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燕琢城(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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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  “还有一张脸,没看清长相,只依稀看到一道疤。”花儿的指尖在自己脸上比划:“从眼角到耳后,一张脸被一分为二,十分可怖。”

  “没了?”

  “真没了。”

  花儿可怜地看着獬鹰,想起这几[ri]接连受到的惊吓,眼睛一红,就落下泪来:“想必是因为我看到这一眼,才惹了杀身之祸呀。”讲完低下头,[chou][chou]嗒嗒哭了起来,哭到细瘦的肩膀直颤:“还好有人出手救我,尽管我想不通为何有人救我。”

  獬鹰听她讲完,进去给白栖岭回话,还未张[kou]白栖岭就抬手要他安静。外头那只小耗子委实是聪明,撒谎不眨眼。她看到他的鞋履抬起头惊恐看他,如若从前没见过,何不至于如此?从这一句起,都是假的。

  她这一出戏实在是好,连獬鹰都能骗过。煞神獬鹰竟还觉得她可怜。白栖岭踱步出去,见那“小耗子”缩在墙角,看到他似乎很是害怕。这些手段都是白栖岭儿时用过的,岂能骗过他。

  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去,伸出手去,掌心贴着她脖子。她全身上下无一处惹眼出挑,只有那双眼,看起来机灵。手掌微微用力,花儿就察觉到窒息。

  “什么鞋?”他问。

  “尖头。”

  “说谎就弄死你。”白栖岭的手掌动了动,他有一双粗粝的手。按道理说白家世代经商,并不出行伍之人,但他的手却并不细嫩。花儿是见过在巷子[kou]围堵衔蝉的公子哥的手的,白白嫩嫩一双,冬[ri]里一受冻指尖便红了。

  “你弄死我好了,死在你这等恶人手中算我倒霉!”花儿顶烦他张[kou]弄死闭[kou]弄死,还不如旁人那一刀毙命来得痛快,他倒好,这么一会儿吓她几回了!

  双手握住他手腕,用力向外拽,指甲死死扣进他手背,要跟白栖岭来硬的。总之她就是不讲实话。说书先生讲:有些人把底兜了,转眼就死了。她不能兜底,亦猜到他会起疑,但坚决不改[kou]。

  “什么鞋头?”

  花儿咬紧牙关不开[kou],白栖岭的手又重了些,饿得饥黄的脸因为窒息开始有了血[se]。

  “不开[kou]?”他的手又用了力气,花儿一双眼看着他,心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见这么个煞星。还想着给孙婆养老送终呢,今[ri]却要[jiao]代在这里了。思及此,眼泪又落了下来。

  细细的脖子被他攥着,发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那泪水像滚珠子一般一滴一滴落下来,滚烫的。

  她以为必死无疑,白栖岭却哼了一声松开手:“你倒是别哭!”他眉头一吊,戳穿她:“你就唱戏罢!我捏你的手劲儿都不如你扣我的手劲儿大!”

  花儿[chou][chou]嗒嗒,心中骂他千万句,整个人如被[chou]掉骨头一样,片刻以后,竟晕厥过去。

  白栖岭指尖放在她鼻下探了探,又装。

  “泼她。”白栖岭道:“开水泼。”

  “别别。”花儿睁开眼,缩进墙角:“我错了。”

  她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这种情形下竟敢戏弄白栖岭。獬鹰知晓白栖岭睚眦必报的脾[xing],替她捏一把汗。此刻渐渐明白白二爷的用意了,想来她说的都是假话,要用真话为自己保命。在跟二爷博弈呢。

  獬鹰见过从头硬到尾的,见过开始就软的,亦见过不堪折磨松[kou]的,没见过这软软硬硬演话本的。想来这小姑娘是个头脑好用又颇有点胆识之人,亦是个憨爽有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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