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翻车?(2 / 2)
八福晋孤零零地坐在席间,身旁并没有侧福晋跟着。 若说四爷子嗣不丰,八爷就更是了,这么多年,唯有侍妾张氏替他生下了长子弘旺。弘旺今年三岁,乃是千里地的一颗独苗,八爷卧床的时候,都不敢前去抱他,生怕把病气过给了孩子。
康熙显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下多了些思量。等宴席过半,他朝八爷招招手:“朕赐你个侧福晋可好?”
一石激起千层[lang],这是八贝勒回朝以来,皇上同他说的第一句话,简直是破冰的象征!
八爷猛地起身,又缓缓坐下,紧接着离开席位,跪在了康熙面前。
“汗阿玛……”他眼眶红了,显然很是激动,“儿子不孝,何德何能再引汗阿玛关怀!”
八爷磕了个头:“只是儿子膝下已有弘旺,何况遭逢大病,若有什么万一,岂不是耽误人家姑娘。”
他另辟蹊径,只说自己身体未愈,一个劲地贬低自己,八福晋惨白的面[se],逐渐转为了红润。
她就知道胤禩不会答应的。
“是么。”皇上不可置否,“可惜了,朕原想把曹家的女儿赐给你,既然不合适,那便算了吧。”
八爷手一紧,曹家?
江宁织造曹寅的那个曹家?
就连九爷都呼吸急促了起来,简直想要冲出去踹他一脚,曹家可是江南的地头蛇,八哥怎么能不要呢。多好的外家啊,虽是包衣,不知掌有多少权势,他们一直顾忌江南是太子的地盘,这才没有上手拉拢。
“……”谁也不知八爷此时在想些什么,他又叩谢了一遍皇恩,便咳嗽着回到席间。
四爷有一搭没一搭地抿着茶,眼帘未掀一下。
五爷心都漏跳了一拍,他还真以为汗阿玛要赐婚呢。五爷屁股挪了挪,挪到四爷身旁,低声叫了句“四哥”:“方才在慈宁宫……呃,九弟妹和十弟妹都没什么坏心,她们也是被牵连了,都没开过[kou]。”
四爷放下茶盏,反问道:“你看我像不辨是非的人?”
五爷松了[kou]气。心想你是非分明,奈何记仇又小心眼,我俩从小一起长大,谁能比我更了解你。
他眼睁睁看着老九越蹦越高,说不准连带九弟妹也惹来四哥的厌恶,若是哪天四哥不装了,不潜心向佛了,老九夫妻俩还说不准会如何。
五爷叹了叹,也只能他这个做哥哥的,来给亲弟弟擦屁股了。
四爷瞥他一眼,心道,你难不成还能擦一辈子?
又忽然有些羡慕人家一母同胞的情谊。
不过他也是有真弟弟的,四爷望向末座的十三爷,眼神温和起来,想着改[ri]问问年希尧所调制的药膏效果如何。
想起药膏,又不期然地想起年娇,他的指腹摩挲了一下杯沿,捧着茶一饮而尽。
……
年娇在心里数时辰,就差掰着手指头计数了,终于熬过冗长的宴席,得以登上出宫的马车。
听说四爷被留在了乾清宫,皇上心血来[chao],要与他研读佛经,年娇唏嘘了一阵,随即高高兴兴将老板抛到脑后,惦记起栖桃院的小厨房。
马车上,李侧福晋呼出一[kou]气,嘀咕:“今天可够惊心动魄的。”
可不是吗?
年娇想起来就觉得委屈,为什么每次进宫,受伤的总是她。
她一个小小的侧福晋,不就是脸蛋好看了点,哥哥厉害了点,紫禁城的砖头砸下来,都不能听见个响!
年娇抱怨过后,困意渐起,安安静静地靠在窗边不动了。
她睡得很乖,睫毛一碰一碰,这时忽而来了刹车,整个人不由得侧了侧。年娇脸贴在窗楹上,面颊鼓起,随着马车轻轻摇晃,如同一个滚圆的包子,想让人上手去捏。
李侧福晋瞅她一会儿,按捺住蠢蠢[yu]动的手。
心底重新漫起嫉妒的情绪,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张脸,到底是贿赂了老天爷多少钱???
嫌弃地从旁[chou]出软毯,盖在年娇的身上,李侧福晋扭过头,自顾自地调整了坐姿,开始闭目养神。
她哪有年氏这么闲,一天到晚只想着吃吃吃。回到府中,她还要关怀弘时的功课,明儿家宴,王爷定是要[chou]查的,若是背不出来……
背不出来她也不能怎么样,她愿意帮弘时背,可王爷不让啊。
.
“年妹妹,年妹妹?”
福晋温和的声线传出,年娇猛地惊醒。
她搀着扶手走下马车,殊不知脸上睡出了一个深深的红印,面积不大,网格却是分明。
方嬷嬷轻咳一声,福晋不禁忍笑,道:“想来你也是困了,先叫小厨房开个火,填饱肚子就去睡吧。”
听到“小厨房”三个字,年娇霎时清醒了,她连忙点头,朝福晋福了福身:“妾身告退。”
福晋颔首,转身与方嬷嬷等人一道,往正院行去。
“我原先还担心她受惊吓,毕竟一连两回进宫,经历都不怎么好。”福晋道,“现在看来,多亏了她这[xing]格,若换做别人……”
福晋顿了顿,忽而道:“我雍亲王府的内闱密事,十四弟妹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她管家多年,自忖把王府管得犹如铁桶。独宠这样要人命的传言,为何会传出去,简直跟亲眼见过一般,来得十分蹊跷。
方嬷嬷皱眉:“是啊,福晋都不知晓,十四福晋如何会知道?”
福晋眼神一凝:“查。无论哪个院子,都去给我查,若她们谁有不服,就带到我面前,我自去跟她分说!”
方嬷嬷面[se]变了,显然也是察觉到了其中关窍,领着一大堆人匆匆地走了。
另一边,年娇吃饱喝足,一时间,竟再也没了困意。
她托腮想了想,皇上召王爷谈论佛法,定然需要时间,她研究过,研读一篇起码要一个时辰。
加上进宫出宫的耗费,至少一个半时辰!
年娇犹如吃了定心丸,叮嘱秋嬷嬷她们守好院门,拧着腰肢翻出[ri]记本,埋下头,奋笔疾书。
她是个记仇的人,八福晋三番两次地针对于她,以为她是个软骨妖,一点脾气都没有么?
……
四爷行[se]匆匆,很快回了府。
对于皇上挂羊头卖狗[rou],说是研读佛经实则塞给他一道密折的行为,四爷愕然之下,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康熙摆摆手,便把四儿子赶出了宫:“朕没空与你说话,你自去吧。”
四爷:“……”
回到府中,他本要召集幕僚,犹豫一瞬,还是先往栖桃院而来。
这个时辰,年娇恐怕午睡正酣。他也没有打搅她的意思,一进院门,摆手制止了秋嬷嬷的通报,远远看着卧房的那扇窗。
谁知年娇并没有入睡,还在窗前动笔写着什么,苦大仇深的神[se]逐渐淡去,漂亮的眉眼飞扬了起来。
他笑了下,还是个小姑娘。
四爷走上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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