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章(火葬场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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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上前敲门,杨三很快便开了门。

        待看见是青鸾时,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青鸾轻轻眨眨眼,可能上次是不是下手有些重了。

        杨三越过青鸾,看向她身后的梁鹂,唤道:“梁小姐,公子已经在等小姐了,请进吧。”说着让开了身子。

        梁鹂轻轻弯起一个笑:“公子在等我吗?”

        杨三点头:“是,公子说小姐今日应该快来了,提前让小的来门口待着,说前些日子因为身体原因,怠慢了小姐,实在心中有歉。”

        梁鹂望向一旁的郁岑,轻声介绍道:“这是上次为公子看过病的大夫,今日我将他带来了。还不知道,近来,公子身体如何了?”

        说着,梁鹂向着院子中望去,一颗桃树好好地长在那儿,看来书青在她走后,倒是没有坚持要将那棵树伐了。

        说到殷予怀身体,杨三难得松了口气,眼眸中露出了些许欢喜:“公子近日身体好了起来,这才能够吩咐小的去等候小姐。”

        梁鹂眸中的笑,也随着杨三的话浓郁了起来,她轻轻眨眨眼眸,望向郁岑:“那今日,麻烦郁岑好好为殷公子看看了。”

        杨三将人带到了门口,轻敲门:“公子,小的将梁小姐带过来了。”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烦请梁小姐稍候一会。”

        不过片刻,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梁鹂迎面对上殷予怀的眸。

        他正温柔地笑着,眸中满是笑意地看着她。

        殷予怀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已经比前些日子好了太多,这一瞬,梁鹂稍稍信了刚刚杨三口中那句:“近来,公子身体好了许多。”

        殷予怀看着梁鹂,清浅一笑:“梁小姐请进。”

        梁鹂轻轻弯唇:“为何如何欢喜?平日公子见我,并不是如此模样。”

        殷予怀像是被逗笑,轻轻地垂眸:“平日里,是在下多有失礼,还请梁小姐见谅。”

        “不见谅又当如何?”梁鹂顺着殷予怀的话,不饶人地问着:“前些日子,说好此后不再唤得如此生疏了,今日又是一口一个‘梁小姐’了。”

        殷予怀眼眸中的笑更温柔了些。

        梁鹂有一瞬怔住,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是目前所能接触到的一切,却又都没有问题。

        殷予怀将她安置在了书桌前的木椅上,随后轻声说道:“小姐怎么同一个病人计较呢?”

        “可是杨三和我说,公子的病,前些日子便好了。”梁鹂轻笑着回道。

        被噎了几次,殷予怀也不气,轻声说道:“那不如小姐此时同在下一起去问问杨三,杨三应该会说”

        梁鹂望着殷予怀,看见那张好看的唇微微扬起,轻声说道:“会说,在下只是病好了些,还没痊愈。”

        梁鹂被逗笑,她未见过这般的殷予怀。

        见好既收,殷予怀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从书桌上拿出了一方卷宗:“先前冒犯了小姐,这便当是在下的赔礼了。”

        梁鹂眼眸缓缓向下,看向殷予怀递过来的卷宗。

        上面所写的一切,她并不陌生。

        看见“颓玉”那两个字时,她轻轻地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地勾起唇,望向殷予怀:“多谢公子。”

        殷予怀摊开卷宗,从身份开始讲起。

        “颓玉的身份,是汴京一个皇商家的二公子,之前一直生活在汴京,一年前来了幽州,今后会一直在幽州做生意。虽然皇商的身份低了些,但是很干净,小姐也不需要这一层身份。如若幽王去查,也只会查到皇商那里。”

        犹豫了番,殷予怀看着梁鹂的眸,轻笑着说:“如若日后,小姐同那颓玉之间生了嫌隙,皇商身份低,小姐也不必受委屈。”

        他细致的一条条为梁鹂讲着,偶尔讲到比较空白的地方,就会微微停顿一下。

        梁鹂很认真地听着,最后听见殷予怀轻声问了一句:“只是,梁小姐,真的想好了吗?”

        殷予怀眼眸中的笑,含着一层雾,只是此时梁鹂垂着眸,并没有看见其中悲伤的一切,而是弯起唇:“自然,从八岁那年遇见颓玉开始,我便想好了。”说着,梁鹂轻轻地笑起来:“如若寨中那两年,没有颓玉,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他会对你很好吗?”

        “会的。”

        “那便好。”

        殷予怀轻笑笑,望着垂眸看着卷宗的梁鹂,轻轻地颤了眸。

        但是不过一瞬,在梁鹂抬起眸的那一刻,又恢复成了她熟悉的笑。

        梁鹂持着卷宗,对着殷予怀道谢:“多谢公子,如若没有公子的帮助,我和颓玉,可能终生也难以成眷属。”

        殷予怀看着梁鹂。

        梁鹂轻声说着:“爹爹常常对我说,以我的身份,日后能够寻觅到很好的夫郎。但是于我而言,身份实在不重要。如若没有颓玉,寨中的那两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度过。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

        殷予怀看着梁鹂小巧的耳垂轻轻红了起来,轻轻地怔了一瞬,许久之后,轻声说道:“嗯。”

        直到梁鹂停下来,殷予怀又轻声重复问了那句:“他会对你很好吗?”

        梁鹂笑着道:“自然。”

        “那便好。”

        梁鹂像是没有察觉到,轻声说着过去的一切。

        “其实我知道,颓玉去迎春亭,是为了和我赌气。他其实很少这么小孩子气的,在寨中的时候,他是所有孩子中最稳重的一个”

        殷予怀认真看着梁鹂,看着她描绘别人时,眸中满是爱意的模样。

        他眼眸有一瞬间的发怔,但是很快便恢复了。

        他听得很认真,几乎是把一字一句都刻入自己的脑海。直到梁鹂问了一句:“公子,我和颓玉的婚礼,你会来吗?”

        殷予怀望着梁鹂,看着她眸中的笑,许久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了。”

        梁鹂轻轻鼓起脸:“为何不来?”她的手扣在卷宗之上,看着是真的很想殷予怀去。

        殷予怀轻笑着摇头:“彼时,在下可能已经不在幽州了。”

        “不能多留些时日吗?”梁鹂轻声嘀咕。

        “你想我多留些时日吗?”殷予怀顿了一下,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梁鹂回答得很快:“自然,如若没有公子,如何会有我和颓玉的大婚,如若公子能够留下来,当我们的主婚人,便是最好了。”

        殷予怀知晓梁鹂是在说笑,以他的身份,如何都当不得她的主婚人。

        但是他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半刻,最后轻声说道:“还是不了,在下已经在幽州停留了很久,也是时候该回汴京了。”

        梁鹂轻轻讶异了一瞬,轻声问道:“公子何时走?”

        殷予怀温柔地笑着:“是如何都赶不上小姐婚礼的程度。”

        梁鹂娇声一哼,随后也轻笑起来,她望向门外:“郁岑,进来。”说着看向殷予怀,轻声说道:“虽然公子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但是我还是很担心,这是上次为公子把过脉的大夫,在幽州有‘小神医’之名。今日让他为公子把把脉吧,开些调养身体的药也是好的。”

        殷予怀没有拒绝,坐下,任由郁岑把脉。

        梁鹂见他应下,很是开心,弯了眼眸:“虽然公子说过些日子便要离开幽州了,但是梁鹂还是想邀请公子”说着,梁鹂持笔,轻轻地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待到郁岑为殷予怀把完脉,梁鹂也放下了笔。

        郁岑出门,去向杨三交代调养的药方,梁鹂将手中的“请柬”,轻轻地交叠起来,然后走到殷予怀面前,郑重地递给了他。

        她弯着眸,认真说道:“这可是我和颓玉大婚的第一份请柬。”

        殷予怀望着梁鹂的眸,许久,轻轻地勾出了一抹笑意:“是在下的荣幸。”

        临走之际,殷予怀将梁鹂送到门前时,梁鹂轻轻转身:“身体要紧,公子不必相送了。”

        此时殷予怀恰还在房门之中,梁鹂在房门之外,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长长的门槛。

        殷予怀没有推辞,只是温柔笑笑:“梁小姐听过一句话吗?”

        梁鹂背着手:“嗯?”

        殷予怀望着梁鹂的眸,轻笑着说道:“只许梁小姐放火,不许殷某放灯。嗯,梁小姐?”

        此时暮色恰好,晚间的光缓缓地映出两人修长的影。

        梁鹂望向殷予怀,沉默了一瞬,随后轻而温柔地唤了一声:“殷予怀。”

        在夕阳的暮色之中,修长的影慢慢地止住,一瞬间,世间的风都恍若静止了。

        殷予怀望着梁鹂,眼眸轻柔地,像是用尽了毕生的温柔和祝福。

        他唇微微扬起,在暖光消失的最后一瞬间,轻声唤出了那个名字:“梁鹂。”

        夕阳最后的光里,是殷予怀长身玉立的身影。

        门关上那一刹那,一切都变了。

        殷予怀原本温柔的眸,逐渐破开毫无波澜的表象。

        几乎是一刻都站立不住,他直接跌倒在地,双膝狠狠地跪下。

        “呕——”

        被血呛住的嗓子开始呜咽,他不住地咳嗽着,云白的衣裳,都被淡黑的血弄脏了。

        身体无力,双膝也支撑不住,他卧倒在地上,不自觉蜷曲起身子。

        他耳边开始倒映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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