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啧，随便你。”  待松田阵平走后，桃沢明[ri]香感兴趣地开[kou]说：“这位警官很关心你啊。”

  七月却没有理会她这个话题，而是直接道：“桃沢小姐，凶手是你吗？”

  现场有警官陆续说话的声音，可在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住了。

  桃沢明[ri]香脸上的表情也和空气一同被冻结。

  猝不及防被戳穿导致语塞的这段时间让她错过了最佳的否认时机。

  桃沢明[ri]香呼出一[kou]气，她再次取出一根香烟，点火前询问：“可以吗？”

  七月：“请用。”

  桃沢明[ri]香将香烟点燃，她[chou]烟的姿势很迷人，韵味十足。

  “怎么看出来的。”她问。

  “直觉。”七月道。

  桃沢明[ri]香笑了：“所以我这算是不打自招？”

  七月：“真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桃沢小姐身上有一种杀过人才会有的气场。”

  桃沢明[ri]香笑得更厉害了：“说的好像你也杀过人一样。”

  七月没有接这句话，而是说：“那么你要去自首吗？”

  桃沢明[ri]香问：“你会说出去吗？”

  七月看向正在现场到处奔[bo]的黑发男孩，由于个子矮，人又小，大多数人都注意不到柯南的行为，但七月看了他太久，因此并没有错过小侦探脸上的某些表情。

  “就算我不说，你也马上要被逮到了。”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呢。”桃沢明[ri]香仰头叹了[kou]气，才点燃的香烟被她按在桌上碾灭。

  “我去倒杯水。”她突兀地说。

  她们就站在距离厨房很近的地方，七月在原地停顿一秒，然后同样跟上去。

  而就在他们踏进厨房的下一刻，江户川柯南陡然拔高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别让她进厨房！！”

  松田阵平第一时间朝厨房冲刺，但还是慢了一瞬。

  厨房门“嘭”地在他面前紧闭。

  “喂！！”松田阵平重重拍了下门，立刻想要破门而入。

  “别进来！！”桃沢明[ri]香大声喊着，“有人进来我就把她一起杀了！”

  情势骤然转变。

  厨房里还有原样摆着的刀具，谁都不能保证桃沢明[ri]香受到刺激不会再次杀人。

  现场所有警察都聚集到了厨房外，好在厨房两侧都开了窗户，他们可以通过窗户看到里面的场景。

  “桃沢小姐！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冲动！”目暮警部神情紧张地说，同时对旁边的佐藤警官使了一个眼[se]。

  厨房后门连接着小院。

  佐藤美和子立刻带着高木涉潜行出去。

  毛利小五郎语气严肃：“桃沢小姐，请你先平复一下心情，警方已经知道了你曾经遭受过的痛苦，我们也同样认为麻生贤人罪无可恕，你只要选择自首，到时不一定会被判下重刑！”

  目暮警官在旁附和：“是这样没错！我们会将所有证据提[jiao]给法官的！”

  判刑如何警方没有权利，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只能说些能让桃沢明[ri]香放松的好话。

  松田阵平从门[kou]转移到了窗[kou]，第一时间确定了柴崎奈奈的位置，他的脸上带着懊悔，如果他刚才动作再快点，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境地。

  七月和桃沢明[ri]香面对面站在厨房的水池旁。

  桃沢明[ri]香手上拿着一把剔骨刀，七月手上却什么都没拿。

  桃沢明[ri]香并不打算伤害她，会那样说不过是不想让警察进来罢了。

  她苦笑着对七月道：“你跟进来做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自首能够解决的事！

  桃沢明[ri]香是最早被麻生贤人控制的，三人中，也只有她最了解麻生贤人的真实模样。

  警察今天调查出来的内容不过冰山一角，除了这些，那家伙做的恶心事还多了去了！………甚至在被胁迫的那段时间里，她同样帮着那人做了许多让自己良心过不去的恶事。

  麻木的自己、肮脏的自己、愚蠢的自己。

  桃沢明[ri]香看不起自己。

  她每[ri]每夜都在厌恶着自己。

  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做不到强[bi]着自己假装顺从！

  其实桃沢明[ri]香是想过动手后就自裁谢罪的，可就在复仇成功获得自由的那一瞬……她莫名就不想再死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就应该早早死在无人的角落。

  站在桃沢明[ri]香面前的七月身体是放松的，她眼神平和地注视着对方。

  “你打算从哪里下刀？”

  “什么？”桃沢明[ri]香愣住。

  厨房的窗户不隔音，在外的警察可以清晰听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七月仿佛讲故事那样缓缓说着。

  她的指尖落在腕部。

  “割腕，死的速度比较慢，你能感受到血[ye]从身体里慢慢流逝，一开始有一点冷，到后来会有一点麻，越到后面，你的感知就会越迟钝，但现场这么多人，你大约熬不到濒死地步就会被救回来。”

  指尖落在脖颈。

  “割喉，死的速度会快一点，前提是你需要找对位置，对了，这个你有经验，但我并不推荐。割别人和割自己的手感是不一样的，你说不定会因为疼痛而犹豫，万一没成功死掉，后遗症或许会让你只能半死不活地过完下辈子。”

  指尖落在胸[kou]。

  “心脏这边可以考虑尝试，虽说疼痛感可能更高，但受到的折磨也相对短暂，你有基础的医学知识，这么大一个目标，总不可能捅错的。”

  七月停顿了下，看了眼摆在料理台旁边的水壶，问道：“说的有些多，我能喝[kou]水吗？”

  桃沢明[ri]香表情复杂地看着她，连手上的刀都握得不那么紧了。

  七月自顾自去倒了杯水喝下，她继续举例。

  “如果不想动刀，你也可以逃出去跳附近的那条景观河，不过入水的感觉并不舒服，窒息，四肢无处借力，你会本能产生一种心理恐惧高于身体不适的逃避感，不过最重要的是死后尸体会浮肿，很丑，你这么漂亮，还是别选这种死法了。”

  “唔，暂时就介绍这么多吧。”七月放下水杯看向桃沢明[ri]香，“你现在还想自杀吗？如果仍然想，我可以再为你提供一些个人经验。”

  桃沢明[ri]香嘴唇颤抖，她愣愣地注视着七月，像是彻底被她所说的那些震惊了。

  一般人自杀往往就是憋着一股气，等气散了，勇气也便散了。

  藏在后门的两名警官抓住机会猛地撞开了门，佐藤美和子冲上去一把夺过桃沢明[ri]香手上的刀，高木涉则立刻跑去打开了目暮警官他们在的正门。

  至此，危机解除。

  目暮警部一进来就正[se]着教育七月：“柴崎小姐！你这种行为真的太危险了！”

  [ri]常不着调的毛利小五郎也对她的行为表示否定：“在自身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正确的做法应该先想办法让对方冷静，而不是故意刺激对方！”

  “抱歉，情况紧急，我在书上看过类似的场景，所以就想硬着头皮尝试一下。”七月承认错误，接受批评。

  松田阵平其实是第一个冲进厨房的人，也是第一个和七月对上眼神的人，他本该情绪激烈，然而真张[kou]的时候，却发现根本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

  看着黑发女[xing]一视同仁安抚着每一个担心她的警察，某种情绪牢牢堵塞在了松田阵平的胸[kou]。

  这家伙……

  ……

  真是要被她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