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023 克制的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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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茶只有文殊寺有吧?那是该尝尝……说起茶,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江姑娘甚会泡茶,小姑娘手挺巧的,就是中个暑竟吃了那么多药。”  “是吗?她住了几[ri]?”楚音稍许有些好奇。

  “六[ri]。”

  那就是在她离京后第四[ri]走的。

  也不知江玉媛做什么了。

  门[kou]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公爹同三个儿子还有唐飞燕到了,宝成公主应该是直接回的宣宁府。

  楚音目光瞥过去,与陆景灼的撞在了一起。

  她微微一笑,轻声道:“殿下。”

  身穿樱[se]金绣牡丹纹上襦的女子眉黛[chun]山,秋水剪瞳,妍丽不可方物,可神情却极淡,笑容都是克制的,好似一抹清风,温和又不烈。

  陆景灼在这瞬间仿佛又见到了以前那个楚音。

  才从青州回京城的楚音。

  他稍许一怔之后问:“文殊寺如何?”

  “避暑胜地,无可挑剔,”楚音招招手,叫两个孩子过来,“刚才不是一直念着爹爹吗?”

  两个小家伙立刻跑来,伸手要爹爹抱,嘴里叫着“好想爹爹”。

  陆景灼驾轻就[shu]将他们抱在怀里。

  半个月,孩子们稍许长胖了点,楚音原想问他是不是有变化,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只面带微笑看着。

  陆景辰送来桃[su]:“大哥,你不去文殊寺真的可惜,下次父皇再要避暑,我定要父皇带上你,那里真是人间仙境啊,让人流连忘返。”

  “下回再说吧,我看父皇明年是不会去的。”

  “也是,去一趟太劳师动众了,”陆景辰指指桃[su],“大哥一定要尝尝,我亲自去买的,”看向楚音,“大嫂肯定知道。”

  “是。”楚音确实可以作证。

  陆景灼道:“好,我会尝。”

  陆景辰就又去送桃[su]给陆景睿。

  姜皇后昨晚就吩咐过御厨准备早膳,此刻命宫女快些端上来。

  众人围坐,言笑晏晏。

  楚音许久没亲近过陆景灼,此刻在他身边,近在咫尺,却不曾同他说话。

  陆景灼自然察觉到了,只当她是因为人多,所以才如此端着。

  若是换在东宫,或者撵车里,剩下他们二人时,她肯定会变得不同。

  席后,姜皇后体恤他们舟车劳顿,命他们立刻回去休息,建兴帝不反对,他自己也很想去睡一觉。

  如往常一样,陆景灼抱着两个孩子走出殿门。

  陆珍记[xing]比陆珝好一些,跟父亲说起泉水,山,寺庙里的鸟儿,枇杷树,还说看到好几只猴儿。

  陆珝着急了,也拼命挤出几个词来。

  “寺庙里真的不热?”陆景灼问。

  “不热,一点不热,”陆珍摇头,“娘带我们去玩水,好凉快。”

  “是呀,那水好大,从天下掉下来的。”陆珝双手挥舞。

  那是瀑布吧?陆景灼看一眼楚音,她跟自己并肩而行,但并没有挽住他的手臂。

  他有点奇怪。

  楚音觉察到他的目光,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沉默。

  其实就算前世,他们也不至于不说一点家常,楚音便道:“我在文殊寺画了好几幅画,等会给殿下看看,有灵泉,还有寺里的银杏树。”

  “好。”

  因楚音与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他其实很少看到楚音画画,倒是有些好奇。

  四人坐上撵车直奔东宫。

  已是初秋,车厢内再没有那种闷热,风吹入窗[kou],带来淡淡的茉莉香。

  很淡,比她身上的香气要淡。

  可也只有香萦绕着他,楚音始终与他保持距离,完全没有要贴过来的样子。

  难不成,半个月不见她对他有些生疏了?

  陆景灼莫名想到她说的“半个月很久,要数好一会”。

  仔细想想,仍是一派胡言,虽说当时觉得可爱,可半个月就是半个月,实在谈不上久。

  “爹爹,石榴可长出来了?”陆珍问。

  “……不知,你一会自己去看。”他真没注意。

  他很少去院内闲逛。

  “我的木马呢,好不好?”陆珝问。

  “……”

  一时车厢内只有孩子们的声音。

  等到东宫时,小豆跟七娘过来抱小主子。

  楚音吩咐:“给他们洗个澡,哄着睡一会。”

  “是。”

  她自己也想清洗一下,转头问陆景灼:“殿下今[ri]还去[chun]晖阁吗?”

  “不去。”

  “那殿下是要在书房看书了吧?我不打搅殿下。”

  “……”刚才不是说要给他看画的?什么银杏,什么灵泉,陆景灼审视楚音一眼,怀疑她是在路上累着了,所以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劲,“你去歇息吧。”

  “嗯。”楚音微微颔首,朝殿内走去。

  宫女们此时已经将行李都收拾好。

  “拿一罐文殊茶送去给婆母。”楚音吩咐连翘。

  连翘立刻去往坤宁宫。

  忍冬则帮楚音备水。

  楚音在浴桶中泡了好久方才出来,然后便躺在了那张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上。

  文殊寺虽然清凉,可床到底不如自家的舒服。

  甚至是味道……

  她嗅了一下,忽然发现全是陆景灼身上冷冽的那种清香味。

  是了,那半个月都是他一个人占着这张床的。

  也不知他可曾有过孤枕难眠的时候?

  应该是不会。

  不然刚才见着她,眼里多少得有些热情吧?结果还是那样。

  可见撒娇对他来说并无什么吸引力。

  她那一个月的功夫全都白费了,丢脸不说,一点用没有,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有次白天他亲了她,但也不知是不是天太热,他头脑发晕……

  楚音想着想着渐渐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午时。

  她一问时辰,急忙坐起。

  “你怎么不叫我?”

  连翘道:“奴婢本来要叫的,可殿下说让您多睡会……殿下这是体贴您呢,奴婢怎敢叫您?”

  楚音怔了下:“他来过?”

  “是,殿下半个时辰前来过,见您睡着就走了,刚刚吃完饭,又被圣上召去。”

  公爹召见他定是因为休息好了,要问他这段时间内朝堂所发生的的事,要么是有关奏疏……

  凭陆景灼的才能,在批阅奏疏上应该不会出错,楚音思忖了会,记忆里,建兴三年七月并没发生过大事,所以只是例行问一问。

  她坐到镜台前,命连翘梳个飞天髻。

  连翘道:“这都午时了,您要不先吃饭?发髻可以晚点梳。”

  “是啊,不然您要饿着了。”忍冬也道。

  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她现在可是仪表端庄,雍容尔雅的太子妃。

  “多什么话,快梳,忍冬,你挑首饰。”

  忍冬:“……”

  之前太子妃来月事,妆都不上,发也不梳,她曾为此提醒太子妃,结果太子妃充耳不闻,还在榻上用膳,怎么如今又讲究起来了?

  实在奇怪。

  一通打扮下来花去半个时辰,描眉着粉样样不缺,然后楚音就去吃饭了。

  下午陆景灼也没回东宫。

  楚音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内玩。

  先去看了看青瓷缸里的锦鱼,还跟以前一样胖乎乎的,见着人就游上来讨食,再去看石榴树。

  那石榴花儿已经结成了石榴,只是还未成[shu],青青的。

  “不能吃呢,还要等一个月。”

  “啊,怎么长这么久!”陆珍叹[kou]气,“我一直在等呢。”

  楚音莞尔:“你就缺一个石榴吃啊?”

  “不一样,等着的不同。”

  等着的不同吗?

  也许是吧。

  可有期待也会有失落,楚音问:“要是酸的呢,怎么办?”

  “酸的也吃呀,”陆珍歪着小脑袋,“就吃一[kou]。”

  小机灵鬼,楚音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真可爱!”

  “我呢?”陆珝不干了,把脸凑过来。

  楚音也亲了[kou]。

  两个孩子嘻嘻笑。

  瞧着他们粉扑扑的小脸蛋,楚音忽然想起自己的寿命,忙进去换了短打练起八段锦。

  在文殊寺她没练,一是因为在寺庙不太妥当,二是中间还来了月事。

  但既然回宫了,那不能断。

  她重生回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延长自己的命,其他的跟这比都得排后面,这人啊,只要一死就什么都没了,什么太子妃,皇后,统统没用。

  她练得一身汗,娇喘吁吁。

  忍冬道:“又得洗澡呢。”

  “……”失策,确实应该先练的,可怎么办呢,继续洗呗。

  陆景灼回来时,楚音还在浴桶里。

  他奇怪:“怎么又去?”

  之前他见楚音在睡,显然是洗过换了干净的中衣的。

  宫女道:“太子妃练了八段锦跟五禽戏。”

  “……”

  这也太勤奋了。

  不过楚音为何如此,陆景灼猜得出。

  她一直想要添个孩子,那前提就是将身体养好,将来不管对怀胎还是生产都是有益的。

  他也赞成。

  只是,才从燕山回来就练,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正想着,楚音从侧间走了出来。

  脸颊稍许有些湿润,眉眼干净明丽,像雨后荷花有种可人的清媚。

  陆景灼目光停留了片刻问:“你不歇息一[ri]就练功法?”

  “在文殊寺没练,已经耽搁许久,我不能再偷懒。”

  “……”

  在这方面她真是个急[xing]子。

  他始终都不知她为何如此。

  楚音也有事情问他:“刚才父皇同你说什么了?说得挺久呢。”

  “没什么,父皇只是想了解一桩贪墨案,还有关于漕运,船务的事。”

  与她猜测的一样,楚音放心了。

  重生后,除了她的寿命之外,第二重要的就是陆景灼的太子之位,将来的帝位,这个一旦丢了,那他们一家就会变成俎上鱼[rou]任人宰割。

  “殿下等会做什么?”她朝镜台走去。

  刚才练了功法,头发全散了,又得重新梳。

  “时候不早,就不去书房了。”陆景灼在书案前坐下,随意拿起一本书。

  楚音瞄他一眼没说话。

  连翘给她梳头。

  殿内一时静悄悄的,只有翻书的声音。

  等楚音梳好头发,补好妆,又吩咐厨房准备晚膳。

  几乎都是他喜爱的菜肴,真算是体贴,可她的言行举止却很异常,竟然没有来跟他撒娇,没有向他诉说思念,也没有说在文殊寺发生的事情。

  只有两个孩子跟他讲这些。

  但陆景灼也没发问。

  因为楚音并没有做错什么。

  晚膳后,他便去了书房,楚音歪在榻上看书。

  忍冬见两人今[ri]过分安静,忍不住道:“太子妃,您怎么都不同殿下多说几句话?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的?”楚音淡淡道,“你再好好想想,往前想。”

  “……”

  如果说是才从青州来京城的太子妃,那现在的太子妃确实没有什么两样。

  忍冬小声道:“后来也挺好的,虽然有时有些……”怪不像太子妃的,跟个小姑娘似的,讲话娇滴滴,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可也很甜,不哄得太子喂她吃冰酪嘛。

  见她吞吞吐吐,楚音打断道:“行了,忙你的去吧。”

  忍冬便不敢再劝。

  戌时,陆景灼在侧间清洗完准时回卧房。

  楚音刚刚上床。

  见他坐着脱鞋,她有点紧张起来。

  此时是二人最为亲密的时候,她怕自己会维持不了端庄的样子,因为在这床上有过太多羞耻的回忆,比如投怀送抱,比如索吻,还有索抱……

  她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来掩饰。

  谁料陆景灼上来后没往里侧去,竟俯身揽住了她的腰,而后用力一收,便将她带到了身下。

  冷冽的味道像网一般笼罩。

  接近着她的唇便被吻住了。

  分别半个月,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有所需求也是人之常情,他这么直接,楚音想想倒也不意外,就是自己这手该怎么摆呢?之前她喜欢搂着他脖子,要么是搂着他的腰。

  还有她的唇舌又该怎么办?要回应他吗?

  他亲得很撩人,轻重适度又缠绵,说实话,是他亲得最好的一次,她心里真有些[yang][yang]的。

  可一旦回应,会显得过于热情,那就不像她以前的[xing]子了。

  楚音故而纹丝不动,全由他出力。

  陆景灼忽然停住,睁开眼睛。

  那双眸子很亮,像夜[se]里落了星辰的湖面,泛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四目相对,此时若撑不住,那又白费功夫了。

  楚音稳住呼吸,平静地道:“殿下这般看着妾身,可是妾身有何处不妥?”

  陆景灼:“……”

  不撒娇便罢了,亲吻的感觉也不对,突然还自称妾身……

  她到底在文殊寺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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