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加入书签

司瑾虽然方向感不好,但是对于见过之物记忆还是极强的。在宗府里东拐西拐了几趟之后,再次经过的地方就能给记下来,因此全当是为了熟悉,司瑾每次朝不同的地点走去,最终应是总会走回自己的院子的。

穿过一个拱门,司瑾不由得一顿,这似乎宗府一个偏院,看着很是冷清。一湖池水里种着莲花,此时有的已经结成了莲藕,这倒是能用来充饥。湖边有一颗参天大树,看着有些年头的,估计三四个成年人才能勉强环住。树下有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巨石上面甚是平整。

司瑾走到岸边,伸手摘了几个靠近岸边的莲蓬,便转身坐到树下那块巨石上面。

下次得想办法整条船过来。司瑾心里这般想着。这宗府偏僻的角落,估计平时也是鲜少有人来过,这一池莲蓬真是可惜了。

“大胆奴才!竟敢妄动二爷的东西。”

一声呵斥从身后传来,司瑾停下了正往嘴里送莲子的动作,回头看去。刚回头,身子就僵在原地,手里的莲子滑落,顺着衣衫掉在巨石上面几经翻滚。

眼前之间一身灰色劲装的男子,满目严肃,双眼带着遮不住的冷意方才的呵斥就是从他口中而出。而让司瑾僵住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另一个身影。一身蓝衫,面容清俊苍白,坐在轮椅上望过来,眼底是不容人接近的淡漠。这应该是府上向来深居简出的二爷宗沧明,宗老将军的庶弟,年方二十八。他身边灰色劲装男子正是他的部下南岳,因为只有他因几年前受伤落下病根,捡回一条命却只能终身靠轮椅出现。

可是让司瑾呆住的并不是此二人的身份,而是宗沧明那张脸。自8岁之后便一直牢牢记在心间的那张脸,苦寻了九年也未尝得见,而今却这般出现。

仿佛是又回到了那个黑暗阴森的地方,一个孩童满身鲜血躺在泥土里静静等死,这张脸的出现赶走了那片吃人的黑暗,拂去自己脸上脏乱发丝的那只手的温度现在还记得,还有那如同仙人一般的声音:

不要怕,你没事了。

“南岳,不得无礼。”声音果然是记忆力的那个,恍惚间司瑾看到宗沧明对自己笑了,声音也传入耳中,“你是府上的阿瑾吧,多日未见,真是长大了,我差点都认不出来。”

听到“阿瑾”两字勉强收回意识,压下心间的涌出的腥甜,看来只有自己还记得。深呼吸开口:“正是小女,阿瑾失礼了,二…叔。”

司瑾向来木讷少言,因此宗沧明并未介意。

只是南岳严肃的开口:“二爷,这一池莲花可是你命人种下的,怎容得他人这般作践?”

宗沧明看了南岳一眼,南岳便垂首不再多言,他转头笑着对司瑾说道:“我的院子在旁边,闲来无事总会来这边。看到这个池子便一时兴起让人种下了莲花,后来失了兴趣便没有打理过,因此也算不上是我的所有物了。阿瑾喜欢便摘去吧,总比让它自己烂在池子里无人问津的好。”

握着手里的莲蓬坐在巨石上,向来巧舌如簧的司瑾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眼睁睁看着宗沧明和南岳离开,只觉得涌上心口的那股血意快要压不住了。半晌,司瑾突然笑了,笑声带着满满的苦意。

差点忘了……重逢了又怎样,自己哪有资格去肖想?

“你说她今天在宗府了转悠了一整天,唯独没有去大哥的院子?”宗云霄皱眉对身边小厮开口。

小厮诚惶诚恐的开口:“奴才特地在大少爷院子附近盯着,结果始终未见她经过。”

宗云霄站起来走来走去,少年老成的拿把扇子,只是不停歇的扇来扇去暴露了他心里的烦躁:“这个女人又打的什么主意?我都断了她的粮也不见她去寻大哥,定是不安好心。你给我盯好了她,万不可再让她接近我大哥。”

这也不知道是谁不安好心。小厮也只敢心里吐槽这个小霸王,面上还是唯唯诺诺。

“小姐,这几日可看出何处有异常了吗?”

屋内,锦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司瑾扶额开口:“我并未看出有丝毫异常,要么是我学艺不精,要么就是有人察觉了暂时收手。”

锦纹咬唇,眼里难掩失落,但还是说道:“小姐,你还是小心为妙。依我看这锦绣阁内的东西都不安全,要不咱们换个院子?”

司瑾轻笑一声,伸手覆上锦纹的手背:“我的情况…你是清楚的,无论这物品是否有异,对我终归……不会有太大影响。而且现在也不是时机,还到不了换院子的地步。”

话刚出口,就看见锦纹眼眶又红了,司瑾无奈的开口:“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哭呢?我这才说几句?”

锦纹揉了揉眼睛,哑着嗓子开口:“奴……奴才就是觉得小姐太苦了。”

“傻丫头。”司瑾转身挑了挑摇曳的烛火,声音在一明一暗的烛光下也显得愈发飘忽不定,“这世间多是受苦人,大抵是天命爱弄人吧。”

一连几日,锦绣阁还是只有司瑾主仆二人,厨房也是得了令各种偷懒,每日饭菜不但简陋还只有一人份。而司瑾则是全让给了锦纹,毕竟这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对于司瑾来说早是习以为常,因此司瑾便每每溜去东院的池塘摘莲蓬,抱着一些意味不明的心思,仿若垂死之人总是有份执念,只是却极少再遇见过……他。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