几句话。”靳承不满的看了王氏一眼,道。

靳磊点点头,走到六姨娘旁边,“姨娘,我走了。”

“到了军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凡事不要逞能,也不要太过露尖儿,免得遭了人家的妒忌,惹来祸端。”六姨娘给儿子整理了一下衣衫不放心的叮嘱。

靳磊一一应下,“姨娘,我都记下了。”

六姨娘还要再说什么,一旁的靳承道:“行了,时辰差不多,该出发了。”

“姨娘放心吧,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平安回来的。”靳磊拍了拍她的手道。

六姨娘抬袖擦了擦眼泪,忍着不舍道:“去吧,不要太想家!”

“好。”靳磊看她一眼,跟着靳承离去。

六姨娘追出去好远,直到他们出了二门,她才停下来,扶着垂花门哭了起来。

“六姨娘,六哥儿去军营这是好事,你哭什么?”这时,王氏带着人走了过来。

六姨娘赶紧止了哭泣,低眉顺眼道:“夫人所言有理,奴婢不该哭,该高兴才对,请夫人原谅奴婢卑贱之人上不得台面。”

“行了,都是做母亲的,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六哥刚走你就这样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主母的欺负你了,平白坏了咱们家的名声。”王氏道。

六姨娘点头哈腰,“夫人是

最和善的人,盛京谁人不知?一直把庶子当嫡子一般疼爱,对我们这些妾室也如同亲姐妹一般,怎会欺负奴婢?”

见她这般恭顺,王氏也没了为难她的心思,且如今庶子去了军营,随时都会没命,一个无子傍身的妾室能什么好忌惮的?

“且回院子歇着吧,也不用日夜去我那伺候了,免得老爷又说我摆主母的架子,为难你们这些妾室。”王氏说罢,带着人离去。

六姨娘连连应是,对着她离去的身影拜了又拜,直到人影消失在视线,她才直起身来,拽着手中的帕子,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眸中充满了希冀。

“大家停一停,今天有两个新人来,靳磊,曹书茗,以后和你们一起训练,大家要多带带他们。”十一营的教头孙楷带着靳磊和书茗来到训练场,朝众位士兵道。

众人齐声应道:“是!”

“你们俩个站到最后一排去,今天先熟悉一下,明天正试训练。”孙楷朝靳磊二人道。

靳磊和书茗道了声是,站到了最后一排。

孙楷负着手,看着众人,“今天我给大家再讲讲战术,一来巩固一下,二来让新人也听一听。”

“是,孙教头。”众人应道。

孙楷满意点头,扯着嗓子讲了起来。

靳磊旁边的一个士兵听得直打哈欠,他轻推了靳磊了下,低声道:“你也是官家子弟?”

“你怎么知道?”靳磊站得笔直,轻轻掀着嘴皮问。

张达轻笑一声,“因为咱们十一营是储备营,里面所有的士兵都是官家子弟,你能进十一营,说明你也是。”

“储备营?”靳磊不解问:“储备营是什么意思?”

张达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储以备用,说好听点是储备,说难听点就是用来充数的,根本不是正经的士兵,被派上战场的机会很小的。”

靳磊拧了眉,竟是这样?

难怪靳承会同意送他来军营,原来是知道他没机会上战场,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是顺着他的意让他心里舒坦些罢了。

“我叫张达,我爹是张亦安。”张达自我介绍道。

靳磊不由得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原来是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公子,幸会。”

“狗屁嫡长公子。”张达自嘲了

一句,问:“你呢?”

靳磊道:“我叫靳磊,家父靳承。”

“你爹是工部侍郎靳承?”张达险些没笑出声来,“你是文官之子,你不会也是做错了事被你爹给扔到军营来的吧?”

靳磊问:“此话怎讲?”

“因为咱们这大多是武将家的,少有文官家的,有几个也是因为犯了错被老爹给扔进来受惩罚的。”张达一脸幸灾乐祸道。

“张达,出列!”正在这时,孙楷听到了张达说话,点了他的名。

张达暗叫不好,立即站得笔直,像木偶一样僵硬的走了出去,“孙教头。”

“张达,你说说,何为战术?”孙楷看着他问。

张达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上来。

孙楷问:“知道吗?”

张达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在后面说话?不知道你不好好听我讲?带坏新人,去,负重二十斤,蹲跳一百个。”孙楷道。

张达惊喊:“负重二十还要蹲跳一百?孙教头,我会没命的!”

“再啰嗦加一百,赶紧去!”孙楷毫不留情。

张达不敢再说什么,苦着张脸走去背起二十斤的麻袋开始蹲跳。

靳磊对他表示无比的同情。

孙楷继续道:“别以为咱们十一营是储备营你们就不当回事了,到时候要是真的有战事,你们也得上战场,现在不好好学,将来上了战场你们还想活着回来吗?”

这话一说,原本懒散的众人立即昂首挺胸,一本正经起来。

靳磊想了想,举手道:“报告。”

“说!”孙楷利索的丢出一个字。

靳磊道:“刚刚我也说话了,我也应该接受惩罚。”

众人不敢动,但听到靳磊的话,眼珠子都转动了起来,这新来的是个傻子吗?竟然主动请罚?

“你出列!”孙楷饶有兴致的看他一眼,喊道。

靳磊应了声是,大步走了出去。

孙楷看着他道:“你勇于承认错误,这点我很欣赏,但是你能受得起军营的惩罚吗?”

“能的!”靳磊道。

孙楷道:“既然如此,那你去负重十斤,蹲跳二十。”

“报告教头,我和张达说了一样多的话,我应该和他受一样重的惩罚。”靳磊道。

孙楷挑了挑眉,“你可知道你在

说什么吗?”

一个文官之子,弱不禁风的,刚来第一天就要自请受重罚,也太大胆了。

“我知道,请教头也给我和张达一样的惩罚,以示公平!”靳磊面不改色道。

孙楷看着他半响,而后道:“那好,就也负重二十斤,蹲跳一百下,去吧!”

“谢教头!”靳磊转身跑过去背起二十斤的麻袋,走到张达身边开始蹲跳。

张达原本又气又累,见他来了立即来了精神,“靳六郎,你挺够意思啊。”

“应该的,我们是一个营的,又站队在一起,我怎么能眼见你受罚而不出声呢?”靳磊边跳边道。

张达已经跳了二十几个,有些吃力了,听到他这话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好,我张达认你这个兄弟了,以后在军营,我罩你。”

“那就多谢了,张大郎。”靳磊笑道。

以后还不知道谁罩呢?

张达咧嘴乐了,“你多大了?”

“十六。”

张达再问:“你几月生辰?”

“三月。”

张达淡了笑意,“我五月。”

“张三弟。”靳磊得意喊。

张达瘪了瘪嘴,“你也才大了两个月。”

“大一天也要叫哥。”靳磊道。

张达气鼓了脸,好一会儿道:“行,冲你这么仗义,叫你一声哥。”

靳磊笑了。

孙楷看着并肩受罚的两人,见靳磊比张达跳得还快还标准,暗暗诧异,这个工部侍郎家的公子看着弱不禁风的,竟然比张达还有体力,又讲义气,是个不错的苗子。

他眼中含了笑,他带十一营这么久,总算是有一个顺眼的了。

倒也不是十一营的人都是废物,实在是他们都是官家子弟,来军营也不是为了上战场打战,就是被自家老爹丢进来受管教的,他们学得不钻心,他教得也就不用心,大家都是在这混日子罢了。

看到靳磊,他突然就想好好训练训练他,或许有一天他能为十一营争回荣光来也不一定。

其它人看到靳磊蹲跳得又快又好,比张达还熟练,对比之下,张达倒像是新兵,靳磊是老兵一样,他们又是震惊又是敬佩,这新来的不错啊,讲义气,有担当,简直是他们营的一股清流。

“报告!”靳磊背着麻袋走到孙楷面前,微

喘着气打报告。

孙楷问:“跳完了?”

“回教头,我的一百个蹲跳已经完成,我想替张达跳二十个。”靳磊道。

孙楷惊讶的看着他,见他虽然有些喘息,但气息还算稳,他再看向张达,已经快跳不动了,他转向靳磊问:“为什么要替他?”

“因为我和张达是袍泽,应该互相帮助,团结一心。”靳磊回道。

孙楷赞许的点点头,“说得好,我准了你的请求!”

“谢教头。”靳磊转身跑过去,继续跳了二十个。

他跳完二十个的时候张达刚好跳完八十个,累得就要摊在地上,他帮他把麻袋取下来,又将自己的取下,扶着他走回去。

“张达,靳磊,回列!”孙楷冲二人喊道。

靳磊和张达应了声是,走回自己的位置站好。

孙楷看着众人道:“大家要像靳磊学习,咱们是晋国的士兵,身负晋国的荣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孙楷满意点头,“好,今天就先到这,大家解散,自由练习。”

“靳磊,你真厉害,来军营第一天就蹲跳了一百二十个。”

“是啊,我来了半年了,最多只能做六十呢!”

“我连五十个都做不了。”

“咱们盛京姓靳的人不多,难道你是工部靳侍郎家的?”

“不是吧?文官家的,竟然这么厉害?嗷嗷嗷,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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