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薛家父亲99 贾宝玉闯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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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是国子监的传统集会,每年都举办得甚是隆重。国子监的学子们都要参加,祭酒、监丞和各位博士们也出席与学生们同乐。

        那一日,春日宴开始,先是赵祭酒致辞,温言勉励学子们一番,众位师长们也含笑接受学生们的敬酒。几杯酒后,见气氛上来,学生们谈笑风生,他们就相约着离开,让诸人尽兴宴乐。这些学子平日里功课繁重,读书辛苦,这是难得的放松机会,就不要让他们拘束了。

        宴席上菜品丰盛,酒水醇厚且不限量供应,学子们各个畅怀痛饮,兴致高昂。佳肴吃得饱足,酒到酣处,众人便高谈阔论起来,有的探讨学问,有的抒发自己的志向,憧憬前程,有的则闲聊些家常,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放纵,不像往日那般端着身份。

        今年不是会试之年,大家就可以轻松了一些,有了闲情雅致,便开始比试着做诗、对对子。贾宝玉也来了兴致,这他感兴趣啊,而且他自忖在这方面比旁人要强,那些醉心功名,死读书的人,哪里有这灵气?

        在学子们自发的联诗、对对子游戏中,贾宝玉是大显身手,做的诗文挺有文采,创作的速度也很快,赢来众人一阵喝彩。贾宝玉在国子监里日子过得压抑,此时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听着旁人的称赞,一时间就有些飘飘然起来。今天的酒似乎又饮得多了些,意气洋洋之下,面色、言语中不免就流露出自命不凡的意思出来。

        哼,他们贾家那是钟鸣鼎食的人家,那份气派,那份底蕴,哪里是平常人家能比得上的?他那样的人,原也与那些死读经义文章的人不是一路人,难怪平日里与他们格格不入!但看他不是得到了许多赞誉么,可见终是有人能欣赏他的才华的,就像明珠美玉,哪怕蒙尘,光芒也是遮不住的!

        看着贾宝玉那轻浮得意的模样,他的同窗们心中就有些不舒服了。这时有人转而议论起科举的话题来,大家说起以前国子监出身的那些年纪轻轻就得了功名的师兄来,是称羡不已,谁不憧憬着自己也有东华门唱名的那一天呢?

        贾宝玉对这些兴致缺缺,也懒得加入议论,只闷头灌了不少杯酒下肚。忽然一人在旁边冷言冷语地道:“吾辈读书,并非只为了功名,更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圣贤的教诲,当每日省其身!”

        “求取功名,也是人之常情,不该鄙夷。”另一个人接话道,脸色一肃:“但如果求了功名,却又不知珍惜,由着性子肆意妄为,才是罪过!”

        “你们可知,这国子监里啊,曾出过一位不肖子弟呢!”那人冷笑着道:“说来那人也是有几分聪明灵气的,在国子监里学业不差,也中了进士,授了官,算得上年少得志了。朝廷不曾亏待了他,他却不思报效,在观政时就自命不凡,与同僚们不睦,屡生龌龊。没过几年,竟然就任性辞官,抛家弃舍地去修道去了!你们说,这样的人,于国于家有何益啊?”

        弃官修道的,这十几年里,这样的奇葩,京城里可只出了一个,那就是宁国府的贾敬。

        而且,人家岂止是弃官职如草芥,连那爵位都让给儿子了,自己搬到道观里过活,对家事也不闻不问了,任儿子贾珍在家中肆意胡为,宁国府名声狼藉。真正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圣人说‘齐家治国平天下’,把个钟鸣鼎食的兴盛人家糟蹋成了那样,即使在勋贵们中,提起来也是让人扼腕愤慨的事!

        朝廷中好佛道的达官贵人也不止一人,但有谁会像贾敬一般抛家弃业,连家族亲眷也不管不顾的?尤其是,贾敬享受了家族那么多富贵扶助,却就那么撒手而去,也忒不负责任了!

        国子监众人也对贾敬不满,哪所学校不盼着子弟们出息腾达呢?一来可以给学校增添光彩,二来大家都有一份香火情,日后你的师长们有事,你自然该帮忙,国子监出去的学弟们不也得关照一二么?朝中有人好办事,读书人也不能免俗啊!

        可贾敬倒好,自己有了功名,不思回报,却给国子监惹来非议。你官当得好好的,却修道去了,这是对朝廷失望厌弃,以示抗议么?否则,再没有什么理由能解释这种行径的了!

        国子监作为贾敬求学的师门,也是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对贾敬是恼怒不已,贾宝玉进国子监享受了那样的待遇,与此事也是分不开的。不是说国子监有意打击报复,而是博士们要防止这棵小树苗再长歪了,因此格外对之要求严格些!

        “哈哈,愚兄知道贤弟说的是谁了!”有人笑道:“不过,倒也不必担心,咱们这些人都是寒门子弟,比不得人家钟鸣鼎食的人家!他那是自打出生起,就安享荣华富贵了,咱们十年寒窗苦读,孜孜以求的功名在人家看来,压根不算什么的!”

        “那他何须和咱们争抢?可恨的是,抢到手了,却又弃若敝屣,徒然占了金榜上一个位置?”一人厉声道:“这真正是小人行径!”

        “人家是权势赫赫的勋贵,你能奈何?”一人目光不着痕迹地望贾宝玉身上瞟了瞟:“他就是有国子监入学名额,名正言顺的。他愿意来上学,愿意去科举,还考上,做官了,也是他的造化!人家潜心修道,功名家业都抛下了,咱们这些俗人,哪里能理解得了这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的心思呢?”

        “超凡脱俗?呵呵,如果他真的刻苦其身,潜心修道,那我自然也不便说什么了,人各有志么!可惜啊,他抛弃了自己的责任,人是装模作样地住进了道观,却六根不清净的。那家道观是受他家中供养的,他住在道观里也是锦衣玉食地受用呢,听说里面的道人们不但胡乱炼制丹药,还私自容留了女弟子们‘清修’。淫邪荒唐,这哪里是正经修道的样子?”

        “哈哈,你看不惯又如何呢?高门贵第的,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不见人家又塞了个子弟进了国子监么,混个几年,就有了秀才功名。日后运作一番,少不得也能弄个好差事的。可怜那些寒门子弟寒窗苦读,到老了还是个老童生的,不知有多少呢,唉,可悲可叹啊!”

        “他哪里来的名额,他这一辈的名额,不是被他哥哥用了么,其实那原该是他堂兄的,那才是正经袭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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