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三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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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问话来得莫名,岑柠一脸懵[bi],“我没怎么啊。”

  想着他不会没事来医务室,她又说,“校医去隔壁幼儿园接孩子了,回来的话大概需要十几分钟呢。”

  也是巧了,人家刚走你就过来了。

  孟遥清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垂下眼帘没再说话。

  岑柠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的左手不自然地悬在半空,便试探[xing]地问道,“你的手受伤了么?”

  “嗯。”见她一脸好奇,他便摊开手掌让她看了一眼,“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掌心破皮渗出了些血丝,看着红腻腻的一片,实际并不严重。

  岑柠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目光,没话找话式发问,“痛吗?”

  “还好。”

  他左手虚握成拳,将目光落在了墙边的药架上,随即大步上前。

  看样子是要自己处理了。

  得出这样结论的岑柠垂下眼睫,又盯着水杯开始发呆。

  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事情,她或许还会发扬同学爱的[jing]神帮忙找一下药,但现在她肚子痛,都没力气站起来,就更别提帮人家找药了。

  啊,肚子又饿又空......

  她丧气地垂下肩膀,不断在心里呼唤着金悦可的强势回归。

  -

  没一会儿,孟遥清找齐了药,和岑柠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那是当然的,因为医务室里除了办公桌,也就剩这一张桌子了。

  将药物放在桌上,他在隔岑柠一张椅子的位置落座。

  岑柠头也不抬一下,眼睛直愣愣盯着水杯,思绪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孟遥清自顾自地清点了一下自己找来的药,随后拆开了一包医用棉球。

  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嗡了一声。

  这动静放在此刻静谧的医务室内并不算小,至少独自失神的岑柠就被惊了一下,下意识望了过来。

  孟遥清立刻掏出手机,看向她,语带歉意,“抱歉。”

  “不,这没什么的。”岑柠摇了摇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温声细语道,“你请便。”

  和孟遥清待在一个空间里,她总觉得自己的素质有大幅度的提升。

  孟遥清见她脸[se]并无异状,便又是一点头,随即划开手机,指尖轻点几下,又把手机放下。

  不过这回没把它揣回兜里,而是就放在了桌上。

  然后他开始用生理盐水给自己清创,动作很慢,很细致地用棉球清点着伤[kou]周围的皮肤。

  看起来一个人能完全搞定的样子。

  岑柠看了一会儿,很快不感兴趣地撇开眼,捧起水杯,谨慎地用上唇触了一下水面。

  杯中的水还是有点烫,但勉强能入[kou]。

  而在她移开视线的后一秒,孟遥清就微不可查地沉了沉肩,在她专注喝水的时候,轻吹了两下掌心。

  身边的人小[kou]地啜着水,吞咽的动作很慢,好像每一下都格外吃力。

  按在掌心的棉球没再抬起,孟遥清稠密的长睫轻颤,眼珠轻轻地往一旁转动。

  她看起来状态稍微好上一点了,不像刚才那样狼狈。

  是的,“狼狈”。

  哪怕是之前在瓢泼大雨中被淋成个落汤[ji],孟遥清都不觉得她是狼狈的。

  虽然那时的她浑身湿透,水涔涔的长发凌乱异常,但她当时的神[se]却是格外坦然和从容的,丝毫不在意自身的狼藉一般,淌满了水痕的面容难掩清丽,上面甚至挂着游刃有余的笑意,两颊也泛出健康的红晕。

  虽然之后她因为他的“提醒”而稍稍慌乱了片刻,但她又很快打理好了自己,恢复了先前的优游自如,甚至还有闲心和他聊天。

  不像现在......

  孟遥清的视线稍稍上抬。

  她的头发看起来比之前短了一小截,被她束了起来垂在了肩侧。用于束发的不是发绳,而是一串檀木珠,圆润的青[se]珠子,衬得她的乌发更黑了。

  或许是感觉到额头渗出些细密的汗,她抬手从一旁[chou]出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又将纸巾对折,顺便擦拭了一下眼眶兜着的生理泪水。

  擦拭泪水的过程中,她瘪着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看着可怜巴巴的。

  她的瞳仁颜[se]比较浅,棕褐[se]的,被泪水浸泡过后更显剔透,少顷,她湿漉漉的睫毛缓慢地耷拉下来,将清亮的眸子掩了大半。

  孟遥清不动声[se]地收回视线,换了个干净的棉球又沾了些生理盐水。

  “呕、”

  身边突然传来女生短暂的干呕声。

  他动作一滞,视线飞速向一旁掠去,就见她捂着嘴,立刻拿起水杯往嘴里灌了几大[kou]热水。

  但因为喝得有点急,她很快被呛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孟遥清放下了手中的棉球。

  岑柠反应很快,极为迅速地[chou]出几张纸巾掩住嘴,然后背过了身子,明显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如此窘迫的一幕,唯有她肩头微弱的抖动,还有一阵阵压抑的轻咳泄露了她此刻陷入了多么难受的境地。

  在安静的医务室里,她的咳嗽声听着很是刺耳。

  但很快,她就顾不上自己的难受了,因为她突然感受到背部被拍打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力道,一开始还有些缓慢的迟疑,但很快,拍打的频率变得极有规律起来。

  她匆匆擦拭着嘴边呛出的水,脊背不自觉地紧绷。

  所幸今天穿得比较多,碍于厚实的衣物,另一个人根本没能发现她的异样。

  她很快止住咳嗽,只剩下呼吸还有些急促。

  “......”

  “谢谢。”

  隔着好几张[jiao]叠在一起的纸巾,女生的声音传出来便显得有些闷闷的。

  “没关系。”孟遥清收回手。

  注意到她杯中的水所剩无多,他的眼神微顿,随即又起身去了饮水机前,加了一半热水一半凉水,调和成更适合入[kou]的温度,放在了岑柠的面前。

  “喝点水?”

  然后,他在岑柠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没再回之前的位置。

  岑柠吸了吸鼻子,身子挪动了一下,没再背对着他。

  “谢谢。”

  前不久才擦干了眼泪,但现在,她又泪眼婆娑的,上下睫毛都挂满了莹亮的泪沫。

  她面无表情,深呼吸几下,然后才开始喝水。

  孟遥清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把那一杯水尽数喝下,干燥的嘴唇因此变得水润。她的唇瓣内侧还残留着[kou]红的痕迹,绯红的一线,外缘却现出几分病态的苍白,更显憔悴。

  “你,生病了么?”他犹豫半晌,最终干巴巴地问道。

  岑柠摇了摇头,“生理痛啦。”

  她并不觉得这是值得避讳的话题,既然对方问了,她也就如实地答。

  “哦,哦,这样啊......”得到答案的人反而显出几分局促,[yu]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那你、呃......”

  岑柠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样有些慌乱的反应很是有趣,便笑了笑,“吃了止痛药,等起效了就不会难受了。”

  “哦,那就好。”孟遥清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做声,垂着头,一双手不自然地[jiao]拢,放在桌上。

  角度问题,岑柠一眼就瞟到了他左手掌心的伤[kou],当即出声提醒,“你的伤处理好了?”

  孟遥清的身子僵了一瞬,“没。”

  他移开眼,将手边的棉球又拿了起来,不紧不慢地继续清创。

  “需要我帮忙么?”岑柠轻轻将水杯放下。

  后者拒绝,“不用。”

  回答得那么快,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吧......

  岑柠的目光停留在了他堆放在一起的药物上,眉梢一挑,“绑纱布也不用帮忙么?”

  孟遥清抿唇,没再拒绝。

  “麻烦你了,谢谢。”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干得发紧。

  岑柠本能地皱眉,下意识扫向他的桌面,这才想起他进门之后都没给自己倒杯水喝呢。

  “刚才谢谢你给我倒的水。”她的嗓子被温水滋润过,音[se]听着倒是清亮得很,“我也帮你倒一杯水吧?你的嗓子听起来都哑了。”

  孟遥清眨了一下眼睛,“我不渴。”

  视线触及对方面含歉意的笑,他眉头轻蹙,自己站了起来,“我自己会倒。”

  说完,也不等岑柠反应,他麻利地拿了一次[xing]杯子给自己接了满满的一杯水。

  喝完水后,他的声音听起来清脆悦耳多了。

  岑柠唇角上扬,又捧起水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

  等孟遥清贴完敷料,岑柠解开了一捆纱布。

  侧过身,见他的手不自然地蜷起,她眨了眨眼,认真地开[kou],“五指要张开哦,不然等会儿不小心碰到你皮肤了怎么办?”

  孟遥清“嗯”了一声,乖乖地将五指张开到最大限度,手指绷紧,岑柠都怕他会扯到伤[kou]。

  “差不多就行......”岑柠心想他可真实诚。

  她垂下眼,将纱布仔细地缠在他的手掌,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碰到他的皮肤,只不过她指甲留得比较长,偶尔还是会不小心触到他的虎[kou]。

  最后用胶带把纱布固定好,她微微直起身,微不可查地松了[kou]气,“好了。”

  孟遥清这才动了动手指。

  岑柠又问,“会不会绑得有点紧?”

  孟遥清用完好的右手捏了一下左手的掌心,大拇指的指腹在左手的虎[kou]处摩挲了一下,“不会。”

  “那就好。”岑柠彻底放下心来。

  如果没绑好又拆开的话,还挺麻烦,还好不需要那样。

  伤[kou]被处理好以后,按理说孟遥清应该要离开了才对,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走,而是安静地坐在那儿,慢腾腾的将之前倒的那杯水喝完。

  岑柠倒是有心催促他赶快离开,但医务室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地盘,她也没资格赶人家走。

  于是便又沉默,盯着桌面上的纹路看似出神。

  眼角的余光却在关注着孟遥清。

  视野的边缘处,他喝完了水,又呆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将桌上剩余的药物收拾好,放回了药架上。

  然后走到桌子旁,没再坐下。

  岑柠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地挺直了脊背。

  “那,我先走了。”他出声。

  听到这话的岑柠神思恍惚了一瞬,依稀记起前两天他离开也是同样的台词,甚至连语气都是一样的。

  “嗯。”她眨了眨眼,又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显得有些冷漠,便抬起手,朝他小幅度挥了挥,“拜拜。”

  孟遥清敛目,同样回了句,“拜拜。”

  他的语气很是生硬,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如果不是他脸[se]如常,岑柠怕是还以为他不耐烦了。

  她目送着孟遥清走向门[kou],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医务室陡然陷入一片沉默。

  岑柠双目无神地望着门[kou],片刻后,突然如释重负般长吁一气。

  然后两只手按住肚子揉了又揉,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抱怨。

  “淦,把我痛死得了......”

  之前是有外人在场她不好意思,等人走了,她才开始放飞自我地哀嚎,发出一些呜噫呜噫的没什么意义的嚎叫。

  “呜——”

  然而,某个瞬间,直直[she]进医务室的夕阳突然被遮挡。

  一道纤长的影子随即跃入。

  岑柠一惊,飞快抬眼,在看清门[kou]是某个去而复返的人后,硬生生咽下喉中差点溢出的惊呼。

  不是这么社死吧......

  孟遥清听不到她内心的哀嚎,只在对上她圆溜溜的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睛后,眼神游移了一瞬,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再进去了。

  “手机,忘拿了。”他言简意赅地解释。

  岑柠闻言,立刻低下头,果然在不远处的桌面看到了他的手机。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还刚好亮了一下。

  她轻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堆起一个笑,可惜无果,遂放弃。

  “呃......哦。”

  复而又沉默下去。

  孟遥清大步流星地走来,弯腰将桌上的手机拾起的同时,抬睫觑向她的脸。

  见她眼周一片干燥,他心下稍安。

  原来没哭啊。

  -

  又一次,耳边的脚步声彻底沉寂下来。

  岑柠维持着那人离开时的姿势,呆呆地盯着桌面。

  良久之后,才趴在了桌上,羞愤[yu]死。

  开开合合的唇瓣飘出些不知所云的呢喃,音量相较之前要低了不少。

  “好丢脸呐——”!

  她的语调抑扬顿挫,声音被压得极低几近气声。

  “丢死人了——”

  -

  金悦可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岑柠吭哧吭哧用脑袋拱臂弯的画面了。

  “你发什么疯呢。”

  她走进来,随手将提着的塑料袋放在了桌上。

  岑柠吸了吸鼻子,将脸从臂弯中抬起,自顾自地说道,“闻到汉堡的香味了。”

  “包装袋封得死死的你能闻到个啥?”金悦可毫不客气地呛声。

  然后贴着她坐下,将塑料袋打开。

  岑柠视线下移,看着袋子上的logo,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是学校里的那家啊?”

  “嗯,学校里的不好吃。”金悦可答道,“我翻墙出去买的。”

  无所谓的语气,自然得就像是光明正大走了正门一样。  “什么啊,怎么能用这么随意的语气说出这么帅气的话!”岑柠被她的壮举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随即倾身将她抱住,不断输出腻死人的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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