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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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后面的王府女眷惊慌成一团,隐有哭泣之声传来。

        萧晴雪偷偷看了一眼阿兄。

        这,这和她预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啊,她还以为出来的人会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那种,结果,宝亲王府众人比她想的还要外虚中干,反倒是他们这一方像是大反派一样。

        “来人!管家!把它丢出来!”宝嗣王怒吼道。

        周慎之看向他,  表情一直很平静∶  “嗣王殿下,  这是我的父亲送给宝亲王的病礼,  还请不要浪费我父亲的一番心意。”

        宝嗣王一张脸涨的犹如猪肝一般,手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惊怒交加之下,眼睛一翻,竟是晕过去了。

        王府众人连忙抬着他往后院去,闹成一团。

        周慎之看了一会,对阿妹说道∶“好了,礼也送了,你也看过了,我们该回去了。”

        萧晴雪噢了一声,十分听话的和继兄回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

        宝亲王府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披着锦衣走了出来,望着院中的棺材,气的胡须乱颤,血气上涌,怒不可及,跳脚道∶“还不把它给我劈了!留着它咒我死吗!”

        一直昏睡的宝嗣王带着一家人等抱住宝亲王的腿,哆嗦道“父王,万一周蛮子哪天心血来潮来看它怎么办”他再气也只敢丢出去,而不敢把它弄坏了。

        宝王妃被奴婢搀扶坐在紫檀木椅上,一口气被气的直喘不过气,猛地摔掉桌上的茶具,哭道∶"这一天天的过得是什么日子啊,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嫁给你们家,不若今晚我挑一根白绫自缢算了,也好过被当作犯人看管着。"

        众人又围着宝王妃安慰起来,吵的宝亲王耳朵嗡嗡疼,他猛地站起来,俄而又重重倒在了棺材旁,  黑色的棺材上面漆味很重,  闻着刺鼻,  一看就是新做的。无限好文,  尽在

        宝亲王跌坐在棺材旁,  想起自己以前做的事,  一向注重养生长寿的他仿佛瞬间垂垂老矣,  他想起了很多,想到了他佛口蛇心的先帝弟弟,想到了吃人笑面虎一般的当今圣上亲侄子。

        老人望着天空,三寸之大,困了他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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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报复我们…”宝亲王喃喃道,心若死灰。

        回到周宅以后,周慎之先处理了一会公务才回到自己的笔落阁,随后进了自己的书房。

        他的书房很大,父亲不喜读书,他却是不能不读的。

        练了一会字后,周慎之坐在椅子上,听着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让门外的书琴进来,吩咐他去城外看看父亲他们的队伍到了哪里,若是近了,他就出门迎接,若是没有父亲他们的踪迹便算了。

        书琴离开以后。

        谢德庸悠哉悠哉的端着一盘葡萄走了进来。

        “棺材你真送去了”谢德庸把葡萄往好友那边推了推“喏,俪水山庄的葡萄。”

        周慎之点了点头“送了。”他俯身拿毛笔练习大字,  准备写完再吃。

        谢德庸笑道“你也不怕真把宝亲王气死了。”

        周慎之头也没抬“谁能不死”

        前两天,宝嗣王和郡王们说了一大堆当今圣上十分想念宝亲王的话,周慎之是一个字也不信。

        谢德庸观察着好友脸上淡漠的神色,稍微敛了笑容。

        周慎之慢

        慢的将笔沾满浓墨,继续低头练字∶“那些送去长安的质子们偶尔也会死。”

        谢德庸这下是完全不笑了,对好友的冷静竟有悚然之感,圣上为了制衡各路节度使,很早就让各节度使的儿子入长安为官,包括但不限于节度使的母亲,妻儿,侄子,兄弟,将他们扣在长安当作质子,缓和政治冲突。

        像河西节度使高玉衡的儿子高芝就曾在长安多年,直等到高元衡病逝,高芝才得已返回河西,返回河西以后数次上表接任河西节度使,圣上留态不允,稍微一想就知道圣上想派其心腹接任,冲州节度使也曾送其子入京,大多数节度使都是这样做的。

        只有幽州节度使除外。

        他没有送。

        于是先帝派宝亲王来阆歌了,以孝爱为由,先享阆歌食邑,又封了宝亲王为阆歌大都督以分权,顺便还想带他好友入长安。

        第一件事貌似做成了,第二件事还是没有做成,周绪没有把儿子送长安为质子,他去了长安。

        那一年。

        他这好友五岁。

        那一年。

        周家换子。

        谢德庸猜测,换子一事是节度使大人的后手,那是避无可避之下,最后的保全手段。

        节度使大人去了一趟长安之后,就变成了他每隔五年需去一次长安。

        听诏而来则没有反心。

        而明年又是节度使大人去长安的时间,可以说,没有哪一位节度使比幽州节度使在长安的时间更长。

        周慎之吹了吹自己写好的大字,墨迹未干,入木三分。

        谢德庸试探问道“你还生气当年宝亲王要把你送去长安为质”

        周慎之笑了笑“没有。”

        谢德庸见问不出什么,呆了一会便离开了。

        周慎之望着窗外风雪,忽的想起第二年,父亲从长安回来时满背结疤的血痕,伤痕累累。

        后来他得知先帝寻了个由头杖责了父亲三十大棍。

        他的父亲当年年逾三十,刚破突厥王庭,而后风尘仆仆赴长安。

        就被打了三十军棍。

        寒风吹面,周慎之感觉到自己脸颊有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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