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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眠:“我听不懂这个逻辑。”
李牧泽吸了口气,简明扼要地说:“我以前喜欢他,告诉他了,然后他把我打了一顿。”
沈听眠:“……”
“挺好笑的,他觉得我可怕,我也觉得他可怕,”李牧泽沉吟着,又说,“但其实他打得也不重,可能吓傻了,象征性来了几下就跑了。”
他说完似乎如释重负,耸耸肩,开始啃手里的芝麻饼,并没想到可以借题发挥,说起来对方也没有青睐过他,他在这件事上只有窘迫。
沈听眠嘴里已经没有东西了,但他依旧在做着咀嚼的动作,眼睛向李牧泽那里看去,忽然说:“觉得恶心就打我?”
李牧泽没回过味来:“嗯?”
他疑惑地看了沈听眠一会儿,才悟出来沈听眠话里的意思,不知道是沈听眠是不是看上去一直都没有攻击性的缘故,他也没忘那方面想,点了点头说:“后遗症。”
沈听眠很平和,就好像耐心的老师在跟怎么都教不会的学生讲题:“就只是怕他?”
李牧泽在冷风里恍恍惚惚想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噢。”
沈听眠见他似乎想笑,但很快就掩饰住了,抿着唇偷乐,他难得地“哼”了声,伸手在李牧泽后背上拍了一掌。
很轻,李牧泽却跳了一下,嘴里还叫:“哎呀!”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干嘛打我。”
沈听眠说:“我对你太温柔了是吧。”
李牧泽笑着把眼睛垂下,小声说:“温柔多好。”
沈听眠不觉得好,意有所指:“还是揍一顿记得牢,隔了那么久还念着人家的好。”
李牧泽憋笑憋得噗噗的,好像漏气的轮胎,明知故问:“我怎么念他好了?”
“都打你了,”沈听眠在他脸上揉了下,“还说不重,就是象征性来了几下?”
李牧泽闹不懂了,疑惑地看着沈听眠,你这是在吃醋还是在心疼我?
沈听眠觉得李牧泽就跟个小孩儿似的。
好像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乐呵就忘乎所以。
但是还不够,还想他更快乐点。
于是沈听眠把口罩摘下来些,让他看自己有些冷漠的样子:“再为他说句话试试,你的烤肠没有了。”
他刚一说完,李牧泽突然捂着半边脸,歪着脑袋笑起来,笑到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沈听眠惊讶地看着他:“你干嘛?”
李牧泽的脸在手里蹭来蹭去,嘴里忽大忽小声地呢喃:“天哪,太可爱了……怎么这么可爱?居然真的吃醋了,天哪……”
沈听眠张着嘴巴:“你……”
李牧泽笑了整整两分钟,越笑越带劲,沈听眠就陪着这个傻大个在街上边走边笑,过往的人不时丢过来一个不解的眼神,他们二人也浑然不在意。
虽然沈听眠并没有跟李牧泽算账的意思,但要说完全不在意也做不到,现在那点儿在意和计较全被李牧泽笑没了。他忍俊不禁地戳了戳李牧泽,又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心想,那个人居然真的打你,我连戳你都舍不得用力。
李牧泽抓住他的手指,终于从愉悦感中抽离出来,认真了些:“别不开心,说真的。”
沈听眠皱着眉毛:“你为什么要喜欢这么暴力的人?”
李牧泽认真地想,诚实道:“也不是喜欢,严格来说就算是有好感。我们这类人一般不挑直男喜欢,他这个人也大大咧咧的不注意距离,所以我误会他了。那会儿,怎么说,更想搞个对象。”
沈听眠:“你对我也是这样?”
“不是,”李牧泽又笑起来,“当然不是,我想了很久才敢跟你说的,上次的事情是个教训,我觉得你可能会不接受,那比打了我还难受。”
他说到这里,沙哑地笑:“我不太会解释,我有多爱你……你知道的。”
提到过去,沈听眠更舍不得和他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想换个话题,却没想到李牧泽继续说:“可能当时时机不对吧。”
“没有,”沈听眠的思绪没有跟上,嘴巴先替他回答,“时机很对。”
他碰了下李牧泽的胳膊,对他笑了一下:“不然我就死了。”
李牧泽眼睛微微睁大,沉声问:“什么意思。”
沈听眠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事实上,他也不觉得真的有多么难过:“我那天那么晚走,本来是打算跳楼的。”
他好笑道:“结果来了个拦路虎,你还真是会挑时机。”
李牧泽在震撼中久久无法回神。
沈听眠碰了他一下,有点紧张:“牧泽?”
那天是——
那天是,刘超在早上跟他神神秘秘地说:“我看孟园园和沈听眠要成了,她这几天每次看沈听眠都会脸红,没准马上就表白了……”
所以他才会临时起意。
所以……
第二天上学,险些迟到的刘老狗从后门探头探脑地进来,他松了口气,猫着腰慢慢走。
然后,他的好兄弟就给了他一个万分热烈的拥抱。
刘超目瞪口呆,在李牧泽边抱边捶他后背的动作中哀叫连连:“卧槽!李牧泽,你神经病啊——”
李牧泽热泪盈眶,激动到语无伦次:“亲人,你真他妈是我的亲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刘老狗在这个操蛋的拥抱中僵硬无比。
“继续!继续!”李牧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重重拍着他的肩膀,“把我以前骂你的话都忘了,操!都几把是瞎说八道,八婆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品质,坚持住老狗子!”
说完,李牧泽感激涕零地给刘超比了个大拇指。
刘老狗:“……?”
在后排坐着的孙星鹏听到了,扶着眼镜叹气道:“高三真的是压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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