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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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好了,不用看。”顾然的唇动了动,好一会带着些难以启齿的口吻问:“钟医生,可以给我开点活血化淤的外用药吗?”

        “怎么,我已经到了看人一眼,不舒服就消失的地步了吗?”钟亦铭打趣:“你拿活血化淤的药是用来擦脸?”

        “嗯。”

        “迦蓝妹子在7楼可是很受欢迎的,小子,你是不是喜欢她?”

        顾然猛的回过头,黝黑的眼睛里神色疑惑复杂。

        钟奕铭趁机拿听筒听了他的心肺情况,又检查了一下感官。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笃定道:“心跳快了很多。小子,你要不喜欢她,我是不信的。”

        顾然恼道:“谁说的。”

        “我说的。你以前从来不会主动麻烦别人,有问题都是自己憋着。怎么,现在许迦蓝来就变矫情了?我可听说你这小子有事没事就缠着她。再说你这一脸的淤青,以前我可看你一点都不担心的。常言道在乎外在的时候就是春心萌动的时候。”

        “……”

        走廊外有人喊了一声钟医生,钟奕铭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顾然:“行了,药等会儿让人带给你,好好养病,好好照顾自己。”

        钟奕铭离开后,顾然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定定的盯着窗户缝隙挤进来的阳光。心底掩盖了十几年的阴霾在这短短时间似乎消散不少。

        第一次有人在他发烧的时候全程守着他……第一次有人怕他饿肚子强迫他吃饭……第一次有人给他扎针怕他疼,针扎完自己的手心都紧张到抓出了几个很深的指甲印……

        太多的第一次都是许迦蓝带给他的。

        顾然不太懂喜欢,同龄人正值青春期心思懵懂的时候他在为了活下去打拼。在他看来像别人一样谈场恋爱还不如把隔壁学校凑上来找事的小混混揍一顿来得舒爽。

        这一刻他却动摇了。

        顾然走到窗边,照旧把自己隐藏在窗帘后面。

        708病房里那小子此刻正躺在床上脸色通红。许迦蓝坐在床边一脸担心。

        他看了十分钟,这期间许迦蓝给那小子测了不下五次体温,用过测温计,也用过手心。动作温柔也看得出因为他生病很着急。

        原来不止是面对他,她面对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只当他们是病人。

        这种公平让人喘不过气。胸口处就像被压了一座大山,很压抑。压抑到想冲过去将她带回房间。

        顾然静静地看着那一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户被人敲了一下。

        李晓雪见他站在窗户内侧好奇问:“36号,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没什么。”顾然把窗帘关上。

        李晓雪疑惑的推着药车继续走:“没什么怎么一幅被人抢了老婆带了绿帽子的样子。”

        她的声音不大,窗帘后的顾然却还是隐隐听到了。他皱了皱眉,抬眸看向床边的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眼里的戾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求而不得的不甘。

        他似乎就这样喜欢上了许迦蓝。就这样……轻易的被她拿捏住了。

        罗怀瑾半夜快12点才退烧。许迦蓝照顾完他,巡楼的工作人员已经来接班了。

        她在房间门口做完全身消杀后疲惫的准备回去睡觉。两排病房几乎都只有一盏起夜小灯,唯独717灯光大亮。

        小崽子还没睡。

        许迦蓝皱眉走进717,病床上没有人。她看了一圈才发现漆黑的阳台上有星火点点。

        阴暗交错的位置,少年背靠着阳台栏杆,单脚蹬在身后的墙上,身体纤长气质出众,即便穿的病号服看起来也把美感给拉满了。

        他的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支烟,低垂着眸子。

        屋内的光线照射出去堪堪停在他的脚边,整个人像是融在夜色里一般,充满了神秘,引人探索。

        作为一个漫画家,这种氛围感拉满的画面一般被许迦蓝称之为名场面。

        如果这位抽烟的对象不是她当老妈子一样投喂了半个月的少年,她甚至觉得可以停下来观赏一番。

        许迦蓝怒从心起,一身的疲劳都被气跑了大半。

        她疾步走到阳台,伸手抢了他的烟:“能耐了。你还抽烟。”

        “烟瘾犯了。”

        “你才17岁,病也没好,就不能忍忍?”

        顾然掀起眼皮目光幽幽的盯着她,疗养院四面环山,夜晚的风有些凉,一阵阵抚过,将他的病号服吹得扬起:“许迦蓝,你在关心我。”

        他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甚至都不太能听清。

        许迦蓝有种他的心情不太好的感觉。怒气散了许多。

        708和他差不多大的罗怀瑾时常都有父母亲人打电话关心,其他病房的也是。在7楼工作的这十几天,除开巡查外,她在717待的时间是最多的。

        却从来没有碰到过谁打电话关心他。再加上他这一身的伤痕,许迦蓝心里生起一个想法。或许小崽子过得很不好。

        自己照顾了半个月的崽子,要说不心疼也是不可能的。

        许迦蓝收敛起情绪,走到他面前迎面往他额头上拍了一巴掌。

        少年捂住脸,身上那种孤寂的气质似乎都被她给拍散了:“你干嘛又打我。”

        “谁叫你一点也不省心?”许迦蓝拽着他往房间里走:“去睡觉。”

        一米八几的少年轻易的就被她拽到了床边,她轻轻推一下,他就躺在了床上。

        病号服的上衣口袋抖出来烟盒的一角,许迦蓝拿起烟放进自己包里,又探手进去想找打火机。

        手刚摸到冰冷的打火机外壳,就被他止住了动作。

        两人离得很近,顾然按住她的手腕,一眨也不眨的望进她的眼睛:“许迦蓝,你这是要管我抽烟?”

        他的神色很认真,眸底炽热。许迦蓝自发理解成小崽子从小没人管有点不服管教:“怎么,管不得?”

        “我的字典里只有我媳妇才可以管我。你要……”

        “啪”的又是一声响起,顾然再次捂住额头。

        许迦蓝掏出打火机,挑衅道:“你的字典可以更新了。”

        话落她动作算不上轻的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将阳台的落地窗和灯关上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顾然盯着被关上的病房门,单手搭在额头上叹了一口气。

        许久后他嘲讽似的自言自语道:“你要愿意,我什么都听你的。”

        第二天许迦蓝七点钟就醒了。花几分钟洗漱好后,她想到了李晓雪说过的话。准备去717捉个现行。

        走廊里十分安静,病人几乎都在睡觉。巡楼的工作人员看到她出来,挥手打了个招呼都没敢说话。

        许迦蓝一路放轻脚步走到了717门口。

        从门上的透明玻璃能看到里面点着一盏小灯,病床上早已经没人了。

        许迦蓝悄悄推开房门进去,刚走到玄关口就听到一阵有些急的呼吸。

        大开的落地窗阵阵凉风吹进房内,窗外天色朦胧,虫鸣鸟叫欢愉似乎在庆祝着又是新的一天。

        顾然将腿倒钩在阳台的铁栏杆上,手抚着耳朵的位置正在做倒挂仰卧起坐。

        一个又一个动作干脆利落。

        病号服垂到胸口处,露出来的腰很细,线条优美,却不乏腹肌。

        如果不是上面有很多伤痕,许迦蓝觉得这个腰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

        她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脑袋。

        这么一个要不是穿着病号服,丝毫也看不出是个病人的小崽子,哄骗她当了差不多半个月的保姆。

        许迦蓝气急败坏。

        担心自己突然出现吓到他以至于摔跤。她压着火气站在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口盯着他做倒挂仰卧起坐。

        她站了好一会儿,他的速度丝毫没有降下来过,隐隐还有越做越快的趋势。

        还没成年就有这样的腰力。以后成年还得了。

        许迦蓝脑袋里生出一个八卦……这小崽子将来的媳妇儿应该……大概吧……会比较幸福。

        就在她乱想一通的时候,顾然翻身利落的跳下了栏杆。晶莹的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流,消失在病号服的领口内。

        他拉住衣摆,抬手想将病号服脱下。刚拉到胸口处,就看到抱着手臂靠在落地窗上的许迦蓝。

        他的手指顿了顿,将衣服拉下来遮住了腰间狰狞的疤痕。而后单手扶着额头,脚步不稳的往后退了两步,看起来虚弱到了极致。

        “许迦蓝,你怎么来了?”

        许迦蓝盯着他过多的戏份冷笑道:“装,你再装像一点。”

        但凡刚才她盯着的时候,他的动作卡顿过,她都没那么气。

        这种倒挂仰卧起坐她看哥哥还有楚行周言安他们做过。他哥哥常年健身能做几十个,但到了后面力气还是跟不上。

        周言安和楚行这两个十个都做不了。

        对比小崽子,她站在落地窗起码看他做了近一百个,除了有些喘外,就像是没有影响一样。

        顾然无力的靠在栏杆上神色恹恹:“我真的头晕。”

        那模样像被人抽干了精气神一样,比隔壁80的婆婆还不如。

        许迦蓝没像往常那样嘘寒问暖去扶他:“合着你这段时间就是演林妹妹给我看的?你觉得我信吗?”

        “……”

        “呀。”顾然见她丝毫不信,轻呼了一声走到她的面前,没有被揭穿的窘迫,反而带着点失望,“被揭穿了啊。”

        少年身上有种淡淡的薄荷香,闻起来很清爽心旷神怡,和他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两人身后的太阳冒出了个头,带着暖洋洋的温度包裹着他们。

        微喘的呼吸洒在脸上,许迦蓝有点游神。

        这一刻莫名就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熟练的往他脑袋上扇巴掌:“你这个老六。”

        顾然接住她的手,食指和拇指在她的小拇指上捏了一下,低笑道:“我喜欢你关心我。”

        “……”

        满脸青紫迎着阳光竟然也没那么丑了。

        许迦蓝又想到了自己猜测的那些事。从来不被人关心的存在……渴望关怀……似乎也说得过去。

        她有点心酸,又咽不下被小崽子骗了那么久这件事:“谁关心你了。”

        “许迦蓝。你每天八点值班要睡到七点五十才起床。如果不是关心我,你不会这么早来我这里。”

        许迦蓝有种被人戳破小心思的窘迫。不得不说的是,早上七点醒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捉小崽子现行:“我只是睡不着凑巧路过你门口而已。”

        顾然笑得促狭:“717和你的休息室是两个方向,你过来这边做什么。”

        “上厕所。”

        许迦蓝没多想。话说出口对上他越来越怪的笑容,反应过来某些事情。

        病房里都是独立卫生间,休息室和办公区也是。上厕所这种借口……

        少年眼里不再暗淡,是真的染上了笑意。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温柔。

        这是许迦蓝第一次见他这样笑。

        对上这样的笑容,她仅剩的火气都被浇灭了:“去洗澡。一身汗脏死了。”

        顾然又走到了她的跟前,看起来像是将她抵在了墙边似的:“许迦蓝,你又关心我了。”

        小崽子以前很少叫她名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三句话不离指名道姓。她纠正道:“叫姐姐。我比你大。”

        顾然:“你不是我姐姐。我没有姐姐。”

        许迦蓝:“老子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你半个月,你喊声姐姐怎么了?”

        顾然一本正经:“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许迦蓝疑惑:“什么话?”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声音里带着些许调侃:“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一听就不太正经。

        “我野你个头。”许迦蓝将他往浴室推了一把,又踹了一脚:“滚去洗澡。”

        最近宋以牧每天中午午餐时间都会往七楼窜一趟给许迦蓝送些新鲜水果。

        楼里每个工作人员每天都会发少量水果,宋以牧送给她的都是自己的那一份。

        刚开始许迦蓝说过拒绝,然而每一次宋以牧都沉默的放下水果就走,不理会她的拒绝。

        疫情期间水果蔬菜紧缺,许迦蓝没办法只能被迫收下。

        她每次想将水果分给钟医生或者李护士,两人都打趣她说这是宋以牧的心意,他们不能吃。

        关于宋以牧为什么给她送水果这个问题,许迦蓝想过,应该是两人初识那会儿,他看不起她。后来见她和他一样把工作做得很好,就觉得抱歉。

        给36号当老妈子的这些日子,她发现他好像还挺喜欢吃水果的。那之后宋以牧每次拿来的水果她都悄悄给36号送去了。

        这天许迦蓝端着一盘洗干净的葡萄走进717,小崽子正在收拾行李。

        见她来了,他停住了动作,坐在床边:“楼上那个又给你送水果了?”

        许迦蓝:“你怎么知道。”

        “听见钟护士说的。”顾然问:“你知道他为什么给你送水果吗?”

        许迦蓝:“道歉呗,以前我刚来的时候他给我看过不少白眼。”

        顾然远远见过一次,宋以牧看她的眼神直白到就差把‘我喜欢你’几个字说出来了。

        许迦蓝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过这种事。

        顾然:“他给你送那么久的水果,你喜欢他吗。”

        许迦蓝看白痴似的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是送点水果就能以身相许的人?”

        “不是。”

        顾然低笑出声。

        她在7楼很受欢迎,就连708那个小子都对她有着爱慕的意思,对她格外亲近。

        顾然从不拿那小子当对手,宋以牧他反而有些在意。

        他没成年,宋以牧却和她差不多大。

        心里有些话很想说。顾然沉默了几秒下定决心道:“许迦蓝。”

        许迦蓝:“怎么了?”

        顾然:“钟医生说我明天早上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

        许迦蓝心情有些复杂,既高兴又有点不高兴。高兴的是他总算是能出院了,不高兴的是……给这小子当了一个月的保姆,他这突然的要离开……她很不习惯。

        顾然:“明天早上你来找我吧。”

        许迦蓝故意嫌弃道:“你都康复出院了,我来找你做什么。”

        两人坐在床边挨得有些近。顾然盯着地面灯光照射下两道交汇的影子,眼神温柔了许多:“我有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许迦蓝见他发呆,伸腿踹了他一下:“话说你最近怎么老是戴口罩?”

        以前总是要她守着吃饭,为此还闹出许多花样骗她。从十几天前,这小子吃饭不让她陪着了。即便是偶尔查完房在他房间的阳台休息,她也没见过他取下口罩。

        口罩外面的淤青几乎看不见了,他的头发却又长了许多,露出口罩的部位被头发遮得严严实实的。

        许迦蓝都快想不起他那张‘绚烂’的脸长什么样子了。

        顾然的手探到她的影子上,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脸颊蹭了蹭:“想看我摘口罩?”

        许迦蓝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人踩了小辫子猜中心思的感觉。她的声音加大了些:“你那脸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想看的?”

        “许迦蓝,声音大不代表……算了。”顾然抿了抿唇:“明天早上七点半来找我。我有话对你说。”

        许迦蓝:“不来。我要睡觉。”

        顾然:“许迦蓝。你会来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笃定。

        许迦蓝有点走神。少年趁机拍了一下她的头:“回去睡觉吧。巡楼的人应该来了。”

        “没大没小的。”两人之间的氛围很奇怪,许迦蓝的心跳莫名其妙加快,她不习惯这种感觉,起身就往外走:“你也快睡。”

        “嗯。”

        许迦蓝离开不久后。717的房门又被敲响了。一名中年男人拿着一把剪刀和一块布走了进来:“36号,是你要剪头发对吧?”

        “嗯。”

        “怎么约这么晚的时间啊。”

        “有点事情耽搁。麻烦您了叔叔。”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我们去阳台上剪吧。”

        “行。”

        “……”

        二十几分钟后,中年男人带着剪刀和布离开了。

        顾然走进浴室,摘下口罩后看到镜子里剪短头发露出来的脸,已经看不出青紫了。是许迦蓝嘴里说过的白白净净的范围。

        比708那个小子的好看,也比楼上那个志愿者好看。

        她……应该会喜欢吧?

        顾然脱掉衣服,眸光在看见身上交错的疤痕时皱了皱眉。

        她不喜欢。

        或许该想办法去掉。

        ……

        许迦蓝回到休息室洗漱好倒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平时她都是秒睡,今天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想到自己带了这么久的小崽子要走了,她有种有儿要行千里的担忧感。

        也不知道让她明天早上去见他做什么。

        有话要说?

        总不会是晚上悄悄写草稿,明天给她读一篇感谢稿吧。

        许迦蓝一想到顾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读那种慷慨激昂的致谢辞就想笑。

        在床上翻滚了许久总算有了睡意。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爸爸许泽打来的。

        来阳明山当志愿者后,爸爸妈妈帮她把这件事情给瞒下来了,平时联系她的都是妈妈。

        爸爸突然打电话来,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许迦蓝的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接起电话:“爸爸,打电话什么事?”

        许泽的声音和往日一样清冷,却又充满了疲惫:“爷爷生病了。”

        许迦蓝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焦急问:“爷爷怎么生病了?”

        “他心脏一直不太好。昨天想你,让人去岳家接你,岳家的阿姨说漏嘴你们去当志愿者的事情。他发了一通脾气,心脏病犯了。”

        许迦蓝将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的位置,快速换上衣服:“爷爷现在怎么样?”

        “还在昏迷中。我已经安排车子过来接你了。算时间大概还有十分钟到。”

        “好。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后,许迦蓝整个人都处于惶恐中。爷爷心脏一直算不上好,家里的人最怕的便是他的心脏出问题。

        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爷爷的状态肯定很不好。

        这些都是因为她的原因。

        她着急忙慌的往楼梯口跑,即将下楼的时候余光瞥到了717的门牌号。

        这一次回去短时间肯定是来不了疗养院了。和小崽子约定了明天早上见,相处这么久两人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她甚至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如果明天他走了,或许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了。

        许迦蓝看了眼时间,小跑到717门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小崽子应该是睡着了。

        他的睡眠一直不算太好,被吵醒后很难入睡。

        她迟疑了片刻,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家里的司机叔叔打的。

        许迦蓝拿起门边挂着的治疗记录本,翻到最后面扯下一页,迅速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了上去,并留言道:“小崽子,我有事回家了。电话联系。”

        将电话纸塞在门缝里她便急冲冲的走了。

        安静的过道里突然从门缝里吹出一张纸,走廊前后的窗户大开形成了对流。那张薄纸被风吹在走廊里乱飞,最后飞出了窗户荡漾着下坠,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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