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前尘旧梦(五)(2 / 2)
“我们就是嫁到这里来的,大人为什么不信呢……莫非大人想用私刑?”
“不是……”陆飞月皱着眉头,有些冷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措。
江年喝完茶,顺好气,走上来打圆场。
“大家别误会,她只是有些着急了,说话便比较直,不是要对诸位进行逼供。”
他笑得开朗,给那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缓和着气氛。
“前因后果,我们便不说了。只有一句话,你们体内的蛊毒,我们能解,但希望各位能配合调查。”
那三人又互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他们竟然能说出蛊毒的事。
因为一直埋着头的女子抬起了眼眸,她的瞳仁黑黑的,显得有些空洞。
“你们真的是来调查的吗……不会最后又同流合污吧,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了。”
陆飞月走到她面前,面色严肃认真,眼神坚定。
“我一定会追查到底。不仅是我,我师父,我们巡案司都会拼尽全力。”
这女子鼻头一酸,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空洞的眼神里泛起极大的哀愁,但她还是忍了下来。
“……你先将我们的蛊毒解了,我们就信你。我懂丹青,能将皇城最大接头人的模样画下来,我曾经见过他。”
陆飞月叹口气,将针灸包拿出来。
“即便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是会帮你们把毒解了,不用这么紧张。”
江年懂事地站起身,到屋外回避。
过了许久,门才从屋内打开,这意味着她们的蛊毒已经解完了。
每个人唇边都流着黑血,看起来骇人,但她们却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轻松许多。
其中一人擦了唇边的血,似是忍耐不住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他们的买卖是单向联系的,有什么需求便写到纸条上,放到木箱中,再给出自己能承受的价格,过不久会有人去收纸条的。”
陆飞月皱着眉头,将这些证词都记在了本子上,随后追问。
“哪个木箱?”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似乎很容易找到,我看到他出门不久便回来了,或许有人来收也不一定。”
另外一人点头补充:“而且皇城里关押我们的地方很大,是在地下室,那种地方很难查出来。”
陆飞月将证词全都记了下来,皇城里有地下室的不算很多,这样排查起来方便了不少。
而画画的那人忍着痛,将她噩梦里的人画了出来。
这会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陆飞月看着画像上的人,那是一个年迈的老者,长相不是很出众,但他看起来很眼熟。
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沉吟半晌,她转头看向那三人:“等一会儿,我们把你们送出城……”
“不用。”出乎意料的,她们都拒绝了。
“我们走会打草惊蛇的吧,反正在皇城也不会出什么事,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陆飞月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看向江年。
“你将她们送回去,我拿画像找我师父,她一定认得这个人是谁。”
“好。”
江年点点头,背起其中一人,看向她们:“我先送她回去,等会儿再来送你们。”
话音落后,他背着人跃上墙,随后离开了这里。
陆飞月就住在巡案司附近,但她师父今日出门查案去了,得去南街找她。
“这里很安全,刚才那人也会将你们安全送回去的,我得先去找我师父,不能在这里陪你们了。”
陆飞月安抚了另外两人一会儿后准备出门。
她原本是想将画像放在怀中,或是锦囊里,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李弱水的话。
“陆姐姐,重要的东西可不能这么放,要出其不意,你与其放怀里,不如收在小衣中,没人会搜那里。”
这张纸是从她册子上撕下来的,巴掌大小,折起来也就一个小方块。
陆飞月顿了一下,神色微妙地将这个小方块放到了小衣中,紧紧贴着自己。
这个举动实在太“李弱水”了,以至于她的走路姿势都有一些不对劲。
……
陆飞月不知道,有一句话能形容她的这种变化,那就是:陆飞月水化了。
胸前有东西硌着,陆飞月不太自在地走在街上,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试图拉着她往小巷中去。
陆飞月立刻拔刀反击,但两人打斗间,她还是进了那条巷子。
那处,正有不少黑衣人等着她。
*
天空中闷雷滚滚,似乎是又要开始下雨了。
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卖吃食的小贩也纷纷准备收摊回家。
空气中慢慢氤氲起潮湿的水汽,茶馆里也显得闷热极了,这是夏天要到来的征兆。
李弱水非常怕热,她索性也跟着挽起了袖子,用手作扇给自己扇风,认真地听着故事。
但路之遥还是靠她很近,她甚至有种错觉,他似乎在轻嗅她。
虽然知道他是变/态,但这般不作伪地表现自己也是少见。
她反手摸了摸他的脸,希望他认真一点,毕竟这也是和他有关的事。ωωw..net
而路之遥却像是被主人安抚了一般,侧头轻轻将她的手按在唇边,用唇瓣抚摸着她的指尖。
空洞的心又被轻柔地填满,他安静了下来。
随后他又将别在腰间的折扇拿出,一下又一下扇出凉爽的风。
他知道李弱水怕热,自从温度升高后便一直带着扇子。
李弱水在听故事,他则是揽着她的腰,眉眼温柔,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
说书人半挽起袖子,看着他们的互动笑眯了眼,夹着盘里的花生米吃了起来,边吃边说。
“这何温墨可是下/贱,我听故事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两面通吃的。”
“别看我之前说得那么奇妙,但这都是因为茶馆里时有御风山庄的人来听书,我可不敢乱说,那就是抹黑他们前庄主了。”
“那一见钟情的相遇,那英雄救美的美好,全都是纸上写好的计划,笔下一笔一划透出的,全都是见不得人的肮脏。”
“这一切全都是他计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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