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薛家父亲50(2 / 2)
身上有个进士功名,就能有两千亩田免税,这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如果做到了比较高的职位,哪怕是六部中最看不上的工部,只要不是那等混吃等死,啥事不干的,就像贾政那般,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经营些营生,得到不算贪赃枉法的进账。
还有,欠银子的另一个大户,那就是宗室们。旁支的宗室,家底并不丰足,没有实职,却还要维持着皇家的身份和面上的光鲜,可不得把脑筋动到国库银子上么?想着法不责众,今朝有酒今朝醉,要他们还钱,那非得变卖家产才行。
触动利益,可比触动灵魂还要艰难!要从这些人口袋里搜出银子,呵呵,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忠孝王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没人能敢对他动真格的,但自己一个中等的官员,要可就成了众人泄愤的对象,替罪的羔羊!
薛淞没那么利欲熏心,一心渴盼富贵险中求,只要帮助薛家摆脱了书中的命运,他也不想飞黄腾达,这个世界太危险,‘白茫茫一片大地好干净’正是它悲凉的底色;
他也没有那么高尚无畏!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着现代人的优点,但又不免沾染上了现代人淡漠凉薄的缺点,他就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维护好自己珍重在乎的人,能尽可能随心自在地过完这一生!
所以,薛淞非常尽职尽责,但却始终把自己放在奉命辅助忠孝王的户部官员这个身份上,公正而理性。但有那些态度勉强,做事敷衍的官员对照着,就差别鲜明了,这给忠孝亲王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在那些于国于民无用的勋贵中,竟然能长出这样一根好笋来,真正难得!
薛淞的猜想没有错,忠孝王怀着满腔热情,不怕苦累,无惧朝中的攻讦,认真仔细地为朝廷办事,为父皇分忧。他豁出去严厉地追讨债务,与一些宗室都撕破了脸,背后被人骂做刻薄寡恩,心狠手辣,没有丝毫永明帝的宽仁等等,但这项大任最后也以失败而告终。
追讨债务的工作完成了一小半,户部有了银子,给军中增派了钱粮后,永明帝就松了口气,眼前的难题暂且解决了。这当儿,永明帝又犹豫不决起来。那些跟随他多年的勋贵老臣们,和自己沾亲带故的宗亲们,为了忠孝王催债,很多人都来求见苦求,整日围在他身边哭哭啼啼的,让他觉得有些不忍心,又带着无言的难堪。
忠义亲王之事,似乎已经让自己染上了不慈的嫌疑。如果再为了银子逼迫宗亲和老臣,只怕连个仁君的名声都保不住了。史笔如刀,后世的人将如何看他呢?
永明帝心中反复衡量,很纠结,但在一位败落的勋贵之家险些因为无力还债而闹出人命后,永明帝便改了主意。他命令忠孝王停止了催债的行动,忠孝王不愿功败垂成,据理力争,未果。
压抑着满腔愤慨,忠孝王心灰意冷地向众人宣布了这个消息,看着有人如释其重,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样子,心中一片冰冷,又升起阵阵暗怒。
薛淞却专程来向忠孝王告辞,他见忠孝王心情低落,便诚挚地表达了惋惜之意,不着痕迹地安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王爷心怀朝廷百姓,公道自在人心,且待日后,将以有为也
这些话语,薛淞是琢磨了许久的,朴实而熨帖,让忠孝王心中好受了许多,尤其是在薛淞表明,如果忠孝王再次受命,他愿意投入其麾下,不计个人得失厉害,辅助他完成此大事。
“薛员外郎,薛家也能算在在武勋之列,又与武勋中的贾家、王家有姻亲关系,你这样做,不担心旁人诋毁你背叛了武勋吗?”忠孝王凝视着薛淞,问道。
“王爷,小臣是朝廷的官员,自然是以朝廷为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武勋难道就能不守朝廷律法?”薛淞反问道:“再说了,就是平民百姓,欠债还钱,也是常理!不顾朝廷的难处,妄图赖掉自己的欠账,此等不体面的行径,小臣是很愤慨鄙夷的。若说一时还不出全部来,分期偿还,或者变卖些古董珠宝,也能抵得上,王爷也是允许他们这样做了。深受皇恩,却不思回报,可谓忘恩负义之极!小臣耻于与那些小人为伍!”
“民间门若是借贷,那利息也是很不低的,而从国库里借银子,一点利息都不用付,本就占了天大的便宜!做人,如何能那么不知足呢!”
忠孝王露出一丝笑意,忽然问道:“薛淞,你薛家向国库借款了么?”
“并未!”薛淞斩钉截铁地道:“薛家领着内务府的钱粮,做着皇商,已经得到了天大的恩典,哪里还能这样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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