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穿越第十五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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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还动?你死了,你死了,你不许动,你不许动。”  季长峥走过来,就看到他们二哥和三哥家的孩子在打架。

  “干什么呢?”

  季长峥一声冷喝,摁在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俩孩子,瞬间松开了手。

  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排排站在墙根,乖巧地喊了一声。

  “小叔。”

  季长峥嗯了一声,随[kou]教育道,“兄弟之间,少打架。”

  说完这,他便进了屋。

  一进屋,季老爷子便斜睨了过来,“你还知道回来?”

  季长峥拿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嬉皮笑脸,“我不回来,您怎么知道,自己还有个小儿子流落在外面?”

  季长峥是老爷子四十岁那年得来的幺子。

  打小宠的厉害,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这孩子已经定型了。

  老爷子实在是没了折子,这才把季长峥送到了部队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小子聪明,去了部队没有多久,就立功了,一路向上升。

  听到这,季老爷子轻哼了一声,“许家的事情,你怎么看?”

  季长峥起身,倒了一杯茶,他喜欢喝绿茶,上好的铁观音更是他的最爱。

  他抿了一[kou],没回答,只是笑,“还是您这里的茶叶好。”

  在部队哪里有好茶叶,连喝个白开水都是奢侈。

  “少来给我打岔。”

  季老爷子郑重了神[se],“我就问你,许家那事你参与了多少?”

  季长峥头都没抬,“除了和许东升打那一架之外,我什么都没掺和。”

  这话,季老爷子不相信。

  “你没参与,许东升那小家伙,会被公安带走?”

  这件事早都在他们大院闹的沸沸扬扬了。

  许家虽然不是顶好的家世,但是也算是不错了。

  季长峥笑了下,“真没参与。”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嘛,我是没参与,但是我兄弟参与了,对方集合了许东升往[ri]害过的人,这不,联合起来把他给告进去了。”

  “你兄弟?”

  季老爷子皱眉。

  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兄弟?

  季长峥端起茶杯,吹了一[kou]茶叶,漂浮的茶叶被吹散了去,露出清澈的茶水。

  “爸,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水面干净了,才没有人去浑水摸鱼。”

  这话,他是笑着说的,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那声音,都带着几分杀伐。

  这让季老爷子浑身一震,“是我着相了。”

  他看着自己这个桀骜张扬的小儿子,他一边为对方骄傲,又一边忧愁。

  “你那兄弟既然在中间出了大力,未免被许家人报复,你安排下,让他们尽快离开吧。”

  这是为了对方好。

  季长峥想到沈家,也确实离开了。

  去了黑省,天高皇帝远,谁都管不着。

  他嗯了一声,“已经安排好了。”

  小儿子虽然大多数时候,叛逆刺头,气死个人,但是关键时刻办事还是靠谱的。

  季老爷子也放心了不少,他想了下,“这次相亲联谊,又让你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媳妇?”

  很认真的语气。

  季长峥不明白,不是好好的谈正事吗?

  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他差点一[kou]茶没喷出来,好悬,好在他及时收住了。

  “我以身许国,暂时没有儿女情长的心态。”

  季老爷子冷了脸[se],“说人话。”

  “哦,人话就是,季家的男娃不值钱,干嘛让我结婚?生个男娃出来,在被你们嫌弃?”

  季长峥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去。

  这话说的,季老爷子那个气的啊。

  “是,季家男娃是不值钱,你一个连男娃都生不出来的人,那你岂不是更不值钱?”

  这话说的——

  季长峥没法接。

  就听见季老爷子碎碎念,“你大哥家两个,二哥家两个,三哥家家一个,就你——连个蛋都下不下来。”

  “更别说生女儿了!”

  “你说,我养你有什么用?”

  季长峥掏掏耳朵,很认真地建议,“您要是实在是想抱娃,这样?您和我妈在努努力,争取三年抱俩?”

  这话说的——

  季老爷子拿起搪瓷缸就朝着他咆哮道,“滚!你给我滚!”

  他都六十的人,生生生,生个屁!

  听听,他这是人话吗?

  外面,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季家老爷子的咆哮声,季长峥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

  堪称面不改[se]。

  一出来,就得到自家小侄儿子们,排排注目礼。

  眼睛里面似乎在放光。

  小叔,好厉害啊。

  他都不怕爷爷,还能把爷爷气个半死。

  季长峥摸了一把萝卜头,就被大哥喊走了。

  “长峥,父亲年纪大了。”

  季家大哥,语气里面暗示弟弟不要太嚣张了,把老爷子气个好歹出来了。

  季长峥,“宝刀未老,再接再厉,三年抱俩。”

  季大哥噗——一[kou]茶水喷了出去。

  “我算是知道,父亲为啥那般咆哮了。”

  季长峥叹[kou]气,“我看爸就是闲的,要不你和大嫂在努努力,生个闺女给我爸玩?”

  这话说的。

  季大哥倒是不气,“我和你大嫂倒是想生个闺女出来,生得出来吗?”

  他怀疑老季家祖坟有问题!

  一连着三代都是儿子了。

  连个闺女的影子都没看到。

  当然,他是严肃孝顺的老大哥,是不会把这种怀疑说出来的。

  季长峥,“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说到这,季大哥看向他的目光突然慈祥了起来,“想当年,妈怀你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是女孩子。”

  好家伙,当时全家都激动疯了。

  准备的都是花衣服,结果咧。

  生出来带把的,还是个混世魔王。

  就大失所望。

  “所以,季家生闺女这件事,就[jiao]给你了。”

  语气很是郑重。

  季长峥受不了这个眼神,他转头离开,“明远呢?我去和我大侄子唠唠嗑。”

  季大哥指着西侧屋,“在屋子内收拾东西,说是明天就下乡了。”

  “长峥。”

  “嗯?”

  “明远下乡了,你多照顾下他。”

  “放心。”

  等到季长峥进屋后,季明远正在一点点叠衣服,收拾藤条箱。

  动作很是斯文俊秀。

  说实话,某一种程度上,季明远才像是季家的女孩子,他细心,妥帖,会安慰人。

  当然,这是夸奖。

  “明远。”

  季长峥坐在了他书桌旁边,就那样半撑着。

  “小叔。”

  季明远有些惊喜,“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没呢,明天和你一起走,送你去黑省。”

  这才是小叔的样子嘛。

  季明远跃跃[yu]试,“那我想和您坐一节车厢。”这话一落,他又给否定了。

  “算了,我是和大部队一起下乡的,和您在住一节车厢,倒是显得我特殊了。”

  语气有些失望。

  季长峥咂摸了下,挑眉,“行吧,明天我去你车厢看你。”

  这话一说,季明远再次高兴起来。

  只是,他刚要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阵叮铃铃的电话声。

  “长峥,是找你的。”

  季长峥嗯了一声,过去接电话,随即,他脸[se]逐渐严肃了起来。

  等挂了电话后。

  他又去了季明远的房间,“明天看不了你了。”

  这话一说,季明远愣了下,“小叔,如果你有事的话,那就先去忙吧。”

  “部队有个临时任务,我要连夜离开。”季长峥解释了一下,摸了下他头,“我们黑省见。”

  季明远点点头,沉默地望着季长峥离开的背影。

  他在心里默默道,小叔,你走慢一点,等等我,让我好追上你。

  *

  沈美云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绵绵已经睡着了。

  陈秋荷和沈怀山在收拾东西,听到动静,顿时看了过来。

  “美云,你回来了?怎么样?”

  沈美云拍掉了身上的寒气,她把两张车票放在了桌子上。

  “爸妈,你们的车票,明天早上九点出发去黑省。”

  和她是同一列的火车,只是不同的车厢。

  这话一说,沈怀山和陈秋荷都有些惊喜,说实话,这个车票,他们等了太久了。

  当车票落到手里的时候,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去黑省啊。”

  陈秋荷语气忍不住期待了起来,“你外公老家就是那边的,他走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回老家看看你大姨。”

  这话一说。

  沈美云惊讶了,“妈,我们家在胜利公社前进大队,还有亲戚吗?”

  陈秋荷嗯了一声,提起往事,“你姥姥当年和你姥爷离婚后,便带着我投奔了北京的亲戚,而你有个舅舅,当时被留在老家。”

  这个年代,男娃值钱,她那个父亲是怎么也不会放手的。

  没办法,她妈就只带了她这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去了北京城。

  谁都没想到,她的母亲,或者说是她,能够有今天的造化。

  只是,过往的事情如同云烟,在过辉煌,如今也要消散了。

  沈美云听完,她有些好奇道,“就是不知道,我舅舅他还在不在。”

  “你舅舅叫陈石头。”陈秋荷摇摇头,“到时候过去,你慢慢的找下,我们家成分不好,你偷偷的找,最好别宣扬出去。”

  说起来,“我听你姥姥说过,黑省那边物资丰富,[bang]打狍子瓢舀鱼,野[ji]飞到饭锅里。”

  “咱们去那边,总归是受不到罪的。”

  这是实话,总比在首都处处被人打压,受人白眼的强。

  沈美云自然是知道的,她朝着母亲眨眨眼,带着无声地欢喜。

  “去黑省也成,山高皇帝远,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ri]子。”

  只是,可惜了这里的家。

  沈怀山倒是豁达,“不可惜。”

  “一家人在哪,哪里才是家,我们都走了,这里也不过就是一个房子而已。”

  空[dang][dang]的没有半分人气。

  沈美云想了想也有道理,便陷入了忙碌,和父母一起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收拾,带不走的,便送人了。

  起码明面上的东西,他们家是带不走的。

  铁皮蜂窝煤炉子,以及门外堆着的一百多块蜂窝煤儿。

  这都是大家眼皮子底下的东西,沈美云不好让绵绵收到泡泡里面。

  便提出,送给吴[nai][nai]了。

  这话得到了陈秋荷的赞同,“美云你去,顺带和你吴[nai][nai]说一声,咱们家调令下来了。”

  沈美云嗯了一声,并没有拿东西,转头就去了吴[nai][nai]家。

  吴[nai][nai]她住的屋子,在大杂院的东侧间,第一间房子,坐北朝南,阳光通透,她住的这间屋子,算是他们大杂院里面朝向最好的。

  沈美云来的时候,吴[nai][nai]正在纳鞋底,看到她,便起身迈着小脚过来迎接。

  “事成了?”

  老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看人看事还是准的,瞧着沈美云脸上笑意,便心里有数了。

  沈美云点点头,没解释太过详细的细节。

  便说了,“去找了李主任,人还挺好。”

  听了这,吴[nai][nai]便笑了,满脸的皱纹都跟着慈祥了几分。

  “那边好。”

  “定了去哪里没?”

  她们都知道的,沈家人留不下大杂院了,肯定要落一个去处。

  沈美云也没瞒着,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吴[nai][nai]脚边,蹲着的老猫,她小声说道,“跟我下乡是一个地方。”

  这下,吴[nai][nai]懂了,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好啊,一家人到一个地,多少是个照应。”

  沈美云嗯了一声,给老猫喂了点水。

  这才说道,“就和您一人说了,我们家明儿一早的火车票,我们走了,门[kou]堆着的蜂窝煤,您要是不嫌弃,就让人全部给您搬过来。”

  “还有那铁皮蜂窝煤炉子,也一块搬过来,多个炉子,您过冬也爽利一些。”

  吴[nai][nai]节约惯了,舍不得用蜂窝煤,也舍不得用铁皮蜂窝煤炉子。

  冬天的时候,就那般揣着袖子,干干的苦熬着。

  这话说的,吴[nai][nai]眼一热,泪眼婆娑,“我知道的。”

  “你们这一走,天高路远,保重啊。”

  她紧紧地握着沈美云的手,颤颤巍巍。

  沈美云点点头,轻轻地抱了抱她,“吴[nai][nai],您也保重。”

  老太太命苦,早年丧父,中年丧子,到了现在就她一人儿,守着那二十多平方的房子。

  身后但凡是沾亲带故的都想来占一指头。

  吴[nai][nai]嗯了一声,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几分坚毅,“你们尽管出门去,我要努力活着,等着你们回来的那一天。”

  “这房子,我给你们看着,谁要是敢进去,就从我这孤寡老太太身子上踏过去。”

  人说人老无情面,她泼上这一张老脸不要了。

  看看谁能住的进来!

  这话一说,沈美云也忍不住喉咙一梗,她摇头,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带着几分不赞同。

  “不用的,您保重身体就够了,我家那房子,谁爱来住谁就住。”

  她知道的,最多也就那十来年的光景。

  他们家就可以回来了。

  国家也会再次把房子归还给他们。

  只是,这些话就不好和吴[nai][nai]说了。

  吴[nai][nai]没应是,也没应不是,就只是抬头端详着沈美云。

  这孩子是生得真好,小脸跟白玉雕一样,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光瞧着,就足够让人赏心悦目。

  “美云,你到了下面,你且记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嫁人。”

  “就算是要嫁,眼睛也放[jing]一些,再不济,你挑个咱们北京城的人,将来也能再次回北京来,我也不说别的,就为了你看重的绵绵,你也要憋着一股劲,给我熬下来。”

  老太太到底是活了一辈子,人老成[jing],眼光毒辣。

  看得东西也足够长远。

  更是一句话便说到了重点!

  那是许多人都看不清楚的背后真相。

  沈美云惊讶道,“吴[nai][nai],您怎么知道——”我们将来能回来?

  她是因为从后世过来的,知道未来五十年的发展进程。

  但是,吴[nai][nai]呢?

  吴[nai][nai]笑,浑浊的眼里透着睿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组织不会放弃你们的。”

  不管是沈院长还是陈老师,两[kou]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都在他们曾经所在的领域发光发热。

  只这一点,便够了。

  不管任何时候,任何朝代,人才总不会被埋没的。

  沈美云点了点头,“那您等等我们。”

  他们会有回来的一天的!

  *

  沈美云到家的时候,陈秋荷还在忙碌,两个铁皮煤炉子都派上了用处。

  他们明[ri]坐火车,陈秋荷在准备吃食。

  虽然美云说了,她准备的有,但是他们都知道人多眼杂的地方,还是自己做的方便。

  陈秋荷把家里剩下的半袋子富强粉,全部都给用了起来,打了几个[ji]蛋进去。

  做的是[ji]蛋饼,她本来是要[rou]包子的,但是被沈美云给拒绝了。

  她在泡泡里面准备了上千个[rou]包子,是绝对管够的。

  没必要做[rou]包子。

  就烙七八张[ji]蛋卷饼就好了,在炒了一盒子土豆丝上去,用着铝制饭盒给装了起来。

  做完这,陶罐里面还有十多个咸[ji]蛋,是用煤灰和盐巴腌制的,已经腌了半年多了,也都入味了。

  往前平[ri]里面,就只舍得给美云吃。

  这下好了,要离开了,一陶罐的[ji]蛋全部都煮上了。

  打算带到火车上次,出门在外的,干粮比啥都方便。

  这一忙碌,到了十二点,一家人这才休息了下去。

  隔天一早,趁着天[se]还没彻底亮了去,一家人便起床了,把昨晚上写的信,放在了门[kou]最为显眼的位置。

  信上[jiao]代的全部都是,家里不能带走的东西,是如何分配的。

  他们几乎把那些物件,全部都搬在了门[kou],算是送给了大杂院的邻居们。

  让他们自己来取。

  一家人收拾妥当后,也才将将的四点半。

  这个点,天[se]都还是黑的,偶尔抬头,可以看到天上零星的星子,在闪耀着微微的光芒。

  照在大杂院里面,出奇的安静。其实也不是,隔壁家邻居牛大叔,震天的呼噜声传了出来。

  沈怀山听到了,他还笑着,“以后去了黑省,就在也听不到老牛打呼了,我也能睡个安稳的觉。”

  他觉浅,周围有点风吹[cao]动,就容易醒来。

  大杂院又只有这么大,大家的墙贴墙,屋贴屋,隔壁放个屁都能听见。

  更别说这种堪称大炮一样的打呼噜声了。

  这些年住在这边,他着实没睡过好觉。这对于好条件家出生的沈怀山来说,也算得上一场折磨了。

  沈美云听了,她慢慢地说道,“那以后去了黑省,可以睡个安心觉了。”

  “可不是。”

  “也没往[ri]那么大的压力了。”

  沈怀山心态很好,“就当是给自己放一个假好了。”

  “有你们陪在我身边,在哪里都是家。”

  情绪是会感染的,沈怀山的情绪好,没有留恋不舍婆婆妈妈,哭哭啼啼。

  这让陈秋荷和沈美云也淡了几分离别的愁绪。

  陈秋荷提着藤箱,沈美云牵着绵绵的手,吧嗒一声,锁上了木门上的那黄铜小锁。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

  三人齐齐的回头。

  绵绵小声道,“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沈美云蹲下看她,“去远方呢,绵绵害怕吗?”

  绵绵摇头,小小声道,“有妈妈在,我就不怕。”

  沈美云亲了亲绵绵额头,左手牵着绵绵,右手边上是爱她的父母。

  四个人的倒影照在地面,你叠着我,我叠着你。

  沈美云突然就无所畏惧起来,她回头轻声说道,“爸妈,咱们去了黑省好好的过[ri]子。”

  实打实的过,低调的过,过好的[ri]子。

  陈秋荷和沈怀山都跟着齐齐地嗯了一声。

  出了大杂院,便是细长幽深的胡同巷道,中间的位置则是公厕。

  一家人去上了厕所,刚一出来就被人拦着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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