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命轮既动,各有前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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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究竟将这宅子买在哪里,一家人商议数日,总是觉得不甚可心。

如今开始商议搬家之事,侯非鱼才想起来问,家里在长安城究竟有何买卖。原主侯慕鱼的记忆里,只知道爹每年都去长安几次,说是去盘账之类。至于什么是盘账,不懂。

侯非鱼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爹,说起来,我还不太清楚,咱家里,在长安经营什么生意啊?”

侯爷见问,一愣神,随即哈哈哈笑了起来:“看咱们忙的,都乱了套了。从来也未曾对小鱼儿,细说过家里这些买卖之事。”

看了一眼夫人:“允芳,是你给说说,还是我来说啊?”

夫人正想着宅子究竟买在哪个坊里,被打断了思路,摇了摇扇子,撅起嘴来:“总是不好选,差着这里那里的。夫君刚才说的什么?”

“我说,小鱼儿还不知道咱家在城里的买卖,以前也没对他说过。要不你给说说?”

“这个啊,夫君说就是了,我且再想想。如今长安城里,‘东贵西富’的趋势越发明显了,住在东边的万年县,自然合着咱家的身份,可离我家里太近,怕也是不便。”

“我想了许久,皇城东边,永兴、崇仁、安兴、胜业四坊,都是些达官贵胄,以前的熟人太多,夫君怕也是未必想见的。”

“东市周围的几个坊,我又嫌乱。若再往南,过了昭国坊、广德坊,就往曲江去了,终究偏了些。”

“还是延兴门那边的永宁坊、永崇坊、宣平坊和升平坊,清净许多,又不太偏僻。宅院价格也便宜不少。”

说到价格便宜,侯非鱼觉得他娘有点儿两眼放光。前几天一大车钱砸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一有便宜货了,她也很是喜欢。花钱购物,货比三家挑挑拣拣,恐怕这已经是写在女人基因里的守则了吧。

侯爷听夫人念叨这些,只是微笑不语。他知道此事夫人已经合计了几天了,想来想去,总是难下决断,今日只怕也是一样。

果然,“便宜是便宜了,”夫人眉头一皱,“可咱家的买卖,都在西市那边。往年只是夫君一年过去几次,如今要住到长安了,离着自家买卖太远,我心里也总觉得还是不合适。”

“而且西市这边,如今胡商越来越多,长安县地价,眼瞅着快赶上万年县了。再过几年,兴许比万年县还有贵上一些!”

团扇急急摇了两下,到底还是难以决定,凤目中怒色渐起,把团扇扔了桌子上:“当真难选!”

瞄了一眼二房道:“我这想了许久,你倒也来说句话来啊,就知道……”

侯爷一看,夫人这是想得不顺心了,要拿二房撒气啊,连忙插了一句:“允芳莫急,咱先给小鱼儿说说家里生意,他都还不知道呢。”

夫人看了一眼侯爷,这才没继续去训二房:“还是夫君给说说吧。你不也是刚回来,店铺那边,你比我熟悉些。”说着,就又去看二房。

侯爷一瞧,嘿,自己这一道是没拦住啊,夫人这口邪火,又要奔着二房去了?急忙冲三个小的连打眼色。

侯非鱼会意,直接开口打岔道:“娘,一会儿再说房子的事儿吧,我有些饿了,想吃‘巨胜奴’。”

侯慕鑫顺杆就爬,也跟着叫唤:“母亲,哥哥想吃‘巨胜奴’,我也想吃。”

这“巨胜奴”,前些日子府里做过,所以侯非鱼才知道名称。

就是酥油、蜜水和面,拉成细细的面条形状,外面再洒些黑芝麻,入油锅炸制。

只因此时芝麻唤作“胡麻”,而胡麻中黑色者,单独名为“巨胜”,所以叫做“巨胜奴”。其实也就是后世常见的“馓子”。

小娴儿见这俩哥哥阻拦的毫无创意,可他们话已出口,自己也只好跟进了:“母亲,娴儿也有些想吃‘见风消’呢。”

这“见风消”乃是另外一种炸制的食物。糯米捣成粉,和糖、蜜、酒酿等等一起揉成薄片,挂好晒干。吃的时候,扔油锅里炸好,起锅装盘,又甜又脆,混杂着蜜和酒的香气,甚是好吃。

只因油炸之法,在唐代属于耗油甚巨,一般人家委实难以承受。就是侯府里,通常也不会只为一道菜品,就单独起了油锅的,多半是要连着炸制几种食物才好。

夫人见侯爷自己不出头,却指使三个孩子出来打岔,气得笑了出来,伸手在侯爷臂上拧了一把:“你就惯着吧!”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搬家这个事儿,经历过的都明白,特别麻烦、琐碎、累人、累心。

文中所说“万年县”、“长安县”,是长安城里的行政划分。以皇城南面中央的朱雀大街为分界,长安以东归“万年县”管理,以西,为“长安县”管理。

只因长安城太大,人口又太多,单独一个“县”级的政府部门资源,根本管理不过来。

关于天下第一雄城的风采,以后会慢慢展现。

这里只说两个数据:此时的长安城,面积达到84平方公里以上。

《长安志·西市》中记载,“长安县领四万余户,比万年为多,浮寄流寓不可胜记。”两县合计八万余户,唐律“禁止子孙与祖父母、父母别籍异财”(也就是不可以随便分家的意思),每户人口在十到十二人左右。算上其他流动人员,长安城常驻人口,百万以上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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