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夜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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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铭呈开车过去了荒野给的位置。

        一家清吧,地方有点偏。

        “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喜欢酒吧,这是变高雅了?”宋铭呈往里觑了一眼拿话揶揄他。

        荒野的头发更长了,这次还没扎小辫,就那么一堆草似的披散着,穿着件涂鸦着一只类似猫头鹰的别样针织开衫,很个性,穿成这样要么神经病,要么就是搞艺术的。

        “我不一直挺高雅的。”荒野往他身后撇了撇,问:“不是说好的带嫂子过来的么?人呢?”

        “她不喜欢你这种乱七八糟搞艺术的人,所以就没来。”

        “我——”荒野一句话噎在那不上不下,转而又想,觉得不对劲儿,“是你他妈的不让人来吧?”

        宋铭呈也没心虚的去圆,反倒胸腔一震,笑了起来。

        “你他妈,真无聊。我还能把嫂子吃了还是怎的?”

        宋铭呈将手中的酒杯往吧台上一放,开玩笑的语气,“你有胆可以试试。”

        “真没意思。”荒野啧啧。

        宋铭呈笑,然后淡淡:“你见过,那次在科技馆外边。”

        “啊?”荒野凝眉细细想了番,哦了一声,“那个姑娘?半天你俩认识,就那相的哪门子亲?上赶着追不就得了?”

        “那不是没把握。”宋铭呈露出一抹难得的无可奈何。因为没把握,就选了个稍显卑鄙上不得台面的方式。

        “靠,稀罕,也有能让你露怯的事。”荒野想了想转而又问:“那你是早先就知道是跟你这童养媳相亲是么?”

        宋铭呈短促一笑,不置可否,“不然?”

        说来这件事,还得是他在餐厅碰到了曾在临北有过一面之缘的一家商贸公司老板,说他婶婶想给人做媒,想从他那一群发小里挑个单身的给人介绍,还有照片,照片比较模糊,但是宋铭呈却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杜一一。

        之后辗转,便成了他。

        两人喝了点酒,又聊到工作,荒野说他是来跟他作别的,不打算休息了,闲不住,过些天准备去非洲原始森林找点有意思的东西拍。

        宋铭呈说他先预约一张,两人又喝了几杯,就出了门。

        宋铭呈叫了代驾,荒野没开车,要宋铭呈送。

        于是车子先向跟颐和佳苑相反的芳枞路去,送完荒野他才能拐回家。

        荒野喝点酒话很多,说的宋铭呈直掏耳朵,不怎么想听。两句并做一声的嗯着应他。

        车子拐进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他又吆喝着尿急,让路边停车,恶俗的说要去尿尿。代驾司机将车停靠在了路边,荒野下去了外边的公共卫生间方便。

        宋铭呈进去卫生间后出来在遮雨的房檐下面抽烟透气,没上车。

        往前拐的巷子口蹲着两个人,说话吆喝声很大:

        “操他妈,他妈的最近倒了霉运了!”陈伟民黑着一张脸,往边上吐了一口浓痰,叹了口气,他没脸说,他最近就差拉棍要饭了!拉棍要饭他都怀疑可能要不到饭!他妈的,也不知道谁针对他,弄个钱他妈的怎么就这么难。他之前偷鸡摸狗搞一点,花一点,搞的多,多花点,足够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整日出岔子,挨打,还进了三次派出所,生生的这是要将人往绝路上逼。

        像是老天要收他,恨不能让他一头撞南墙上死了才甘心。

        “喂,伟民哥,你这一把年纪了,给兄弟说句兜底的话,碰过女人没?”说话人明显的调笑。

        “呸!当然碰过,你他妈小看谁呢?哥们儿玩女人招数可花了。光碰哪儿行?还摸还操呢。”

        “几个啊?”

        “多了去了。前段时间一个女的,妈的被我搞得哭爹喊娘。”接着陈伟民往人耳朵边凑着说了句什么。

        那人哈哈笑:“操,你他妈真变态。看不出来啊,伟民哥。”

        男人嘿了一声,“那是,你毛都没长齐呢,会看出来个啥。不是我吹,老子还玩过未成年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靠!小丫头十四五岁,正准备洗澡呢,让我撞见了,妈的性子可烈了。我掐着她脖子就摁在了水里,操,差点把人给弄死。”

        “真上她了?”

        “真上了!”陈伟民向来逞口头上的快活,了解他的人没人不知道,瞎话一堆。

        “那你这,犯罪了吧?”

        “尼玛的,你看见了?你有证据?”

        “没没没,那你这上没上我不是也没看见?”那人一脸淫邪,“啥时候让我在场看看?”

        “靠你姐!你不信拉倒。”

        另外的男人嘿嘿嘿的直笑。

        “先从哪来着?”

        “嘿嘿嘿——”

        污秽不堪依然继续。

        这边荒野完事儿了从卫生间出来轻拍了下宋铭呈的肩,“走了,还愣着干什么?”

        宋铭呈将手中的烟深吸一口,虚罩在手心,手打着颤,零星的火星被风吹的在掌间流转,烟尾被他过狠的力道拧成了团,指尖深嵌进掌心肉中,火星烫到了皮肉,却也不觉得疼,接着往脚下一扔,用脚踩灭,声音冷冰冰的:“别过来,我去报个仇!”说完冲进雨里走向拐弯处的巷子口。

        “哎你干嘛去啊?”荒野喊他:“下这么大雨,你车里不是有伞?你好歹打个伞!”

        宋铭呈没有理会。

        淋着雨,发梢很快湿哒哒一片,几步拐进巷子口,在一房檐下可以避雨的地方看见了陈伟民,跟另外一个男人半蹲在那里,脚边还放着两瓶喝了半截的啤酒,还有一包凉菜,一次性筷子就那样摆着,快戳到了地上的泥水里。

        宋铭呈看了他的照片,他认得出来。

        而且那天陈伟声请吃饭,他对这个后来才去的人有印象。

        “陈伟民?”宋铭呈眯起眼淡淡出声。

        陈伟民黑黄着一张脸抬起头压出一层深深的抬头纹啊了一声。宋铭呈站在背光的地方,再者因为下着雨,隔着雨幕他还没来得及将人看清,一只手伸过捞过他的衣领扯着拖着人就往巷子深处去了。

        啤酒瓶子被碰倒在地上,叮叮咣咣的往远处滚。

        另外一个是个怂蛋,眼看事情不对,赶紧跑了。

        宋铭呈拉着人直接先摔在了墙上,然后上去肚子上就是猛踢一脚。疼的陈伟民嗷呜直叫,嘴里冒了一滩血骂着:“你他妈的谁啊,我招你惹你了?”

        “我阎王爷,取你命来了!”

        接着宋铭呈掐过人脖子直接摁进了旁边下雨蓄水的污水泥坑,接着上脚踩着他的脸,往死里闷。

        他手心攒出了血,低愤和着雨声,混混沌沌,像一头能瞬间将人血吞的狼:“她不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你怎么可以下得了手?”

        “妈的!”陈伟民大口大口喝着泥水呛着,脑袋嗡嗡的快要断了呼吸,就只见人嘴一张一合,什么都听不清,直说:“□□妈,会死人的!”

        “你就是该死,你还不明白么?”宋铭呈脚下力捻,又用力往人胸腔和手腕的位置狠踢。“你这种社会败类,就是该死!”他拳头紧握,吱吱的磨骨声脆响。

        找人盯着他,让他不会有好日子,况且他这种,犯事儿了虽然迟早也是要进去。他找冀括明查过他的案底,惯犯,蹲过号子。他想着如果他被抓现行的事情,法律条纹够不上让他以死谢罪的话,那他惹到他宋铭呈身上的,证据不足无法立案的私人恩怨,他完全可以选择私下了断,谁也不能说什么。况且如今碰上了,见到了人他忍不下,这口气闷在胸口,他发现慢慢吊着人弄,根本不解恨。宋铭呈此刻的样子恨不能将人一块一块的撕碎。然后去喂狗!

        陈伟民啊了几声,吆喝着肋骨断了,骨头断了。

        宋铭呈下死手一般,一直没停。

        “你他妈的,我要你坐牢!”陈伟民嘴里吐血,呜咽连连,瘫在地上动弹不了,像一块破抹布。雨水将他流出的血迹一点一点冲刷干净,流向别处。“你故意伤人罪,我要让你坐牢!”

        “故意伤人罪?”宋铭呈呵呵冷笑两声,眸光凌厉,勾着唇角,如同黑夜过来索命的鬼魅,将淋到嘴边的雨水往旁边卒了一口,转而掐过他脖子再次将人摁进了水滩里,“也对!自然跟你比不了,你是杀人未遂!”

        说完一脚又将人踢到了老远的墙脚。如此还不够,发疯了一样过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陈伟民手一下一下撞向旁边一树桩,嗷呜的惨叫。

        “你这种祸害,留着也没用,我他妈今天就废了你!”

        荒野觉得不对劲儿慌里慌张脚下打滑的赶了过来,上去拉住宋铭呈,“我去,怎么了这是?”

        “没事。”

        荒野回头看过那埋在污泥里嗷呜嗷呜□□的男人,酒醒了大半,扯了下宋铭呈说:“可别犯上事儿啊,不值当,你让小嫂子怎么办?”

        宋铭呈闻言紧握的拳头松了松,湿哒着发梢,透过雨幕看了他一眼,淡淡:“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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