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毕竟,皇帝的儿子多。
储君在位,可储君不是天子。
从古至今,储君真正当了天子的,也只是少数。
胤福在一些人的眼,还是有潜力的。
皇家的从龙之功,那可是很多人肖想的。
只是,胤福不乐意。
他没兴趣掺合进夺嫡之争,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入局早了。
胤福可清楚,在他的皇阿玛清扫了朝局时,会被一锅端的。
入局晚了?
那就真的出局了。
这出局、入局,也得分一个时机。
时机得好,时机得巧。
前世啊,有人给胤福做了榜样。
所以,胤福真的不急。
胤福现在忙碌的,就是学会了真本事。
这办差的能耐,也得一点一点的磨炼。
真金不怕火炼。
胤福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了真正的金子。
“阿哥爷。”
在宫人摆了晚膳时。
二福晋说道:“今个儿,宫外的公主府来报了喜讯。姐姐怀上了身孕,已经两月余。”
胤福听了这话。
他当时愣了一下。
“这是好事。”
“咱们得给大姐贺喜。”胤福说了此话道。
“额娘给公主府赏赐了好些的礼物。我做主,也是差人给公主府送了一份。”
二福晋说了这话后,又是递了一个小册子,笑道:“这是礼单,阿哥爷,可是看一看?”
胤福笑道:“你们夫妻一体。我自信你,你办事一直最让我放心。”
这是姐弟之间的往来。
对于嫡妻,胤福是真相信的。
所以,这一份礼单,他没有看。
他其实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既然嫡妻是把礼物随了额娘的一起送到公主府。
若有不妥?
额娘肯定会指出。
便是如此,胤福肯定就不需要操心了。
晚膳时。
夫妻二人,便是食不言。
等着晚膳后。
消食时。
胤福才是说道:“皇阿玛下了圣旨,要召科尔沁的王爷进京。”
“这是朝廷政务,也不是皇玛嬷的意思,自然与四弟妹亦是无关。”
胤福怕嫡妻多想,便是解释了一话。
“嗯,关乎朝廷大事。阿哥爷,您不需要为我解释什么的。我懂的。”二福晋又不傻。如果是蒙古那边的事情。
还能有什么?
那肯定是噶尔丹的事情。
皇帝上一次的征伐,未尽全功。
朝廷之上,可没有宽容逆臣的打算。
关于蒙古嘛,皇家一直看的重。
在朝廷的政策里,蒙古那边盯得其实是很紧的。
若不然,皇家怎么可能是乐意让公主抚蒙。
同时,还是让蒙旗的秀女嫁给宗室子弟为福晋。
这等联姻,就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你……很好。”
胤福最后,笑着夸了话道。
“我会继续努力,我总想配得上阿哥爷。”
二福晋也是笑着回了话。
“你配得上我。”
胤福肯定的回了一句。
在胤福的心,他的嫡妻是真不错。
今生,他们亦是同样的有了默契。
他更发现了,比起前世来,今生的嫡妻与他更亲近。
原由如何?
胤福有些懂。
前世之时,他的后宅里,太子妃可不是一家独大的。
毕竟,太子妃没有嫡子。
前世之时,他的长子是侧福晋所出。
今生呢?
他只是一个二阿哥。
他的嫡妻嫁进来后,还是得了他的保证。
一个嫡长子的保证。
其实,这是胤福自己都明白,他能给嫡妻的,就是这一个保证。
腊月。
腊节。
皇家的宫宴非常的热闹。
采薇是三妃之首。
这一日,她自然给皇帝祝了酒。
当然,其它的嫔妃,也是人人都有心在皇帝跟前露了脸。
特别是一些想争宠的小嫔妃。
永和宫的王庶妃、陈庶妃这二人,还是下了苦功的。
这明明是冷得冻的冬季。
在这一日,二人给皇帝献了舞。
是江南的舞。
有雪,有寒梅。
那银红色的舞衣,那惊艳的舞蹈,无一不美。
再配上了宫廷乐队的编曲。
真是舞出了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的美。
皇帝当时,还是赞了话。
采薇瞧得出来,皇帝是真的欣赏。
莫说皇帝欣赏。
便是采薇看了,也得夸了。
那王庶妃、陈庶妃二人,是真的下了苦功。
这等的冷天里,跳了舞。
而那舞衣,可不是为了美感,可不能真的厚实了。
说起来,也是拿了生命在争宠。
毕竟,这一个时代里,若是冻着了,万一染上了风寒?
这可是治不好,就会要了小命的时代。
“倒是拼了啊。”
采薇感慨了一句。
“荣妃姐姐在说什么?”
宜妃笑着问了话。
采薇之前只是呢喃着,小声的自说自话。
这声音太低了。
宜妃可没有听清楚。
“只是赞了王庶妃、陈庶妃,这是跳得舞美,瞧瞧,把皇上的魂儿也勾了。想来,永和宫啊,又要露脸了。”
采薇说了实话。
宜妃听了这话后,愣了一下。
然后,宜妃说道:“荣妃姐姐,你这话说的对。”
“王庶妃、陈庶妃这一回,肯定也是要得宠了。皇上,皇上待旧人,总会优容一二。”
“更何况,王庶妃、陈庶妃正是美的如花娇。”宜妃说这话时,还是伸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妹妹啊,就怕了比较。这真是岁月不饶人。”
宜妃感叹了话。
宜妃如今还得宠。
可到底比不得初入宫时了。
后宫的美人多。
后宫的美人争宠利害。
人人都想往上爬。
可爬上妃位又如何?
宜妃还是非常有危机感的。
她有两个儿子,这下一回大选时,她的七阿哥就要指婚了。
宜妃想着自个儿要当婆母,这是高兴了。
高兴儿子可以添丁进口。
可忧虑的。
她要当婆母了,这自然就是人老珠黄了。
“宜妃妹妹……”
采薇笑了,说道:“你也说了,皇上最念了旧情。咱们这些老人,总有几分体面。”
采薇会这般讲。
是她觉得皇帝薄情归薄情,应该有人情味时,只要没踩到皇帝的痛脚。
那么,皇帝不介意保留了他的明君、仁君风范。
当然,也不可否认的。
一旦皇帝被踩了痛脚,有人逾越了他的底线?
皇帝的小心眼发作,也是很会折腾人的。
“是啊,是这么一个道理。”
宜妃也是笑了。
只是在心,宜妃也是感叹了。
荣妃还是有底气。
可她呢?
宜妃是自家知道自家事。
康熙三十年大选。
她的宫,进了两个满旗的常在。
这两人不甚得宠啊。
当然,会如此,也是宜妃的妹妹,郭络罗贵人不想进了汉旗秀女。
为何?
宜妃看得出来。
她的妹妹啊,还有心结。
宜妃不想跟妹妹闹僵了。
只是,宜妃也是有些忧心。
她的七阿哥指婚了。
妹妹生的二格格也到了指婚的年纪。
如果妹妹想着二格格也留京城,不想抚蒙?
这个念头一起来。
宜妃就是掐灭了想法。
宜妃知道,不可能的。
宜妃的未来,可指望了她自个儿的儿子。
七阿哥胤祺就是宜妃的眼珠子,心尖子。
她怎么可能让七阿哥受了委屈?
瞧瞧皇帝这些儿媳妇。
除了蒙古福晋嫁进皇宫,没给皇帝磕了头。
其余的,个个给皇帝磕过头。
就四阿哥、五阿哥成婚,皇帝还去什么玉泉山行宫避暑。
这话,谁信?
宜妃可知道的,这事情落的就是四阿哥、五阿哥的体面。
哪怕那四福晋是皇太后的娘家人。
那又如何?
皇帝用态度在表明了,他对蒙古的一种防患未然啊。
这一日。
等着宫宴结束后。
采薇坐着步舆,回返了钟粹宫。
她到寝宫时。
难得晴了一天的天气,这会子,下起了小雪。
“真是……难得。”
采薇说了一句。
“主子,外面冷。您进殿吧。”
秋月搀扶了采薇,还是劝了话。
“嗯。”
采薇颔首示意,往殿去。
回了寝宫。
又是沐浴一回,去了身上的酒气。
采薇这时候,已经要准备就寝了。
秋月禀了话。
“主子,刚得的消息。延禧宫的范答应小产了。”
秋月这话一出来。
采薇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怎么会?”
采薇很惊讶的。
那范答应在延禧宫,可是在惠妃的羽翼下。
这谁伸的手?
若是说范答应是天生体弱,保不住孩子?
这话采薇是不相信的。
毕竟,过了大选,还有阅选。
那后宫入选的秀女,采薇可清楚,太医都是诊过平安脉的。
进宫时,还是健康着。
这一怀了孩子,就体弱?
这怎么可能呢。
这间肯定有问题的。
“来人,本宫重新梳妆。”
采薇这时候,吩咐了话。
一翻打理。
等着采薇又是梳妆打扮一翻后。
采薇又坐了步舆,往延禧宫去。
延禧宫。
采薇到了时,还是最后一个登场。
嗯,她是三妃之首,压轴登场,倒没人说什么的。
采薇瞧着,来探望了范答应这小产事儿的,应该来的,全数来了。
惠妃的脸色,不那么的好看。
其它的人,卫贵人也是惴惴不安的样子,似乎还是望着惠妃有些顾忌的模样。
那等欲说还休,满脸的为难。
是一个人,就看懂了。
至于范答应嘛,这一位还是小产,已经晕厥在榻上。
采薇想了小片刻。
她想到,这延禧宫的嫔妃,貌似还差一位?
那一位阮答应呢?
采薇瞧了一眼,没见着人。
“荣妃姐姐,您在瞧什么?”
众人见完了礼。宜妃瞧着采薇的神色,就是在她近前,寻问了话。
“觉得延禧宫少了一个人。”
采薇说道。
宜妃一听这话,目光望向了惠妃。
宜妃说道:“惠妃姐姐,您是延禧宫的一宫主位,这范答应可得您给做主。至于荣妃姐姐提的话儿,惠妃姐姐,可是那阮答应也是出了什么事儿?”
宜妃很关心的样子。
惠妃脸色更难看了。
“阮答应心怀不轨,范答应小产之事,阮答应乃是元凶。”惠妃说道:“本宫让人把阮答应收押在偏殿。”
“一切如何罚?本宫让人去乾清宫禀明皇上。由皇上决断。”
惠妃嘴里这般说了话。
眼神里还是恨恨之色。
范答应也罢,还是范答应那个小产掉的孩子。
这可都是惠妃之前谋划的棋子。如今棋子没到位,就是被人给折了。
惠妃心情哪能好?
宜妃听懂了。
“这范答应也是可怜。本宫可听说,这范答应跟阮答应以前,二人关系还是非常要好的。”宜妃摇摇头,那是满脸的可惜。
采薇听着这话,却是冷笑一声。
“既然惠妃姐姐查明了真相。想来,那阮答应就是心计颇深的人。”
“范答应着实可怜了一些。”采薇嘴里这般说着。
宫里的嫔妃,总要怜惜了弱小嘛。
当然,事实呢。
弱小只能怪自己能耐不够。
采薇倒是觉得那一个范答应就是糊涂了。
在延禧宫,有惠妃照应着,还保不住孩子。只能说,手段太差了。
不过,到底范答应只是一个小人物。
一个采薇都不需要在意的旁人。
她只是留了一些安慰话。
当然,还是宽慰了惠妃。然后,采薇在等到了乾清宫的旨意后。
她才是放心的离开。
皇帝没来延禧宫。
皇帝没第一时间,探望了一下范答应。
采薇想着,范答应醒来后,肯定得非常的失望了。
而以采薇对皇帝的了解。
如果往后,范答应不再拿出了全部的本事去争宠。她若是有半分的自怨自怜,那么,注定宫又添一个不得宠的小答应。
皇帝啊,就是这般的多情又无情。
无情,而又薄情。
“主子。”
秋月小声的唤了一声。
“主子,天凉了,您可是上榻歇歇?”
秋月小声的提醒道。
这会子,采薇回了钟粹宫,是大宫女给卸下发髻。
她已经换上了就寝的寝衣。
可她是走了神。
一直没到暖和的榻上。这不,让秋月担忧的提醒了话。
“嗯。”
采薇走到榻上。
榻上很暖和。
采薇盖上了锦被。
“秋月,你说说,延禧宫这事儿,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采薇随意的问了话道。
“主子,这事情就是延禧宫内的事儿。咱们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惠妃一直管束着延禧宫,还管束的紧。咱们总不好曝露了一些暗子。”
秋月回答的实诚。
采薇点点头。
“也是啊。”
采薇明白惠妃真不是吃素的。
所以,她当然不会为了一些小事,曝露了她的暗子。
“这一回,阮答应怕是没救了。”
“至于那个范答应,想来也做不成一个颗优秀的棋子。惠妃这一位准备当棋手的,得失望的紧。”
采薇思考片刻后,说了一翻的结论。
“当是如主子讲的一样。”秋月回了话。
采薇想到的,就是惠妃得了皇帝的暗示。
那么,阮答应想来不久后,肯定会被病逝了吧?
至于那一个范答应?
还要观了后效啊。
康熙三十一年的腊月。
临着小年时。
延禧宫的阮答应就是报了病。
在这一年的年终时,还是殁了。
到底这一个美貌的,也是正值娇花一般年纪的女子,最终是落寞在了后宫之。
延禧宫。
卫贵人听着心腹大宫女的回话。
她说道:“可惜了。”
其时,卫贵人的心,却是想说的“太好了”。
阮答应殁了。
这意味着,范答应小产一事,已经注定收尾了。
翻过旧的一页。
迎来了康熙三十二年的新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