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死生亦大矣(七)(1 / 2)
胎女苏醒, 第一时间目光望向叶笙。
哪怕没有故事大王第三条ps的影响,她对叶笙的恨意也早就超过一切。
当初阴山县冲河村中,畸胎姐妹之间的厮杀,用的就是最原始的方式决出胜负。输家沦为赢家的食物, 吞噬者与被吞噬者之间, 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胎女四肢爬行在地上, 她脑袋很小,牙齿几乎占了重量的一半。怨毒的眼神阴恻恻看着叶笙, 胎女古怪一笑,张开嘴, 发出尖锐刺耳的哭声来,犹如婴儿出生的第一声婴啼。一股淡淡的血色自她身边蔓延,高级异端的威慑如潮水般向外扩散。那个从天而降握刀的鬼孩子, 听到哭声的一刻也跟着哭了出来。他早就被透支生命,脸色褶皱, 垂垂老矣,被更高级别的危险恐吓, 一下子连刀都拿不住, 骤然尖叫,摔在了胎女面前。
叶笙身体的伤并不深,半跪地上,任由鲜血浸染衬衫,狠厉冰冷的眼中是一层水雾般的红。
鬼母自胎女出现后, 整张青白的脸就晦暗不明,她站在灯光底下, 金发白裙, “父”与“母”一体, 四双眼睛死死盯着胎女。她作为第七版块a+级异端,自然能看出胎女的等级。一个a级的异端,甚至是残缺不完整的a级异端,却莫名由的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胎女的移动速度很快,她四肢着地,满是贪婪冲过去,准备咬死叶笙。
可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了她和叶笙之间。
那个东西从天而降,如一团会流动的黑色的水,啪地粉碎。
胎女一下子停住,神情古怪,她的眼珠子很小,没有发育出完整的视觉系统。她能看到的世界,是一片混沌的。原先这片混沌里,她只能看到叶笙一人。
现在察觉那股迎面而来的熟悉气息。
胎女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周围。
这气息太熟悉了。那是“生命”初初诞生的气息,是她几个“姐妹”的气息。有一瞬间,胎女好像又回到了子宫内,回到了最原始的战场。
胎女脸上的笑褪去了。
她变得暴躁、扭曲,又变得警惕、怪异。
原先不顾一切去杀掉叶笙的恨,如今被另一股情绪覆盖。
饥饿……
对,她回到了子宫内,回到了刚诞生时饥肠辘辘的状态。
胎女动了动鼻子,她试探地伸出手,抓住了鬼孩子的头。鬼孩子因为恐惧而嘶哑哭嚎,试图跟鬼母求助。可是下一秒,胎女已经张大嘴,一口咬下了它的半个脑袋。咔嚓,黑血溅上牙齿,胎女再接再厉,把一整个鬼孩子吞噬下肚。
吃掉一个后,她还是不满足。
饥饿如火焚烧,摧残她的理智。
或许不光是饥饿,还有那种被吃掉的恐惧。
子宫内只能活下一个人,你不吃掉别人,别人就会吃掉你。整个房子里成了新的战场,他们聚集在这里,只能有一个赢家。胎女现在已经完全无暇去顾忌叶笙了。她现在又饿又害怕,发了疯似的,在这里展开她的屠杀!
“啊啊啊啊!”
“妈妈!救我!妈妈!”
一直以来无法无天的鬼孩子,直到现在才懂得什么叫恐惧,他们再也笑不出来了,大声啼哭,四处逃窜,涌入底下涌入墙壁。
可是逃跑并没有用。
胎女开始大哭。
叶笙的【唤灵】只是为了震慑低级异端,可胎女的【唤灵】远不止于此。
胎女的【唤灵】发挥的是跟她的吞噬天性相配的力量。
唤灵唤灵,那些试图逃走的鬼孩子,硬生生被【唤】了出来。他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墙壁从天花板从地下拽出。一个一个被拖着往房间中央爬,流入胎女嘴里。
胎女在这里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厮杀。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短短几秒。鬼母终于坐不住了。她脸色阴沉,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这个怪物生吞,往中央走去。a+级异端对于a级异端的威压同样有效,但胎女根本不可能停止进食。
因为吞噬是她的本性,她不吃光其余的孩子,就会永远活在被它们吃掉的恐惧里。
胎女看着鬼母,身躯颤抖,节节后退。
鬼母咬牙切齿说:“你杀了我的孩子。”
她眼里充满戾色。
鬼母伸出手,试图活活把胎女掐死。
可是胎女早就察觉她的意图,左右四顾,看到旁边的全身镜,猛地钻了进去。
【入镜】
叶笙看到这一幕,一直紧提的心才缓缓放下来。他选择来到这个房间,看中的就是这里有一面镜子。叶笙捂着伤口,垂下睫毛,站了起来。
胎女在镜子里朝鬼母龇牙,虽然神情恐惧,依旧没退让半分。
鬼母的脸阴晴不定。她长满尸斑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全身镜的边缘,然后猛地用力,将它拿起,狠狠地、重重地摔碎在地上。镜子里胎女因为痛苦发出破天大哭,可她依旧没有出来。镜面四分五裂,成为数百片,反而给了她偷奸耍滑的机会。胎女难掩垂涎饥饿,穿梭于各个镜面里,逮着鬼孩子就吞。一被发现就躲到镜中。
鬼母彻底被气疯了。她的孩子有上万亿个,胎女吃个上千上万年,也不可能吃完。可她就是恶心,身体上住了只蚂蟥的恶心。
“我要你给我的孩子们陪葬!去死!去死!”
鬼母眼神疯魔,她抬起手,一道纯白的光自指尖汇聚,整栋广播大楼的鬼孩子都源源不断往这里汇聚。a+级的异端,不光是能力,在智力上也早就有了新的突破。
鬼母在和胎女交手的一瞬间,就知道她的能力所在。【入镜】的前提是,胎女能接触得到镜子。鬼母表情恶毒,她用自己灵异值将这间房子锁定。
彻底断绝胎女借镜往广播大楼外跑的能力。
胎女也察觉到了危险,在鬼母没彻底封锁之前,她其实还有机会逃的。可是她体内的贪婪,吞噬的本性,以及对同类的恐惧,让她根本就不想走。
如同亡命之徒,她赌上一切。在这间房间里,借镜躲避追逃,一有机会就张开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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