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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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教堂之内,  唱诗班的声音如同邪恶的咏叹。只要稍有不注意,神思就会被他们吸引过去,乃至于眼神呆滞,大脑放空,  明明没有背过,  口中却同样能够狂热地呢喃出毫无差别的祝颂词。

        在这群穿着白色衣服的唱诗班面前,  摆放着一排排脖子上拴着绳子的羔羊。几乎是祝颂声响起的刹那,  羔羊们纷纷从口中发出咩咩的声音,仿佛伴奏一般,  最后逐渐变弱,双膝跪地,  如同环绕着中央不知名的存在而围成一个圆圈。

        紧接着,  它们身上的羊毛逐渐开始变色。

        从纯洁如雪般的洁白,沾染上了猩红可怖的色彩。浓郁粘稠的鲜血从羔羊的皮肤上渗透出来,将羊毛染红。

        毫无疑问,这样的场景让人感到极端恐惧与不安。

        而其他的主教丝毫没有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什么恐怖的,  反倒纷纷在修道会会长的动作下,口中开始了高声赞颂。

        “赞美伟大的真神噩梦之主,  赞美伟大的修道会。”

        所有人都这样,宗澜也不想当着这群s级危险异变者份子面前和l撕破脸,  只好跟着一起照做。

        不过当祝颂词说完后,  所有主教将银质餐杯端起来的时候,宗澜意识到不对劲了。但他下意识觉得这杯酒有问题,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怎么办,  只能大脑急速转弯想办法。

        “诸位,  请举杯。”

        首座上的人用手势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其余的主教也有样学样,  高举酒杯,凑到自己面前。

        宗澜连忙转动脑袋,想,要不就往自己衣服上泼下去算了。

        反正他穿着黑色兜帽,泼了也看不出来。

        结果就在宗澜刚刚冒出这个想法,打算付诸于行动的刹那间,主座上的人忽然看了过来,语气颇为笑意盈盈:“我最忠诚的属下,请。”

        这相当于敬酒了。

        让尊贵的修道会会长亲自敬酒?何德何能!

        面对这杯很可能是毒酒的酒,宗澜在心里怒骂l千百遍,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一饮而尽。

        钢铁教堂昏暗的灯光下,猩红色泽的酒浸润了年轻医生的薄唇,染上一层惊心动魄的色彩,好看到叫人很想舔一舔的程度。

        主座上的人喉结滚动。

        宗澜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某种东西盯上了,停留在身上的视线火热黏腻,仿佛毒蛇那样一寸寸舔过,叫人脊背寒毛直立,毛骨悚然。

        然而宗澜现在实在是无暇去顾及这些。

        放下酒杯后,他心里暗道不好。

        这杯酒出乎意料地,有些太过浓郁了。除此之外,内里还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血腥味,合理怀疑里面真的放入了真的血。

        浓郁则代表着,就在喝下去的刹那,酒味和血味轰地一下冲进了宗澜的鼻腔里,将他整个人耳鼻喉完全贯通了,从胃部开始经过食道,口腔,滚烫一片,整个人都开始火烧火燎起来。

        在失忆后学习到的常识里,宗澜听到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喝酒误事。他身为一位坚定严谨的精神科医生,从业第一天起就坚定了自己滴酒不沾的职业道德。

        简而言之,就是他没喝过酒,这是他第一次喝酒。

        没想到上来就喝了个大的。

        这酒精度,估摸着和伏特加也差不多了,甚至还要高

        难道我是一杯倒体质?

        宗澜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看向主座。

        某些人仍旧好整以暇撑着个头,兜帽地下的黑暗深不见底。

        但宗澜知道,那张脸上一定带着他最常有的那种慵懒又漫不经心的笑意,这种笑意不含其他的意思,却很容易让人解读成讥讽。

        都是同一个人,难道酒量差别还能有这么大?

        宗澜垂下头去,开始努力将视线凝固在主教铁桌上。

        铁桌的餐布上放着银质餐盘,在l敲动高脚杯后,就像霍格沃兹大礼堂里邓布利多举起双手,下一秒餐盘上就出现了高高堆叠的食物。

        第一主教的面前自然同样没有幸免,被分到一条火鸡腿和两块白色的无酵饼,甚至还因为某个人的偏爱,多出了半瓶恶趣味番茄酱,看起来相当丰盛。

        “用餐吧,不必客气。”

        很快,就在祝颂词的背景下,钢铁教堂里响起了刀叉清脆的碰撞声,听起来轻盈悦耳。

        主座上,l不疾不徐地切下一块火鸡肉,仗着没人能看见自己兜帽下的真容,光明正大地将视线全部放在自己手侧。

        他能够看到,某位年轻的医生隐藏在面具后的耳朵尖上逐渐漫上潋滟好看的色彩,就连平日里修长苍白的手指好像也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泛起可爱的粉色。

        至于动作,更是比其他人慢上老大一半拍。仔细凝神去看,就会发现他拿着的刀叉都在空中微微颤抖,想必花费了几乎全身的力气和意志力,才能在那杯加了料的酒下维持表面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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