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百一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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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烛火之中,  梁鹂静静地看着殷予怀。

        殷予怀像是能够感知到一般,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唇边带着笑意,抬眸的时候,  眸中也满是欢喜。

        她感受到自己被拥入怀中,手被攥住的那一刻,  她闭上了眼。

        一滴泪,  直直地顺着脸颊流下,  在微弱的烛光中,  成为一道浅浅的泪痕。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小声地呜咽起来,将自己埋在他怀中,整个人紧紧地拥住他。

        殷予怀怔了一瞬,  随后温柔地回抱住她,他的手,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  一次又一次。他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  什么都说了。

        颓玉那日,同他说了很多事情,  他是遗憾的。

        他无法想象,  从小金枝玉贵养大的人儿,  要如何独自逃出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山寨。即便颓玉没有细说,  即便鹂鹂不曾在他面前透露过一分,  但他,  还是能够猜得到大概的。

        那一瞬间,他无比地愧疚。在他的小姑娘最需要他的岁月之中,他没有出现。

        即便这一切是他所完全不能控制的,  但泛滥的心疼,还是一次又一次席卷了他。那些无可抑制的愧疚和心疼,像是千万根冰针,无声无息刺入他恍若皑皑白雪般的心。冰针刺入雪中,是不会化开的。

        绵密的雪,随意拨开一处,露出的,都是数不清的冰针。

        而若是他心中的雪有颜色,一定是红色的。

        他将人搂入怀中,随后,轻轻地将人抱起来,让她可以舒服一些。

        梁鹂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音逐渐停了下来,她整个人恍若一只安静的猫,待在殷予怀怀中。她眼眸有些泛红,但整个人都很安静,两只手环抱着殷予怀,任由他身上的锁链将她圈住。

        殷予怀抵着梁鹂的额头,轻声道:“鹂鹂,还有饴糖吗?”

        梁鹂眨了眨眼,乖乖从怀中拿出一快,轻声道了一声:“啊——”

        殷予怀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从她的手中,将饴糖拿了过来。梁鹂见他不要自己喂,又是轻轻地眨了眨眼,抱住他的力道,更紧了些。

        殷予怀轻声一笑,随后轻声道:“鹂鹂,啊——”

        梁鹂抬眸,有些怔,随后轻声道:“我不喜欢这般甜的东西,还有,哪里有用我的饴糖,喂我的道理。”

        殷予怀轻声一笑,将饴糖放回了梁鹂手中。

        本来安安静静呆在他怀中的梁鹂,手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腰:“殷予怀,我都说了我不吃了,不要欺负我。”

        殷予怀原本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咽下去,他低头,抵着她,轻声笑道:“这就是欺负了?”

        梁鹂看着手中的饴糖,轻声道:“是。”随后,她随手将饴糖塞入殷予怀口中,又开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做一只安安静静的猫。

        本来就是准备让她将饴糖喂给自己的殷予怀:?

        他莫名有些好笑,又觉得怀中的鹂鹂,实在可爱得紧,他伏在她耳边,轻声道:“那鹂鹂想吃花瓣糕吗?上次在下将配方留给鹂鹂了,别人做的好吃吗?还是,鹂鹂会比较喜欢在下做的。”

        梁鹂怔了一瞬,很不诚实地回答:“不想,好吃,才不会。”

        “说谎。”殷予怀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随后将人转过身,轻轻地亲了上去。梁鹂闭上眼,安静地接受这个吻。

        殷予怀吻的很轻,待到那最后一点甜味在两个人舌尖蔓延开,他轻笑着说道:“是不是,饴糖也没有那么难吃?”

        梁鹂垂眸:“才没有,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这种岁孩童喜欢的东西。”

        “鹂鹂不知道吗?”殷予怀将人转过来,让她坐在他身上。

        梁鹂抬眸,望着正前方的殷予怀,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能看见模糊的光了,又或许是因为今日的烛火比前些日子亮堂了些,他的眸中,恍若有散落漫天的星光。

        她声音很轻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不知道。”

        她知道他喜欢甜的东西,很喜欢饴糖,但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

        殷予怀将头放在她肩头:“那算了,不告诉鹂鹂了。”

        正准备听答案的梁鹂一怔,听见殷予怀的笑声之后,轻声哼了一声:“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这样子的话”殷予怀一把将人搂紧:“在下偏要告诉你。”正说着,他的唇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耳尖,轻轻地啄了一下。

        梁鹂垂着眸,有些被逗笑,随后就听见他说道:“因为有个人,给在下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一包饴糖啊~”

        他已经开始不避讳谈及那些岁月,这让梁鹂有些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她怔怔地望着他,如若是旁人,在这种时候,如何都不会再提到废院中的事情了。毕竟,怎么说,也不算一段特别美好的回忆。

        殷予怀抱着她,笑着:“其实,饴糖也没有那么难吃,对不对?”

        他好像是在说糖,却又好像,不仅仅是在说糖。

        梁鹂望着殷予怀,随后,跪坐在他身上,双手勾住他,抬起眸,身子缓缓上前,认真地舔了一下他的唇角,停了一瞬后,轻声说道:“不,还是很难吃。”

        说完,她静静地吻了上去。

        待到殷予怀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脖颈上的锁链已经没了。

        暗室中除了他,空无一人,他静静地为自己斟了一壶茶,等待不知何时会到来的鹂鹂。因为之前也有一段时间看不见,所以如今稍稍熟悉一些,他就已经能够熟练地自己做很多事情了。

        殷予怀咽下一小口茶,撑着手,想着待到鹂鹂下次来,他要同鹂鹂说一些事情。

        例如,让鹂鹂勉为其难地为他准备一些盲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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