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生与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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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活与死的界线并不是在于能不能走动,比如陆思齐,能走能路还能吃,却是一个死人。

        而震胖在这医院里被困了这么久,却依旧什么都不知道,执着于出去,通体冰冷,脸初看时只是油光,可细看之下却是和那祭坛吐出来的活尸般的滑腻。

        虽然他并不食香,可我也感觉不到他体内血液流通,更闻不到活人的生气,反倒有一种古怪的腐烂气息,像是淤泥,又好像块冬日里冰冻的肉。

        他确实死了,只是他的阴魂还困在身体里,没有离开,尸体和何翠苗的一样不会腐烂,但他对外界的东西没了感触,大概也是死了吧。

        震胖似乎被我吓到了,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阿独立在我肩膀上,发出悠长的低叫,我捧着那盆花,反手从背包里抽出小刀,对着震胖的胳膊重重的就是一刀。

        最近体力活比较多,我力气大增,一刀下去,深可见骨。

        我划得慢,可震胖却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痛,看着刀身一点点拉过他的胳膊,然后露出内里腥红的肉,黑色的淤血涌出,却并没有滴落。

        刀抽离后,那伤口就开始慢慢愈合了,速度虽然慢,却比何翠苗那具尸体快上许多。

        这里离尸巫近,所以生机也旺,伤口愈合自然要快。

        震胖被自己身上的伤口所震住,双目失神,却依旧喃喃的道:“我要回去的,我不回去怎么行,谁来给她摆花,她喜欢新鲜的花,香味重些的,可以冲散她身上的味道,我一定要回去的。”

        将刀上的血擦在他衣服上,我转身就要离开。

        “云清。”震胖突然朝我大喝一声,双眼里带着决然的看着我:“你可以让我多活一天吗?就一天?一天不行的话,你可以让我回酒店吗?或者你让我出去,我打几个电话安排点事。震哥求你了!”

        他因为自己的死,失神的坐在地上,话音一落,翻身跪了起来,对着我重重的磕着头。

        我侧身避开,从包里掏出几粒安魂香给他:“我不知道你出去能撑多久,尽力吧。”

        震胖虽然将我骗去了酒店,又骗我到了这精神病院,可我们当同学时,他对我算是不错的,他已经将自己搭了进去,我现在也不想计较了。

        告诉震胖将安魂香含在嘴里,不要说话,我抬脚出了铁门,扭头再看他时,他却好像怎么也跨不过去,那扇门内似乎有无形的线牵着他。

        来的时候,他虽然拉开了门,却并没有跨出门的界限。

        内里似乎有着什么低吼的声音传来,秋风吹过门外及腰的杂草,草叶划过手背事着微微的刺痛,震胖一只脚抬起,却怎么也跨不出来。

        我伸手拉他,却又好像重如千均,身子重得跟石头一样。

        震胖眼露绝望,带着祈求的看着我,张嘴想吐出嘴里的安魂香,似乎想交待遗言。

        也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缠来,瞬间卷住了震胖的腰,跟着用力一拉,震胖跟摔了个狗啃泥,却也摔出了医门外。

        狂风突然大作,跟着那吼声越发的大。

        我怕尸巫发狂,握着香正要引,却见顶楼窗户上一道矫健的黑影飞快的闪了,裹脚婆婆的那只黑猫冲到了檐之上,弓着身子对着地面,拉长着声音发出尖悦的叫声。

        猫叫之声划破夜空,震得院外杂草中的老鼠瑟瑟发抖的朝外爬,连长蛇细虫似乎都感觉到了惧意。

        那个佝偻的身影从楼道里下来,一步步朝院后的荒地走去,背对着我,似乎还在咳,却又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快走。

        院门被风吹得重重的关上,医院内狂风大作,我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听得到猫叫和低吼声交缠,在呼呼的风声中听得并不真切,院墙和铁门都在晃动。

        一只胳膊将我搂了过去,同时一脚将地上的震胖朝后面踢去。

        也就在那时,整座医院所在的地方突然晃动,跟着那医院的院墙和那只黑猫所立的住院大楼都朝地底沉去。

        我猛然想起裹脚婆婆说这间医院是她特意从地底升起的,想走过去看,却被墨逸紧紧拉住。

        只是眨眼间,那只发出尖悦叫声的黑猫也淹没在荒草之中。

        放眼望去荒草连天,好像那间医院只是我夜中一梦,而震胖却趴在不远处的地上,呜呜的低泣。

        我推开墨逸搂着腰侧的胳膊,伸手抚了抚肩膀上吓得浑身僵硬的阿独,这才掏出手机瞄了下时间,然后递给地上趴着的震胖:“安排后事就快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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